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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回归】创造奇迹(散文)


作者:策马南山 举人,4441.3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57发表时间:2021-12-07 12:35:39

【回归】创造奇迹(散文)
   在人们的广义生活范围内,“奇迹”是一个大词,有时大到了更像是一个滥词,无比嚣张庸俗。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和空间,都可以信手拈来充当超级能量,毫无违和感,更不要说有羞耻感和负罪感,比如此时的我。在某种兴致勃勃的虚假情态下,“奇迹”简直成了一个让人生疑的贬义词,有负面效果,让人不敢直视,却像道家的九天玄女、三仙姑、天蓬元帅、哪吒三太子,及各路神仙一样,随请随到,很好使唤。
   不是“奇迹”这个词不好,而是被人用坏了。回顾中国历史,凡有奇迹必出异端诡事,古语曰:“事出反常必有妖”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奇迹不断刷新记录的年代里,蝗虫不吃庄稼,老虎不吃人,遍地圣贤,河清海晏。这些气吞山河的神象鬼迹,虽满朝弹冠相庆,能哄了人但哄不了鬼,千年的饿死鬼都在地下嘲笑咒骂这些天上人间的辉煌奇迹。但“蝗不食稼”此类谎言还是阴魂不散,即使整个国家成了滋生谎话的温床,也要继续延续自欺欺人的不朽神鬼奇迹,那层“皇帝新衣”的窗户纸谁也不能捅破,否则让你付出代价,有你好看的。
   看到的人间大美奇迹多了,也有副作用,就是有了不以为然的漠视,不想再多看一眼。人们都明白,只要身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涨价,人们都能健康快乐无忧地活着,就是人间最大的奇迹了。除此,多求无益。如果退十万步讲个稍大一点的道理,再来一丝丝小小情怀,世界万物最大的奇迹应该很简单,就是让人性回归正常。人类的生存经验已经反复证明,正常的人很稀少,需要法师们用文化和文明来不断教化文盲,方能成为人。成人节就是批量生产成人时最后的仪式。
   所谓正常的人,应该就是人性的正常。人性中最基本的特征不是其它附加意识形态的各种非人性概念,而必须是良知。我看过法师教化未成人少年的程序,除了爱土地,爱父母兄弟姐妹,爱亲朋好友,相信同胞,敬鬼神,没有让他们愚忠法师。这应该就是文明教化的精髓,法师也是人,也懂得敬畏,不敢以天神自居。这是远古的遗风,有理有节,知耻知礼。
   人们在冗长的史页中发现,这种教化的遗风在偏远的民间还有保留,是民族精神文化的守护神。随着文化的发展,文明的进化,文盲的减少,一些应该正常的事情却一直都不太正常,这或许说明教育和教化出了一些问题,让人们越来越缺少教养了。幸好人类在成长过程中,许多重要的文化形式和内容不忘祖宗,还能逐步自我完善和进化,不然早就断子绝孙,与禽兽为伍了。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人类的文明走向正常或更不正常,取决于相关文化的灌输,这个过程非常错综复杂,至今无解,因为坏人太多。在人类进化的路途中,欲望和教化此起彼伏不断地演变和争斗,很难说某种文化的象征价值就是人类生存的样板。人间的生活无论创新或守旧,一个大前提就是应该对生命尊重,为此而做出的明智选择就是奇迹。从生物共存共荣的意义上来说,人类文明的标志,追根究底还是要回到原点思考——只要不杀人,不戕害同类,不制造恐怖事件,就可以是人间奇迹。
   人类的文化在现实意义上来说就是创造奇迹,人性的教化就是让奇迹成为普世的价值,从而摆脱文盲的愚昧。这里没有形容词,没有善恶的前缀,没有进步与落后的划分,否则,就会有人以善的名义,以进步的选择,以文化的传播,而设置恶的恐怖黑暗神坛。由此可见,人类的先进文化就是专指符合人性回归正常的文明过程,从茹毛饮血,刀耕火种,到飞船上天,探索宇宙。
