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儿子的呼唤(微电影剧本)
根据叶雨同名小说改编
编剧楼永治
时间:近代
地点:某农村
主要人物:
嘉嘉男12岁
外婆嘉嘉外婆65岁
外公嘉嘉外公70岁
金辉嘉嘉父亲40岁
芳芳嘉嘉母亲38岁
场景一某寺庙日外
映在绿树丛中的寺庙,杏黄的院墙,清灰的殿脊,苍绿的参天古树。
庙门口两柱粗壮的红蜡烛燃烧着。
香烟缭绕,香客簇拥。
嘉嘉身着一身肮脏的校服,捡着地上的饮料瓶,易拉罐装进蛇皮袋。
场景二街上日外
街上人山人海,络绎不绝。街道两旁摊点商品琳琅满目,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花会表演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场了。
表演者,头扎白巾,腰系红带,身挎大鼓,昂首挺胸,真是威风。手中鼓槌上的彩绸随着鼓点上下翻飞,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非常好看。
嘉嘉在街上捡着废品,他动作迅速,眼睛瞄着街道,没有留意观一眼庙会的表演。
场景三家里厨房日内
两间六十年代的土墙房子。
家里被各种废品挤得满满的。就连吃饭的餐桌上也占了一半,凳子也是两捆书籍。
金辉将一盘炒白菜,几个馒头端上餐桌。
金辉:嘉嘉吃饭!
嘉嘉画外音:好来。
场景四卧室日内
一张六十年代木雕花床,床上被子衣服凌乱不堪,沙发上横七竖八堆着穿过衣服。
墙上挂着一家三口合影,芳芳怀里抱着三岁的嘉嘉,三人温馨幸福的笑。
嘉嘉泪眼婆娑地:妈妈,你在哪里呢?快回家吧!不要把我丢下,回来吧!妈妈,我想你,我爱你,我需要你。妈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农历六月十三啊,是咱们这里传统的庙会节日,以前你在家的时候,每到今天我们家就像过年一样吃丰盛的菜饭。
场景五厨房日内(闪回)
厨房里干干净净。
桌子上放着一桌子鸡、鸭、鱼,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五岁的嘉嘉将一只鸡腿夹进芳芳碗里:妈妈你吃。
嘉嘉将一只鸭腿夹进金辉碗里:爸爸你吃。
芳芳将鸡腿夹到嘉嘉碗里:嘉嘉你吃,吃了快快长大。
金辉把鸭腿放进嘉嘉碗里:还是嘉嘉吃。
嘉嘉高兴地啃一嘴左手鸡腿,又啃一嘴右手鸭腿。他贪婪的吃相,金辉、芳芳都笑了。
芳芳:今天是六月十三,是咱们这里的庙会,还是嘉嘉的生日。
芳芳从锅里端出一盘热乎乎的蛋糕,上面用红色奶油写着“祝嘉嘉生日快乐”。金辉在蛋糕上插着六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芳芳、金辉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嘉嘉兴奋地吹熄蜡烛。
画外音:妈妈,你总是准备一桌子丰盛的午餐,让我吃个够。还有你自己亲自做的生日蛋糕。虽然那没有城里买的华丽,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最好吃的生日蛋糕,因为是妈妈亲手做的,
场景六卧室日内
嘉嘉注视着一家三口合影,哭得嚎啕。
画外音:我时常在同学们中夸耀自己有个巧手妈妈,同学们最羡慕我的。妈妈给我做的衣服比城里买的穿着还要舒服。尤其是妈妈做的千层底鞋子,鞋面穿坏了,底都不烂,穿了还不长脚气,把爸爸的脚臭也治好了。妈妈,今天我已经满十二周岁了,你知道吗,你离开我整整5年了,你怎么忍心把我丢下呢?尽管我有时调皮,尽管我有时气你,可你不是常说我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吗?妈妈你不该把我丢下。妈,你怎么忍心丢下我?怎么这么狠心离开我呢?妈妈,我可亲,可爱的妈妈呀,你究竟在哪里?
金辉画外音:嘉嘉,吃饭呀,怎么听不见吗?
