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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逛书摊(散文)


作者:包桐灿 白丁,31.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248发表时间:2021-12-02 14:35:52

不爱看书的人,一翻书就头晕、瞌睡,好像被麻醉了似的,而我呢?不仅不会望而却步,反而会倍感亲切。每次去逛书摊之时,就像习惯了淘宝一样,就像与老友会面一样,让人既期待又激动。这种感觉,大概萌生于我的高中时代,到如今四十不惑的年龄,已经沉淀了二十几年的岁月,俨如一壶老酒矣!
   一九九六年夏,我很幸运地从乡中考上了县里一高。当我满怀期望地从城市的西南郊穿越到了东北郊时,迎接我的却是一个深沉的梦魇——无论我怎么想学好,成绩还是每况愈下,就像迟暮的夕阳一下子钻进了黑暗的幕布之中,见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起初,我被塞进了八九十个学生之多的拥挤不堪的教室,安静时,呼吸着几乎让人窒息的空气,当嗡嗡的声音像水一样沸腾的时候,又震得人昏昏欲睡。我中度近视眼,因报到得晚,坐在了倒数第二排一个靠前窗的位置,黑板上只要略微反光些,就视线模糊了。班主任是一个懦弱的老好人,班纪松弛,得过且过。于是乎,我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科目一下子增多,难度一下子加大,教学节奏一下子紧张。一门门课程的老师,像是急匆匆地追赶拥挤的公交车似的,唯恐挤不上就迟到了。学生们呢?像是一只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养鸭者希望鸭子肥硕,但却没功夫一只只去填食。我就成了一只被冷落的瘦弱的鸭子,愈见不堪起来。
   我想呐喊:请大家静一静!请老师们也关爱我一些!
   我终究没有呐喊,我要忙于应付各科的作业。我也烦恼,并发现了一些同学读课外书忘掉烦恼的办法。
   很多男生都喜欢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一些女生则喜欢琼瑶、席慕蓉的言情小说。在学校大门口的一侧,有一间狭小而破旧的租书店,一本书一昼夜只要五毛钱。你租上一本书,在老师讲课时偷看,在晚自习时偷看,快者只要几个钟头,慢的话第二天一定能看完,一套书读下来也就三两块钱,省两顿饭的事。
   课程是极为枯燥的,而课外书为我们提供了无限的快乐。即使是最擅长潜游的鱼,也希望偷机会浮出水面来透透气,更何况是我们呢?
   周六、周日是我们偶尔得以放松的时候。学生们虽然必须要学习,但也不能不生活啊!逛逛街,买些必备的物品,洗洗澡,打打牙祭,以及一些需要处理的其它事情。当你走出校园的时候,真有种鸟儿飞离了牢笼,重新回到了自然的感觉,轻松、快乐,往日的郁闷一扫而光。
   学校的大门前是一条狭窄的小道,向西不远有一条叫做文化路的较宽些的南北路,两侧种着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当你走过时,就会发现在边沿的人行道上,摆着一个个书摊。多时有七八个,少时也有三四个,吸引着附近师专、电大和县一高的学生们前去购买。
   这些书摊,有紧挨着的,也有隔上不远的。大多的摊位,席地铺着塑料布,靠近道牙,横着或竖着摆放上一排旧书,里面绝大部分地方,书被一本本平摊着。排成一排的多是各种杂书,而平摊的多是流行杂志、连环画、书法绘画之类。有图省事的,干脆将书乱七八糟的一堆,随便挑、随便选。也有的,将书名向上,横挤竖挤地铺在脚蹬三轮的车斗里,然后在车帮上再摆上一圈。你就无需蹲那儿挑选了,可以站立着快速地浏览上一遍。