   科学证明,人类的大脑异常发达,但人的本能却非常羸弱,人生下来除了生理表达,一切都需要学习,否则就不会站起来行走,而是趴在地上生活一辈子。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就像四肢发达的动物一样,能跳跃奔跑,就很骄傲。最不好的情况下就像一个寄生虫,靠依附其它生物来维持生存。人类的成长就是文化的进步,文化里的文明程度是反映人性回归正常的标尺。文明可以让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有辨别善恶的认知,有进步落后的准绳。然而,无数事实却让人悲观失望,仅凭人的本能自觉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文盲很难接受文化和文明的熏陶,难有好的教养教化。人类的进步需要好的文化教育不断强行灌输,需要好的文明教化常年引导,人常说“活到老学到老”就是这个意思。无论头上顶着是教授、学者、公知的帽子,还是救世主、魔法师、天蓬大将军的光环,在某种价值观的衡量下,这些胡言乱语、摇尾乞怜的人还不如文盲。文盲毕竟是靠本能生活,不会利用文化害人。
   社会制度的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可以让主流文化批量地生产正常人,也可以主流价值观批量地生产非正常人,这就看这个社会制度的目的是什么——是为少数人服务,或是为大多数人服务;是坚持公平正义,还是维护特权阶级;是为了人类的进步福祉,还是维护反人类的退化恶行。这个问题的辨别和分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仅要听其言,更要察其行,如此才能善恶彰焉。古人早明白,叫得响的未必是好驴子。在特殊的情况下,唯有真正的奇迹才能拯救人这个物种,也就拯救了地球万物,拯救了世界。
  
   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人类最大的奇迹或许就是消灭对人类构成威胁的病毒,尤其是不断变异的新冠病毒。通过这段日子里人们的努力来分析判断,最好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最坏的情况人们早知道,就是地球的物种重新洗牌。地球生物的演化永无止尽,人类的本质是地球生物圈中的一个子系统,其生存与发展就必须服从地球生物圈生命系统的基本规律,遵守灭亡和新生是生物运行的终极法则,不断地重新洗牌是天经地义。仅人类而言,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部落集体的杀伐,国家朝代的更迭,战争的胜负,都是物种的重新洗牌。例如人们视野可以观望到的一战二战。
   其实,除了两次残酷的世界大战,二十世纪还发生了无数次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人道主义灾难,被人类公认为历史上最血腥的世纪。灾难的根源与人类的文明进步有关,在意识形态上有激进主义的狂潮鼓动,在科学理性上有滥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偏执愚蠢,在理想和创造奇迹的焦虑中有对空想乌托邦的痴迷。如果这一切都是野心家们的暗室谋划,那就是为维护小集团利益的丧心病狂,创造奇迹的理想只是蒙蔽大众的招魂幡。如果是知识分子的失格助长了肆无忌惮的愚蠢,写那些让人读坏脑子的书,而且事后还无需承担任何责任,就是酿造惨烈的无耻帮凶。
   人们逐步发现,那些永恒不变的所谓“社会规律”,是由极少数精英直接控制和运用的。他们用似是而非的新名词消解了基本的伦理道德,用追求价值美好的幌子,驱逐了人们最终的价值判断。在思想混乱的社会关系下,强人对权力利益不断集中,穷人对财富不均日益怨恨,无知者对乌托邦痴迷向往,无信仰者将自由和放纵混为一谈,无良者利用国家道德做赚钱的生意,最终导致了人道主义灾难,把人间社会引向了更加深重的奴役之路。
