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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丁香】他对生活有点意见(散文) ——对辛献华人生题材的三篇散文的解读(散文)


作者:孙梦秋 布衣,184.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17发表时间:2022-01-20 11:19:38
摘要:对《生活是什么》《无耻的生活》《我们应该怎样生活》三篇散文的一点感受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人生。因此,法国大革命的先驱、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的领袖人物卢梭在他的著作里就说:上帝创造了我,然后打碎了模子。意思就是每个生命都是唯一的存在,没有复制品,也没有备份。
   既然每个生命都是唯一的存在,那么,按照科学的逻辑推理,每个生命对生活的感受和意见也就不可能完全相同。呦呦鹿鸣,关关雎鸠,长空雁叫,虎啸猿啼……每一个生命对生活的感受和表达,迥乎不同,摇曳生姿。惟其如此,世界才会斑斓多彩,人间才会有情有义、有滋有味。
   人的特殊性在于他是自我性和社会性的统一,又是历史性和未来性的中继,是兽性人性神性的共体,又是创造者欣赏者毁灭者的合集。因此,每个独立的人对生活发出的意见必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上世纪的1980年有两首诗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两首诗的题目都是《生活》,内容呢,都是一个字。然而就是这一字之差,体现了作者对生活截然不同的感悟。一个诗人写道:梦。另一个诗人写道:网。写“梦”的诗人显然对生活充满了阳光灿烂的憧憬,或者是繁华落尽大梦醒来时的慨叹;而写“网”的那个诗人呢,则一定是被生活纠缠、束缚、桎梏、压迫得筋疲力尽,焦头烂额,在穷于应付之际感觉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网中无力自拔。总之,这两首诗歌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反映了两种不同的生活现状,呈现了两种不同的生活观点。
   古今中外的先贤圣哲们,对生活的认识和感悟也各不相同。鲁迅说生活的第一要务是一要生存二要发展,强调的是活着和很好的地活着。林语堂说人生是一场盛宴,感叹的是繁华和精彩。老庄的生活观显然高出凡人N多倍,达到了圣贤哲人的境界,他们眼里的人生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死就是生,生就是死。活着一秒钟,就是死亡一秒钟。死亡一秒钟,就是生活了一秒钟。孔子更具体,他不讲生活,也不讲生命,他讲死亡,从死亡的角度来思考生命、体验生活,他说不知死焉知生?这问题提的太玄妙,够人思考一辈子了。
   辛献华是一个严肃的作者和深刻的思想者,是我们大家的文学朋友,他最近发表的一组关于生活的思想随笔可谓直抒胸臆,振聋发聩。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正确理解他随笔里的思想,错误地认为他是一个厌世主义者,是一个诅咒生活的失意者,或者郁达夫笔下的“零余人”。这或许与他的表达方式有关,与他体现在文章中的渊博的知识有关,与他决然愤然毅然安然的人生态度有关。他的随笔《生活是什么》中奔腾呼啸的思想激流,已经让习惯于阅读小桥流水、残阳落红的个别读者目不暇接、气不敢出、思维宕机、语言凝滞了。而其中纵横捭阖的论辩,意至口至的引用,横极八荒的思维,思接千载的知识点,更是让有些人感到了阅读的压力和阻力。读不懂,自然也就没有了阅读的兴趣。没有兴趣也就不可能理解作者的真实意图和文章的精华以及美妙所在,也不可能进行有效的交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枪榆枋和抟扶摇,决而飞和怒而飞,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两种能力、两种境界,永远不能相提并论。
