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那些年,那些寻寻觅觅的花草名(散文)
我从小就喜欢养花草,但一些花草的名字却不知道,确切地说,是不知道它的大名,就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只知道叫他大毛、小二、三宝,光熟悉他的小名,不知道他的大名,就是一种不尊重。
一
地雷花,我曾苦苦找寻它的名字。
每当看到它,就不由想起上小学时的情景。那些日子如花香飘来,让我陶醉。
小学三年级时,老师开始给我们讲五讲四美三热爱,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美运动开始了。学校的墙角、窗前都被垒砌花池,栽花养草。
不知是谁拿来一小把黑色的比羊粪蛋小的花种子,班主任和大家种在花池里。
我们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们几个问班主任,班主任想了想,说:“叫芒流蛋子!”于是大家就叫它“芒流蛋子花”。哎,真难听!
栽种在花池里的还有一些其他兰草、仙人掌、夹竹桃等,简直成了一个百草园。我们浇水、拔草、上粪肥,天天观察,盼望着它们早点长大、开花,就像大人盼望着我们快点长大一样。经过几场风雨,娇贵的花在露天花池里不好养,逐渐地,花池里被长大的芒流蛋子占据了。
夏末秋初,芒流蛋子花开了,五颜六色。有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还有多色的。它们真好种植、养活,随便在一个角落丢下的种子,它就会发芽、长大,而且病虫害也少,根本不用人管理,就像是放学后的我们。而且它的根还能活过冬天,第二年也免得再种种子了。它是老百姓喜爱的花,好看,好养。可是,我还不知道它的真名字, 我一直为这事深深地暗自苦恼着。
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自从在小学见过一丛丛的芒流蛋子花,还真难在其他地方寻觅成片的芒流蛋子花。我想,因为它实在太普通了,而且还极易种植,普通得让人容易忘记,但它带给我如花袭人醉的记忆是那样清晰和深刻。
今年初秋的一天,我走出公司去购物。在宋家村的一街角发现两丛芒流蛋子花,艳艳的惹人喜爱,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如见到久违的朋友。我忙掏出手机,拍下美丽的瞬间。
回到宿舍,用百度搜索几秒,终于知道了它的大名:地雷花。它结的种子分明就是一个个黑色的小“地雷”,命名真的形象。我纳闷,以前怎没往这方面想呢?
二
草珠子,是我曾在梦里渴望拥有的,也是后来才知道它的名字。
八十年代初期,我曾见过这种草珠子,就是没见过长在草棵上的草珠子。初见草珠子,是在别人家小孩的手腕上,胖胖的手腕上带着几棵草珠子做成的手串,更显得宝宝的可爱。而更令我惊奇地是有一家竟用草珠子做了整面的门帘,一颗颗乳白色略带透明的草珠子,泛着光泽,真好看。我充满好奇,羡慕不已,这是在其他人家中从没见过的,而心中的感觉也十分美妙。从此,脑际萦绕的满是草珠子,是那么的清晰、生动,刻意的去丢掉都无济于事。
我好奇地一打听,原来是队里种过的,当草药用。我极力想象着它长在草棵上的样子,粒粒圆圆滑滑,那么美,风一吹,摇曳不止……
有一次,父亲叫我去他的的一个朋友那儿借东西用,我骑着车子,走了七八里路,在那叔叔开的饭店里找到了他,我跟着他去他的家里拿东西,走进他的家里,看到他家里的水井旁竟种着几棵草珠子,最尖处的草珠子已成熟。哈!还有和我志同道合的?!一瞬间的悸动而心微颤。这次,我终于见到了长在草棵上的草珠子。我阵阵欣喜,呆呆地看着,而草珠子也如老友般静静地微笑着看着我。
“真好看!叔叔,我摘点种子,行吗?”
“咳,摘吧!”叔叔和大婶两口子几乎同时说出。
我赶紧靠近草珠子,两手并用,倾注了满满的喜爱,忙采了十几粒种子,兴奋地放在口袋里。激动的我竟忘了问一下草珠子的真名。回家的路上不时摸摸口袋。可惜,后来搬家,种子不知被放哪儿去了,也没种上。它就像一个未知的发光体,闪闪地吸引着我,让我一直想知道它的真名。
后来,我和小伙伴们去复收花生、地瓜,累了就到野地里玩,去寻找自己好奇、未见过的东西。清风习习,白云缕缕,野地里充满宁静与惬意,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在游玩中,我就发现有一种跟草珠子相似的植物,长得差不离高,茎有些紫红色,长在干旱的高坡处。可就是未见到草尖上结出惹人喜爱的草珠子,但也让人充满期待,希望它们有一天能结出草珠子,然后,我就领着小伙伴们快乐地跑着去采摘。我的心在野地里等待奇迹,期待那天,温暖,阳光,美好,找到它。然而,我始终也没能知道它的真名。
终于,不久前在一个视频中竟看到了这种草,百度一下,才知道叫草珠子。草珠子是自然界中野生禾本科植物野生薏苡的干燥种子,可以食用或者药用,能调养身体也能治疗疾病。又因因它的中间部位有天然的孔,可以串起来起到一定的装饰作用。
咳,我终于知道了它的名字!
三
有一种草,茎很细,叶子也很细长,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它是北方农村传统豆饼榨油用的“油草”,原以为是掺加入豆饼中起纤维作用,使豆饼容易成型,没想到是用来包裹豆糁隔离成豆饼用的。母亲说这种草叫草子。
小时候,西邻居家曾种过。在地里,那种草密密麻麻,绿油油的,与众不同,跟我们一样高,呈现出无限生机,如同长高的小米,成为独特美好的风景。我好奇于这种植物,它或许会带给人们更多的希望。
三舅家也种过这种草,收割后晒干,卖给豆油厂。那次,去走姥姥家,三舅正在大门顶翻晒半干的草,就让着我们进家。三舅辛苦一生,清贫一生。如今,好日子来了,可三舅离开了,让人遗憾不止。
以前,家家户户喂猪,为使猪长得快,就买豆饼喂猪。豆饼圆圆的,表面满是黑黄色的细草丝,细草丝就是草子被压制后的样子。豆饼是从大豆榨油后所得的油饼,含优质蛋白质,营养价值最高,用来做饲料、肥料。喂猪时,抓上几把,洒在猪食里,一搅合,猪抢着吃,这样猪长得很快,主人家乐呵呵地。
前几天,忽然想到这种草,我在百度苦苦搜寻未果而失望,我打电话问母亲。
“是草子!”母亲干脆利落地说。
我忙百度一下,可也没搜出合适的结果,让我大失所望。我知道,这就如生活,有时会带有一种无解、遗憾的美。
四
四季的风刮过,一年又一年。静下心来,时时闻得岁月的暗香,在追求梦想的路上不断前行,而这些往事,带着时间的记忆和浓情。往日如昨,寻寻觅觅,是对美追求的一种情怀。
在工作的房间里养着一盆春兰,一盆铜钱草,一盆长寿花,这些都是知道名字的花。有花相伴的日子,淡然且清新。带着回忆,发现无限的生活中暗藏着的美的玄机,在岁月里醉了一程又一程……
(作者注:原创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