   重新洗牌是人类社会的必然特性,或者善战胜恶,或者恶战胜善,或者善恶不分,或者以恶为善……这些人间腥风血雨的反复肆虐和凶残,只有等待后世心平气和的学术性评说吗?即使一句真话的分量,比整个世界都重;即使能正常恰好地评说善恶是非,筛选公正的史实,也是迟到的正义,于处于当时事态的人们来说,毫无意义。历史上的暴君、佞臣、恶人、刁民都知道这一点,为了自己眼前的利益,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捏造历史,制造集体愚蠢,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科学家发现,和其它哺乳动物一样,人类是借助病毒蛋白质才最初演化成有胎盘类的哺乳动物,最终有了人类的生殖孕育和一步步的生命演化。病毒是人类演化不可或缺的驱动力,我们或许是病毒十分满意的宿主,因为人类喜欢群居、社交、旅行……科学事实证明,人类不是病毒们唯一的宿主,没有人类病毒依然会存在。这次全球病毒大流行再一次提醒人类——人类离不开大自然,但大自然未必需要人类。
   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出现,让全球几十亿人进入恐惧、痛苦、失落之中,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人种肤色、贫富悬殊、地位高低、国籍与政治立场的不同,都无差别的被灾难一视同仁。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发、蔓延,横扫整个地球上的人类,这场新冠肺炎疫情才是全人类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危机。
   人类如果在这次生物大洗牌中消灭了新冠病毒就是奇迹,如果把这种病毒的策源地净化则是更大的奇迹。这也可以说是一次善恶的重新洗牌,或者善战胜恶,或者恶战胜善,但无论如何,都是地球上的奇迹,这或许可以证明人类中心主义的最后失败。疫情时代的灾难困惑,也许能创造一个思想奇迹,就是让人类走出缺乏常识的认知错位与迷惑,认真总结人类不太完美的智慧,避免再犯生存意识里的价值观错误。
   新冠肺炎疫情加剧了国际社会的价值撕裂,政治纷争和经济衰退愈加深刻显现,全世界充斥着焦虑不安的情绪,前景无法预测,影响极为深远。这次疫情是全人类共同面临的生态危机,如果能转危为安就是创造奇迹,应该借此更深层次地审视自己的生存状态,以及形成和助推这种生存状态的理念与制度。我想,这是最后的必然。
  
   三
   说起洗牌和战争,有时候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们都能听从首领去打仗,或者听从首领去折磨不听话的底层百姓,即使这些人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是自己的父母血亲,也能下得了手。《托尔斯泰自述》里专门谈到了这一点:我曾问一个(沙皇的)士兵:“如果那个囚犯是你父亲,他想逃跑,你会怎么办呢?”他别着那种士兵特有的腔调回答我:“我会一刺刀把他给捅了;如果他跑远了,我会朝他开枪。”他说的时候显得十分骄傲,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父亲逃跑时应该怎样去做。当一个纯朴善良的年轻人变成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时,他就成了一个合格的士兵,也就是那些把他当成暴力工具的人所需要的人。他的人性完全丧失之日,就是一个新的暴力工具诞生之时。
   对此,托尔斯泰曾这样分析: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从最低级别的警官到最高当局,他们之所以相信现存秩序不能改变,是因为这一秩序对他们有利;这种秩序一旦改变,他们的地位就会下降。然而那些农民和士兵为什么也相信这一点呢?在现存秩序中,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可言,所处的地位是最为低下的,为什么也相信这种秩序必须维持,而违背良心去做坏事呢?