   他的第二篇文章《无耻的生活》更让一些人不明所以,尤其是文章中作为叙述手段的两个范畴、两条线索,有着密切联系却又独成系统,是极其容易混淆的。我在阅读的时候,也不得不常常停顿下来,仔细揣摩、小心求证作者文字里面的真实意义。如果没有逻辑思维能力和哲学思辨能力,读他的文章是很头疼很烧脑的,当然也就感觉其枯燥。在他的笔下,人生、生命是形而上的人的精神活动,或者说智慧活动,心灵生活;而生活、生存以及其他现实的生活具象,是形而下的、世俗的、客观的呈现和感悟,是肉体的真实感触。人的生命是有内在和外在、主观和客观、精神和肉体之分的,这些范畴有对立、有统一,是对立统一于人这个特殊的生物体的。理想的生活是恰当地、艺术地调和二者,以达到和谐统一。这是古代圣人的教导,也是有智慧的人在生活中遵循并不断体验和完善的生活原则。只有作为这一组作品的最后一篇《我们应该怎样生活?》才稍微通俗了一点,让大部分读者明白作者的意思。即便如此,在一些群里、朋友圈里,还是有人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发了些离题万里的议论……
   我比较叹服辛献华文章的气势以及妙语连珠。就文气霈然而言,第一篇尤其明显。唐宋八大家里面韩愈似乎特别在意文章的气势,算是“以气论文”吧!要想气势夺人,就得胸中有浩然之气。这一点近代的梁启超深得要髓,比梁启超更高一筹的就是《毛泽东文集》里面的雄文,无不是气势宏伟,逻辑严密,从气势上、文采上、思想上掀起一个一个滔天巨浪,劈头盖脑地砸下来!让你醍醐灌顶,蓦然清醒。让你受其感染,猛然间觉得胸中奔腾着长江黄河,充盈着天地正气!
   辛献华的文章在整体意象上,以及某些词汇、语句、段落上,有着多方向、多维度的丰富寓意。譬如“故乡”这个词汇,在辛献华的笔下就有着多重意义。有时候指的是现实的故乡,有时候指的是精神的家园,有时候可能寓意着生命的归宿。具体指什么,需要根据语境和文意做具体的品读和研判。这种寓意的多重性增加了文章内涵的深邃性和丰富性,也给有些读者带来了阅读上的困扰。譬如:人生所有的快乐和痛苦都是从故乡开始的。(语见辛献华《无耻的生活》)在这句话里,对“故乡”一词的不同理解,就会造成截然不同的理解效果。
   ①如果你认为“故乡”在这里指精神家园,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人的所有快乐和痛苦都源自心灵的快乐和痛苦,要解决人生中快乐和痛苦的问题就要从心灵入手,要修心。这符合宗教的理念,尤其是佛教的禅宗。②如果你理解“故乡”是指现实生活中肉体诞生的地方,亦即世俗意义上的故乡或者乡土,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了一个人出生时在故乡的现实地位,决定了你一生的快乐和痛苦。如此,要解决人生痛苦或者快乐的问题,首先就要解决客观世界里的物质和权力的占有问题,以及与此关联的一切所有的利益问题。这不是修心所能解决了的,需要修为,要有所作为,要入世,要进取,或者继承祖先的豪门遗产。总之,这是符合儒家的理念以及唯物主义世界观的。③如果你把“故乡”理解为生命的归宿,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了当一个人的生命归于大地(死亡)之后,人生的快乐和痛苦才刚刚开始。这样一来,这句话就更难理解了。一个人死了,怎么还有快乐和痛苦?怎么还有“人生”?要说明白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困难。我只能送给诸君几句话:只有面对死亡,人类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叔本华语)你说一个乞丐的死和一个国王的死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不同,都是肉体生命的消失!然而,死亡对于国王是痛苦的,恐惧的,穷尽方法极力避免的。而对于乞丐,或许是快乐的,坦然接受的。对于一些宗教徒或者其他相信灵魂不死的人而言,死亡恰恰是一个开始,是一段快乐或者痛苦旅程的开始……因此,对于“故乡”这个词汇的不同理解,就导致了对生命、生活的不同理解,也影响着对辛文理解的程度。
   诸如此类的阅读“陷阱”,在辛献华文章里还有很多。譬如: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来自生活,而不是人生和生命本身。当这句貌似平凡的语言从你眼前滑过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学养,你根本不可能明白作者说的是什么,而只能从字面意义上泛泛而解,貌似理解了,实则不得要领,甚至还以为作者说错了。而要正确理解作者的意图,就必须对句子中的“人生”“生命”“生活”三个词汇做细致的辨析。
   ……
   大概也是因了这样的缘故,辛献华文章的读者并不太多,至少没有我们期望的那么多。在一个娱乐至死和功利至上的时代里,一切有形的和无形的东西都可以一娱乐之,以功利论之,因此,也就无需慨叹什么《阳春》《白雪》和者盖寡,《下里》《巴人》应者云集了。人是时代的产物,我们都生活的时代的洪流里,生存于具体的生活之中,谁也无法耸身一跃逃离生活,只有和光同尘、苦笑着默认了。这恰如辛文中说的那样……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生活而不是生命本身!