   时常出摊且我比较熟悉的有三个人。“眼镜”,三十来岁,身材瘦小,面皮白净,一看就像个文弱的书生。因为爱书,且无甚营生,就和老婆干起了这个生意。他的书,主要以新书为主,各种古今中外名著,盗版的居多。一般要价十元八元一本。碰到熟户,他五六块钱就出手了。“老头”,六十来岁,也是瘦小,戴着黑框老花镜,平时坐在摊后的小马扎上看书,当有人拿起他摊位上的书询问价格的时候,他才会把目光挪走。“老头”的书,杂。不仅种类杂,有时也夹杂几本新书来卖。“大个子”的书乱。胡乱一堆,像卖菠菜似的。他要价偏低。你还价,他还能再便宜个半块、一块,还问你满意不满意。你当然不好意思再往下搞。他瞅准了你的偏好,就会主动帮你挑拣一两本类似的,问你要不要。“大个子”个头大,穿着破烂,常挎一个破腰包,说话声音洪亮,一说话就半带着微笑,半带着亲切。打交道多了,你会发现,他的一只耳朵很小,轮廓几乎不存了。
   女孩逛书摊的不多,买书多喜欢《读者》《知音》《女友》之类的杂志。男孩买书,为消遣的买盗版的武侠小说或者是其它流行小说,更多的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兴趣和爱好。盗版的武侠小说,以金庸的小说为例,纸张往往还不错,印刷清晰,配有插图,四五本一套,成交价一般在二十元左右。杂志的封面,不是富含诗意的图画,就是美女的头像,总之以唯美为主题,首要就是抓住读者的眼球。大部头的小说,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既充实又兴奋。我的爱好十分广泛,只要我觉得书的内容好,不管是哲学类的、书画类的,还是琴棋类的、武术气功类的,通通收之而后快。
   旧书摊上的旧书,保存好坏的程度不等。大多是正版书籍,经过了若干年的时光,从某个地方某个人的手里,流落到了收破烂的地方或者是造纸厂。一些幸运的书籍又被挑选了出来,进入到了二手商贩的手中,然后被展览在了旧书摊上,供人再次选择。旧书摊上的新书,这时候以盗版的居多,只要纸张尚可、错别字较少,盗版与否也就不重要了。这类的新书,又以小说居多,往往是读过了一遍,很少再去读,自然不必过于计较。况且有些盗版的书籍,当然是极为少数的,感觉在编订上比一些所谓的正版书看起来更为专业——这无疑是对一些发行书籍单位的讽刺,是爱读书人的庆幸。
   大多学生的买书,其目的只是为了读上一读,既不用置之高阁,又不用投机珍藏。好看书和爱书是似乎相近的两码事。爱书的人,必定将书籍视作珍宝,轻易不会外借,总怕弄脏了、撕烂了,或者莫名其名失踪了。好看书的人视兴趣而定,若是能租就就租,能借就借,不必一定去拥有。买书在手,固然可以先睹为快,然不免要被借走,一番旅游之后,或者就面目全非了,让人不禁为之痛惜!因此,好读书的人不一定爱书,反之,爱书的人却一定好读书。
   逛书摊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积累一些买书的经验。其一,你看中了一本书,不要马上找老板讲价,而是虚晃一枪,也翻翻别的书籍,先问问别的书的价格,然后再问你想买的书。老板摸不清虚实,你也不是非买不可,价格就会偏向你想出的价格,如果你表现得患得患失,老板就会咬死了价格不下降,想要他的书,他说了算。其二,对于一个经常光顾某个摊位的熟户而言,老板见到你就会高兴,价格上因为以往的经验,也比较公道,那样的的话,你也要学会很爽快地付钱。如果你是一个一味讲价的人,老板就会把价格报得偏高,你软磨硬泡之后,他最终才会吐口,这样的话,不仅浪费了对方的功夫,也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有时候,你真的十分喜爱一本书,老板在自己心里有定位,但却超出了你的心里上限,第一次搞不下来价格,只好作罢,第二次再搞,老板见你实心要,就会对你说:给你,老客户了,常来就好!也许老板也会理解学生的拮据,就注定了买书的吝啬,能够节省了饭钱来买书,自然是爱书的人。
   书籍是知识的载体之一,只有真正懂书的人,才会去热心地收藏。而想要了解书籍的价值,你就必须读过一定数量的书籍,最起码在心中要有一个大概的书目。这样,在你逛书摊的时候,往往只需要看看书皮、翻上几页,你就会知道它是否值得你去拥有。爱书的人,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尤其是一些在书店也不常见的书,一旦错过了,就会心有遗憾,从而念念不忘,期待着它的再次出现。有过了一次这样的经历,就不想经历第二次。从此,你会珍视与书的缘分,即使付出较高的代价,也不想再有失之交臂的痛惜了。当你真正的珍视书缘之时,会有更多的好书与你不期而遇。