   他们相信,现存的秩序不能改变,因此必须维持,然而实际情况是,正是由于他们在维持这种秩序,所以它就不能改变。
   那些地主、商人、法官、省长、部长、皇帝、军官等上等阶层的人参加这种暴行,是为了维持现存秩序,因为这对他们有利。
   然而那些下层人为了维护这种对自己不利的秩序却要闯入老百姓家里抓人,把他们关进监狱,送去流放,甚至亲手鞭笞和屠杀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人乃是所有暴力活动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些下层人去干这些事,广大的老百姓就不会被镇压,那些签署命令的人无法下达命令,强占农民土地的人无法让自己的想法得逞,囤积居奇的商人也做不到任意盘剥在饥饿线上挣扎的农民。
   ……
   读到托尔斯泰这些文字,我很佩服,也很震惊,原来如此啊!人间发生的这类事情都是那么相似,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疑问又是那么久远,那么根深蒂固……在这个千古困惑的文明质询上很难发生奇迹,这是人性的缺陷和弊病,或许真需要一次生物界的大洗牌,优胜劣汰,从头开始。
   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认为世界上最难的事是:认识你自己。这个人类生存的终极问题,千百年来人类从未停止过思索,无论是对浩瀚的宇宙,还是对眼前的生活。思想家弗兰克尔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中曾写道:生活永远不会因为环境而无法忍受,只会因为缺乏意义和目的。诚然,关于“生活的意义”这个问题,并没有唯一的答案。但你对生活的看法,会直接或间接决定人生的走向。
   在奇迹没有发生之前,没有人可以消除生活中的痛苦,但我们可以在痛苦中找到目的和意义,创造奇迹。真正的救赎,是在苦难之中。苦难创造奇迹,哲思永恒,求索无涯。
  
   四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遇到许多与自己有关或无关的问题和事件,也会产生一些有用或无用的想法和思考,但就是不能畅所欲言地表达——即使是寻常人都懂的道理。蹩脚地引用一些人类智慧和文明的结晶,作为当下创造人间奇迹的精神索引,也是一种方法。如果有人觉得下面哪句话不识时务,就可以跨国找他们算账去。名单如下,他们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弗兰西斯·培根、笛卡儿、斯宾诺莎、贝克莱、伏尔泰、大卫•休谟、让-雅克·卢梭、康德、黑格尔、叔本华、尼采、克尔凯郭尔、弗洛伊德、罗素、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加缪……
   ——真正高明的人,就是能够借助别人的智慧,来使自己不受蒙蔽。最简单而高贵的方式,不是压榨别人,而是提高自己。改变的秘诀,是集中你的所有能力,不是摧毁旧的,而是建造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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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创造奇迹》是作者继《怀念理想》《向往温馨》后,二零二一年底最后的时光漫想“三部曲”之一,这三个短篇用“怀念”、“向往”、“创造”完整了作者自己即刻的思绪,把一幅跨越时空的思想长卷展开,让斑驳的流光碎影倾泻在人生小路上,有伤感,有顿挫,有远望,更有深切的爱。人间生活是美好的,也有重重的灾难,所以需要奇迹来创造人类未来的家园。作者多次提到人类文明的进步需要坚实的人性回归,需要文化的培养,需要潜移默化的精神教化,这样才能使人有教养——教养是成人教育最后的成果。生而为人,我们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话是难以畅快表述的,有些话需要人们心领神会,有些话必须心照不宣……读文很累,写文更累,累人的世界,需要累人的文字铺垫,这就是文字的精神!无论怎样,文字就是时光的沉淀,在未来的岁月里,能够通过文字看到那时人们的匆忙身影,让真实的时间定格,让感动的画面暂停,让时代的横切面积极呈现,也是无愧追求善良的人生。佳作,特此推荐!【编辑:武陵樵人】【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1208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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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武陵樵人        2021-12-07 12:39:00
  2021年即将过去,策马南山的回想三部曲终于落下了帷幕,可喜可贺,值得纪念。但愿人间美好,但愿万物平安!
2 楼        文友:策马南山        2021-12-07 12:44:50
  感谢武陵樵人的精心编评,所有的日子终将成为过去,所有的希望都会按时来到,人生如此,人间如此;生命如此,生活如此。预祝大家二零二二年万事如意!问好朋友了!
人生如梦
3 楼        文友:江南小溪        2021-12-09 10:05:54
  恭喜策马南山先生的三部曲胜利完成。先生的散文与众不同,论述兼抒情,大气不入俗,在江山文学独树一帜。虽然偶尔留评,却一直在关注先生的大作。
4 楼        文友:策马南山        2021-12-09 10:34:40
  啊呀,真是感动,江南小溪老师大驾光临,确实蓬荜生辉啊!我知道,那些读我文字的人都是朋友,虽然许多人都是默默无语,但心心相印,为此我十分感动。年终岁尾,感慨颇多,在此祝朋友们顺心顺意,梦想成真。问好朋友了
人生如梦
5 楼        文友:闲妹        2021-12-15 16:15:42
  祝贺作者佳作加精。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6 楼        文友:策马南山        2021-12-15 17:46:51
  谢谢闲妹给予的鼓励!
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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