  
   有一天,我在故乡的田野间闲逛,偶遇了我几十年前教过的学生杨二车。我印象里他是个拖鼻涕的娃娃,在学校里被女生欺负。可是这一天,这个被岁月雕刻得看上去比我还老的小老头,站在田野里跟他从前的老师谈论生活,讨论人生。这事儿现在回想可真是一个笑话!当年在学校他都没有这么用心地听老师讲话——他说:我其实觉得我也生活得很好。我说那你说说生活到底是个啥呢?杨二车说,生活就是父母把我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顺顺利利地活下去呀!
   生下来,活下去,就是生活。这是多么简明实用的智慧啊!这是我的学生杨二车对生活的感悟或者意见。我相信很多人跟杨二车一样,觉得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鲁迅不就是这样认为的么?如此甚好。毕竟,对生活进行深入的哲学思考的还是少数人,而世界的潮流是属于多数人的,他们掌握着感觉和节奏,掌握着媒体流量和话题热度。
   可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真正的人活在时间的深处,包括他的思想,他的痛苦和快乐,他对生活的一点意见,一些牢骚,或者一份诗意。希望我们都是那个活在时间深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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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生活是什么?这是一个困扰人类亘古不变的话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天世界吵嚷不休。无论是古今中外的先贤圣哲们,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尽管有人难以苟同,但生活的本身就像一个万花筒,谁也无法给它一个定论。作者读了辛献华关于生活的三篇散文后,非常认同他的观点,并逐一分析论证。从作品赏析角度来说,作者论据充分,论证确凿,文里行间充满了对辛献华的认可与敬佩。我没有看过这三篇散文,但作者入情入理透彻的分析,使人不禁想立即阅读。这就是这篇文章最大的成功之处。同时,作者关于生活的话题分析论证了一大通之后,在文章的最后,如有力的豹尾,给了响亮的一鞭。那就是自己曾经教过的一个农民学生对生活的观点,“生活就是父母把我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顺顺利利地活下去呀!”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啊,千百年来却让无数的文人墨客纠缠不清,一位质朴的农民一针见血地点破了生活的真谛,应该令无数学者汗颜呐。作者文笔老道,文风严谨,遣词造句非常到位,如庖丁解牛刀法娴熟,引人入胜,令人叹服。推荐欣赏阅读,欢迎赐稿丁香。【丁香编辑:乔山人】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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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乔山人        2022-01-20 11:20:30
  感谢老师支持丁香,欢迎老师精彩不断。
回复1 楼        文友:孙梦秋        2022-01-26 14:39:02
  谢谢。祝福新您快乐
2 楼        文友:线粒体        2022-01-20 16:43:40
  佳作欣赏,问候冬安。祝新年快乐!
回复2 楼        文友:孙梦秋        2022-01-26 14:39:22
  新年快乐
3 楼        文友:闰土        2022-01-21 20:28:20
  又见乔山人出山了,乔山人乃丁香元老,不但文章获精的多,编辑水平在丁香也是一绝。作者这篇文章,写作手法独特,叙述清晰,字里行间充满了真情实感,从不同的角度阐叙,好文拜读学习。
回复3 楼        文友:孙梦秋        2022-01-26 14:39:52
  祝福闰土先生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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