   高中三年让我爱上了逛书摊,且不限于学校附近。有时候,偶尔经过某个地方,看到了书摊的存在,也必然停下车子,前去翻看一番。
   当我上了电大之后,书摊逛得就少了。因为学校的阅览室里有太多自己想要看的书籍,自然也就无暇去购买了。
   至于走上了社会之后,最为畅快的逛书摊经历,发生在郑州淮河路与大学路交叉口的古玩城。每到了周末的时候,二楼半和西小门胡同里摆满了书摊。郑大的学生和许多爱读书的人纷涌而至。多年逛书摊的历练,可以让我毫不费功夫的从走过的书摊上找到自己想要买的书籍,那份从容就似走马探花。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逛过书摊。因为要养家糊口,书籍暂时被我搁置了。没办法,人家酒瘾大、烟瘾大,而我独书瘾大,书瘾不戒几乎无心做事。
   一日,逢着老家许昌古玩城周末的交易会,又见到了几个旧书摊。我旧瘾顿时犯了,立马又蹲在那儿翻阅了起来。当我发现了自己喜爱的旧书时,仍旧很干脆地买了,手段依然老道,心情依然兴奋。
   旧书摊的存在,可谓是弥补了书店的不足。因为书店针对社会上所有有需要的顾客,不过价格上的高昂又限制了一些像我一样好买书人的欲望。旧书摊上有好书,且便宜许多,让人舒心了不少。人生太过乏味,如果没有自己的爱好,就很容易让人感到孤独。我逛书摊的爱好,让我心中充满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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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逛书摊既是出于爱书,也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爱好和习惯,从小小的书摊中,能淘到自己喜欢的宝贝,也能感受到时代的变化。作者逛书摊的爱好已经形成了二十多年,始于读高中时。那时,因为不太适应高中生活,成绩一度下滑,紧张而又枯燥的日子里,急需一些课外读物调剂生活、摆脱烦恼,于是,校外的书摊成了周末必要光顾的地方。因为经常去淘书,还认识了好几个摊主,他们各有各的特点,作者也积累了许多的淘书心得,比如跟老板讲价的策略,找一个比较固定的摊位……淘书是因为喜欢读书,读书能让我们获得知识和愉悦。从学校走向社会,逛书摊的爱好一直保持下来,淘到心仪的书,便似得了宝贝,那份欣喜不言而喻。对于作者而言,书是朋友,逛书摊便是去寻找与己有缘的形形色色的朋友,心中充满惬意和美好。一篇朴实温暖的文字,流年推荐阅读。【编辑:闲云落雪】【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1204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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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1-12-02 14:39:28
  晚上遛弯儿看见书摊,我也喜欢去逛逛,虽然很少买书,或许是留恋书摊前的那一份宁静和美好吧。感谢老师赐稿流年,祝写作愉快!
闲云落雪
回复1 楼        文友:包桐灿        2021-12-03 12:52:02
  感谢闲云落雪老师的评论,十分高兴与您有着共同的乐趣!
2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1-12-08 15:24:14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2 楼        文友:包桐灿        2021-12-10 11:04:23
  感谢纷飞的雪!感谢流年社团!多写作,多学习,这是一条充满快乐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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