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家乡的草药(散文)
如今是资讯时代,也是中国人体质越来越差的时代,频传千奇百怪的病疾。
小病到门诊抓点药,大病则是躺在医院,病入膏肓转到大医院,无一例外。有时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让病人在医院输液三五天,甚至更长时间。
病痛的折磨,药物苦涩的煎熬,常常让人苦不堪言,且心惊胆寒。
才上班那会儿,连续熬夜,即便是三个通宵依然刚健,每年到医院常规体检,医生最爱说:“小伙子的身体壮如牛!”医生的这句话让我开心了许多年,也渐渐失掉了对于疾病的戒心。
恍惚间,二十年过去了。现在而今眼目下的我又是如何呢?
头发愈来愈少了,临近绝顶聪明的边缘,时常腰酸背痛,晚上睡觉连翻身都不是可以随意为之。遇到紧急事情,一个通宵地加班下来,需要到第三天身体才基本恢复正常。
生命每往前一天,越是怀念乡下少年的我,越是感慨一株草药治百病的美妙岁月。
记得我们从乡下搬到龙泉城里住家后,每年的秋冬交替时节,我必是咳咳怂怂(咳嗽,四川话)一个月,有时势必有咳出心肺的架势,这是打了包票的常态。为了及早恢复健康,我隔三差五地会到药店抓药,连续用药一个月后,咳嗽渐止,最后连是哪位医生开的,哪方药治好的病都不知道。又一年,也是如此的咳嗽难治,母亲听到我的病,于是唤父亲到菜市后门的一个草药摊买了一把透骨消草药回来。母亲剁细,加鸡蛋调匀,下锅放猪油煎好,加清水烧开,加一点盐,盛瓷碗里。
我虽怀疑着,不过,不敢违拗了父母的一片心意,赶紧趁热吃下。
万万没想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咳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问母亲何故如此神奇?母亲回答曰:“乡下的偏方,一记草药可包治百病,说不出来由。”
母亲还告诉我:透骨消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喜阴凉,匍匐生长于成都的田间地头,甚至石头下也能顽强生长,我们龙潭寺的乡下是极常见的草药,墙角边、坟头上、小河边都能看到很多,以前还用它来喂猪,治疗跌打损伤也是不得了的东西。
记得母亲还时常安排父亲到市场上购得蒲公英,洗干净了,搭在绿竹竿上晾干,开水冲泡喝,打毒,祛痘。母亲还会叫我去碧绿的竹园里抽竹心以及采摘桑叶熬水喝,桑叶经霜后最佳,去火、明目。我们有时采得马齿笕,用热水烫一下,加自家的豆瓣凉拌来吃,清爽的小菜,味道辣而微酸,清热利湿解毒。
乡人也用泥土路上的牛筋草炖猪蹄吃,据说化肿块、治癌。
太公,龙泉名医,一生行医,置得良田百亩。太公用漂亮的小楷字记载的草药土方子更是广博,存放在母亲的大木箱里。不知道药书是保存得完好无损,还是被虫啃噬得千疮百孔,我不得而知。
二O二一年十二月九日
(非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