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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八一】走在冬季的寒风里(散文)


作者:微波 秀才,1461.7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895发表时间:2022-01-24 08:45:41

【八一】走在冬季的寒风里(散文) 感受到了冬的寒,如同遗落在风的荒原上的一片叶子。风不大,刺入你的骨髓,如同专门守候在这个季节中的精灵,透过你面上坚强的皱纹和红彤彤的鼻子,与在你肌肤内沸腾的血液一起体味着诗人的想象。告别了战斗十几年的工作,回到广阔浩瀚的原野中,我彻彻底底成为冬的荒原上一位持锹而立的庄稼人。其实,无论是哪个岁月,自己也从来没有和这片土地断开过,只是彻底跟煤矿告别,重新回到城市生活。
   那天,我走进那个属于自己的天地,脱下身上时尚的新衣,换上老旧的老式棉服,带上沾满泥土腥味的手套,到野地里,挖开结冻的泥土,将泥土里贮藏的香菜抠出来,用车子拉到家里。久不做这些了,但感觉还是很熟悉。我那辆破旧不堪的摩托车安静地斜立在房子的后边,就像一个无人搭理的男人,默默地接受着岁月风尘的洗礼。每次我打开北门,看到它的样子,心里就像掠过了一阵风,似乎还带着冰碴的冷漠的风。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一个被青春岁月抛弃的孤魂。雪白的脱发,僵硬的胡子茬,稀薄的眉毛,以及早已失去了风采的混浊双眸,这一切,多像那辆年老的摩托车啊!十几年过去了,我没有抛弃它,还会像往常一样把它看作我的兄弟,偶尔还会追忆起当年我驾驭它时收获到的羡慕、惊叹的目光。
   一起走过的岁月,长达二十几年的风霜雨雪,不就是一张又一张流转而过的风景画吗?画上的城市臃肿了,楼体高大了,汽车拥塞了,而自己所处的巷子,也在一步步向纵深延伸。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数不尽的苍凉在心上盘桓,我不是圣人,也没有崇高的理想连接天地宇宙,我所做的只是用那血汗换取的钞票让自己的生活在困顿中前行……
   二十一世纪的风潮已经将过往席卷而去,贴敷在开滦人头上的辉煌标签已经锈迹斑斑。也曾风光一时,但在今天,报纸、网络已经把这座矿山忽略不计。那些见证过开滦辉煌的正式工大多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他们在阳光下品味着物质与精神双丰收的过去而容光焕发。
   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却无法感受到一点荣誉感。或许是我们这些人的协议工的特殊身份,让我感觉到的是寒冬的冷酷。协议工,我们大多劳碌在一线,作为主力的工友到了五十五周岁的时候,只能成为一个弃子,又可怜巴巴地等待着六十岁退休以后的那点施舍。我曾与一位还在一线中带领工人奋战的区长谈及过此事,我清晰地记得他在煤尘之下的那种绝望的眼神,难以言表。所以何因?就是地方上的一个小政策,致使我们这些人白白错失了五年,哪怕只有可怜的一千多块,也要推后五年,而这些又无力改变!
   我不想在那样的漩涡中挣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带着风湿,带着腰腿痛,别了!高大的井架。别了!装饰精美的楼体和马路。西北风刮过熟悉的街道,也刮过因为矿山而崛起的城市。饭馆,商店,还有那座红色的教堂。浑身雪白的耶稣自九七年建成之后就高高地矗立在教堂的上方,巨大的十字架在他的顶端感召着日月的光辉。数不清的信徒迈着虔诚的脚步,祈祷着带给自己的安宁,幸福哥美满。耶稣也真心地保佑着一代又一代的信徒富足,幸福。当那个拿着扫帚,眼睛混浊的老人抬头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仿佛又是那样的虚伪。但是,他身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下依然显示出黄澄澄的金属之气。
   我相信这座教堂也是因矿而兴,然而,当煤矿业每况愈下,我们的开支都成问题的时候,耶稣也没能保佑大伙的日子好到哪去。尤其是我们,还有来自承德、青龙的外借人员,依然因为饱受制度的困扰,而不能像长期合同与正式工那样得到公平的待遇。此时,那些背负着生活十字架的人呢?仿佛走到哪里都只是一个阴影笼罩下的小丑!恢宏的门脸,错落有致的楼宇,还有躲在楼宇后面的井架,证明着一方繁华活力。那井架上的天伦,依然悠悠地转着,响着。那乐声优雅、缠绵,仿佛正与蓝天白云拉着家常……
   一切就是那样的平静,车流,人群,上井的人员和下井的人员依旧从身边擦过。还有那熟悉的面容,彼此打招呼的笑脸,就像一片片冬的落叶从你的脸颊上滑过。你勉强笑笑,也像落叶一样就要飘落到离这很远很远的地方。
   落叶终究会归根,归到那个带给你生命,燃烧起青春梦想的地方。
   回过神来,那座豪华的城市已经成为了幻境,那个熟悉的场所只能容纳那些青春焕发的年轻人,最起码也得身强力壮,能够从事与之匹配的工作的人。自己这片落叶已经到了抽干体液,即将风化的时节。那里不是伊甸园,走吧!走吧!走到你的老家去,别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就是一袭气流也不属于你。没有狰狞的守护在这里的门神,呵斥你,当你的一切手续办完之后,相信那无情的闸门就会永远把你与这座大院隔离。
   就让一切过去吧!已经斜到西方的太阳好奇地打量着我,我也从那种光影中回过神来。当荣归故里或告老还乡的人们,依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却灰溜溜地在悄无人声的大街上行走。没有辉煌,带着做人的失败感在房屋的阴影下,回到了有些无奈的世界。我的腰,我的腿,我的隐隐泛着凉气的颈椎。还有,还有……
   就让诸多啰嗦的挣扎在心底慢慢平息吧!
   笨拙的身体从电动车上下来,又从把套中把冰凉的手抻出来,掀开带着冰碴的塑料布,把叶子被风扫过的香菜卸下来,连同我的关于过往的记忆,一起塞进了眼前的生活。我愿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就像冬季里失去叶片的白杨树,做个纯粹的自己,也把所有的希望留给年后,留给下一个季节再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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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叙述了工作生活在煤矿底层的协同工的经历和感受。走在冬季的寒风里,心情也是如此的寒冷。告别了工作二十多年的煤矿,从此相忘于江湖。感慨,大好青春都成为了过往,走过的那些激情岁月,仿佛并没有留下什么,更找不到荣誉感。荣誉和归宿的缺失,这或许是不少人遗憾。走过岁月,才知道更多的只是一名过客,落寞之情油然可见。一辆老旧的摩托车,伴随着自己一起走过,都变老了,其实更像变老的自己!心情极为不好,或许被有点扫地出门的感觉。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心情还得调整,好在文章的结尾调整转变好,开始新的生活……文章质朴自然,情感由心而发,饱含隐隐的心痛。好文章,推荐共赏。【编辑:墨林】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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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墨林        2022-01-24 09:34:04
  文章质朴自然,情感由心而发,饱含隐隐的心痛。祝创作愉快,期待新的精彩!
墨林
2 楼        文友:淡淡的云彩        2022-01-25 09:49:16
  情感真挚自然,发自肺腑。走过岁月的沧桑,感慨万千。但生活还得继续,继续走好自己的路。心理活动细腻生动,让人感慨万千。好文章,祝老师新春快乐!万事胜意!
淡淡的云彩
3 楼        文友:小小莲儿        2022-01-28 10:34:00
  情怀自然,笔触细腻。问好老师,祝老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小小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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