嘉嘉擦掉眼泪朝外间房子走。
场景七家里日内
金辉吃着稀饭和馒头。
嘉嘉端起桌子上的碗:爸爸,每天都是白菜。
金辉骂道:白菜怎么了,一样可以下馒头。
嘉嘉:妈妈在家时每餐饭都是香喷喷的菜。
金辉将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搁:妈妈再好,还不是走了。
嘉嘉“咚”把碗搁在桌子上:都怨你没心没肺打妈妈,你看看这个家乱七八糟堆满了废品,臭烘烘地恶心死了,完全像个垃圾场。
金辉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堆在家里吗,这段时间废品价格低,等价格高一点再卖。我还不是为了多攒几个钱,你嫌弃这个家就滚。
嘉嘉生气地跑出家门。
画外音:妈妈你走了,爸爸像换了个人似的,变成了沉默寡言,没有一丝笑容,动不动对我发脾气。早晨出去收破烂,晚上回家。这个家已经不像样子了。鞋子成堆,衣服乱放,开门进来,那发霉的味道令我不敢呼吸。我都不想进这个家了,因为没有你,家里没有了温暖。
场景八家里日内(闪回)
特写,一台老式缝纫机。
芳芳坐在缝纫机旁缝制衣服。
金辉抬着一匹布料进来,
芳芳:老公辛苦你了。
芳芳站起,拿毛巾给金辉搽脸上汗水。
一胖一瘦两位妇女领八岁春燕进来。
胖妇女:哟!两口子怪亲热的。
芳芳:两位婶子进来坐。
瘦妇女:芳芳,你做的衣服款式新潮又合身。
胖妇女取下一腰裙子给春燕穿上。春燕穿着花裙子,身子扭来扭去特别高兴。
胖妇女:丫头,看你美的。芳芳加工费多少?
芳芳:都是一个村子,她又跟嘉嘉坐一桌,还谈什么钱呀。
瘦妇女:不收钱哪里行呀,人亲财不亲,多少收个本。
芳芳:我说不要就不要。
胖妇女开玩笑似的:不要钱,就脱了。
春燕做个鬼脸:我就不脱。
瘦妇女:不脱,你就做他家嘉嘉老婆。
众人哄笑。
春燕又做一个鬼脸:偏不。(她走出门)快来嘉嘉家做衣服,不要钱。
瘦妇女:哪有你这么宣传的,她只是对你这位儿媳不收钱。
芳芳:傻丫头,全部不收钱,我吃什么呀。
画外音:妈妈,你可知道傻丫头春燕吗?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长得细皮嫩肉,亭亭玉立的,是咱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之一。
场景九家里晚上内(闪回)
金辉阴着脸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吸烟。
芳芳一脸伤感地:我妈成了植物人,往后的日子拉屎拉尿都得有人照顾,
金辉:为什么非要你照顾,你父母又不是只生你一个孩子。你家两个哥哥都是百万资产的老板,为什么他们不关心你母亲,非要你去尽孝心。
芳芳:我是她女孩。
金辉:养儿不是防老吗?女孩是泼出去的水。你妈的家产你得到过一分钱吗?你没有义务照顾你妈?
芳芳:怎么没有义务,只要是她的孩子都应该尽义务孝敬老人,况且,我两个哥哥每月给五百元工钱。
金辉: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一千元够屁用,如今我们家的日子,需要赚更多的钱,现在这年月随便哪个餐馆打工也有三千、五千的工资,一个月五百元你两个哥还有什么脸面说得出口,不许去。
芳芳:我哥在省城做生意,他们忙,照顾不了,他们在家损失就大了。我为啥不许去,我偏要去。
金辉: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芳芳:除非我死了,再说了,我离母亲这么近,不尽孝心也说不过去啊。我必须尽到一个女孩的孝心。
金辉举起粗壮的大手,拳头打在芳芳身上,芳芳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嘉嘉奔跑过来一把搂着金辉哭道;爸爸,你别打妈妈,她是一个好妈妈,打死了,嘉嘉就没有妈妈了,嘉嘉喜欢妈妈,爱妈妈。
场景十一外婆卧室日内(闪回)
外婆躺在床上,七十多岁外公走路颤抖,端一盆水走向床边。
芳芳进屋奔向外公:爸,我来。(接过脸盆)
外公:芳芳,你回家去吧,你也有一个家,家庭条件又不好,你自己还要过日子呢。
芳芳给外婆洗脸:爸,我两个哥哥忙,我离得近,我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看你自己的身体也不行,还怎么照顾我妈。
金辉急匆匆闯进来问:芳芳你是在娘家过日子,还是回夫家过日子?
芳芳:我在娘家过日子,我父母需要我。
金辉歇斯底里地吼叫:你父母只生你一个孩子吗?大牲口、二牲口呢,自私自利只知道自己赚钱,不顾父母死活。我们家是贫困户,你不为自家生活考虑,只会为父母哥哥着想。我是你丈夫,你是跟我生活一辈子的,有脑子你就好好琢磨琢磨。
外公:芳芳回家吧,这里有我呢?
芳芳:爸,你服侍得了我妈妈吗?金辉,我不能跟你回去,你愿过就过,不愿过就离婚。
金辉圆眼直瞪:什么?离婚,离就离!
