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在煤壁上写诗(外二首)
◎在煤壁上写诗
面带忧郁,时常想在煤壁上写点诗
几亿年浓缩成的的一团
绝对不是教室里单薄的黑板
不知用什么墨水和工具,如何书写
彩笔写上一团黑,粉笔写上看不见
用刀子刻上总觉浅
咬破手指做笔吧
但是那一点通红的墨汁,会很快地被饥渴的煤田
吸干。就算是用上一腔的热血
也不会改变其固有的色彩
一条由自然的神力造就的地心长城
拒绝任何文字和色彩的深入
我们竭力地把它拆开打到地面上来
乌黑的煤壁里写上了太多的东西
恐龙,猛犸象,石炭纪
诗经,楚辞,汉赋
一座星球进化的史诗
只有狂风擎着烈火的大笔在辽阔的原野上
才能酣畅淋漓地写出来
◎井鼠
它穿黑色长衫,眼球通红
终日噬咬煤壁这卷宏伟长书却始终
不得顿悟。只知道趋利避害
却不会安心立命
在某一天,我放低身段
侧卧在地面假寐之时,它从旁边爬过
终于看清了这厮的真实面目
看到了它和我同样
拥有一具苦难的躯体和一颗失败的心
此后,驱赶和威吓它的动作
开始变得迟疑缓慢起来
◎天蓝色的井架
工业广场上高楼林立,鲜花似锦
井架在大地深绿的显示屏里
展播天蓝色的伟岸
为工业和男人代言。矿墙以外,村庄稀疏
洋槐树睁大村姑般羞涩的眼
把这里涂抹上一千吨甜蜜和
好奇的涂料。淮北平原辽阔,旷远
大风把所有的山脉都推到苍穹起伏的脚趾间
但大风挪不动已经
把根系扎在地球演变史之内的井架
只好把它当成自己虚无体内存在
的坚实骨架
淮河就在稍远处流动
淮河也推不开扎根于自己肌体里的井架
只好任凭它在苍黄的流动中
长久地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