金辉一把抓过芳芳头发,把她按在地上举拳殴打。
嘉嘉奔跑进来嚎哭着喊:爸爸,你别打妈妈,打死了,嘉嘉就没有妈妈了。
嘉嘉双手使劲推着金辉,金辉一把推开嘉嘉,嘉嘉跌倒在地,鼻子流血。芳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不顾一切扑向嘉嘉,抱起嘉嘉。
外公:金辉,你别打芳芳,他是你妻子,是给你疼的,不是给你打的。
金辉对着芳芳和外公一声“哼”!气呼呼走了。
芳芳:嘉嘉往后妈妈要在外婆家里住了,听爸爸的话,别贪玩,写完作业自己睡觉。
嘉嘉小手抚摸着妈妈的脸。
场景十二外婆卧室日内(闪回)
芳芳给妈妈擦洗身子。
画外音:外婆瘫痪的这两年,妈妈你像脱了一个相一样,原来那胖乎乎的脸蛋,瘦得只剩下了一脸皱纹,那个一笑两个酒窝的漂亮妈妈变成了一个干瘪的女人。
场景十三外婆卧室夜外(闪回)
外婆去世了。
芳芳趴在外婆身上悲痛欲绝地哭:妈妈,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我还没有好好孝敬够你,你就走了,妈妈呀妈妈……
嘉嘉站在母亲身边,嘴巴嘟噜着:外婆,我亲亲的外婆,你睁开眼看看嘉嘉,外婆你死了,嘉嘉没有外婆了。
画外音:我也在哭,我疼爱妈妈,也想念外婆,外婆一直疼爱我。我觉得心里特别难过。从小妈妈就教导我,你是个男孩,长大就是男子汉,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轻易流泪,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于是我记住了,挨爸爸打时,不管多疼,我都是咬紧牙关忍着,从来不掉一滴眼泪。
场景十四外婆家门口日外(闪回)
嘉嘉背着书包跑到外公家。
外公那瘦弱的身躯站在门口眺望着远方……
嘉嘉跑进屋,寻觅着什么,又跑出来:外公,我妈妈呢?
外公:妈妈到城里去一会儿就回来。
嘉嘉吼道:外公,你老说妈妈一会儿就回来,这多日子,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外公:外公没有骗你,她会回来的。
嘉嘉:外公,外婆已经死了,妈妈为什么不回家?
外公端出一碗包子:嘉嘉,吃包子,外公包的包子嘉嘉最爱吃了。
嘉嘉喊道:我不要包子,我要妈妈。我就要妈妈。
嘉嘉一路小跑走了。
外公呆立在门口。
场景十五家里日内(闪回)
金辉整理着捡回的废品。
嘉嘉放学回家,生气地: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金辉:嘉嘉,妈妈不会回来了。
嘉嘉:都是你打妈妈,你不打,她不会走的,妈妈!
嘉嘉跑出家。
金辉追到门口:嘉嘉,上哪儿去。
嘉嘉甩出一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场景十六河道上日内(闪回)
嘉嘉一脸伤感地沿着江河道奔跑
不远处哪家高音喇叭传出歌声……
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
没有你的夜里我好孤寂
去往天堂的路是否太拥挤
妈妈累了你就好好休息
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
你走后的天空一直下着雨
带上你心爱的油纸伞
妈妈你要照顾自己……
嘉嘉坐在江岸上,望着滔滔江水,忍不住流下泪水。
场景十七外公家里日内(闪回)
夕阳的余晖落在外婆家屋后的山顶。
嘉嘉背着书包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外公家,大门小门全开着。
嘉嘉喊着:外公,我放学回来啦!
嘉嘉走进屋,没人,走到屋后还是不见外公。
嘉嘉跑向厕所。
场景十八厕所日内(闪回)
嘉嘉透过厕所围栏,隐隐看到了外公的影子。
嘉嘉叫着:外公完了没,我还要解手呢,你快点啊。
外公没有回答,
嘉嘉又喊:外公,我快憋不住了。
外公还是没有回答。
嘉嘉走进去一看,惊呆了!外公躺在厕所的地上,脸色蜡黄。
场景十九二叔家日内(闪回)
嘉嘉急忙跑进来。
二叔正在喝茶看电视:嘉嘉,你匆匆忙忙有什么事?
嘉嘉气喘吁吁:二叔,我,我外公不行了。
二叔与嘉嘉一起跑出屋。
场景二十外公家里日内(闪回)
二叔把外公抱在床上。
嘉嘉喊着:外公,外公。
一位穿白大褂医生进来。他号过脉,瞧了瞧外公眼睛。
医生:准备后世吧,没有希望了,看这样子可能是心肌梗死。
嘉嘉搂住外公痛哭:外公!你别死,外公,你起来给嘉嘉蒸包子吃,嘉嘉爱吃你蒸的包子。
场景二十一外公家里日外(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