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秋雨梧桐道(散文)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一直都非常喜欢白居易笔下的这两句诗,每当春风吹过,桃李竞相开放的日子里,我都流连忘返于山间花海,然而却在秋风吹起的季节里,却时常因无法目睹秋雨梧桐叶落时的景象而遗憾不已,因此常为这个没有梧桐树的小城而遗憾失落。
好在今年乡村整兴城市化建设的浪潮吹进了我生活的这座小城。道路两旁竟然栽满了梧桐树,笔直挺拔。虽然枝叶还不是太茂密,但已让我惊喜不已,有了梧桐树的秋天,一定是不同于往年的。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空就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怀着一份期待,急切地踏上那条满是梧桐树的平坦大道,儿子与我同行。我跑在前面,他跟在我的后面,只见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挺直了脊梁,像威武的哨兵站立着,又像是在守卫着这座小城。
不多时梧桐树叶子上就积攒了一些小水珠,秋风一吹,一颗颗滚落下来。我情不自禁地赞叹,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这不正是我一直向往的细雨打梧桐的景象吗?只是断然不觉得孤寂,却别有一番滋味。有儿子陪同的跑步比平常稍慢了点,倒也可以仔细的欣赏这沿途的风景。儿子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他终于忍不住请求我:“休息一会儿吧,妈妈!”我望着他湿漉漉的发梢,红彤彤的面颊,微笑着答应了,我们便停止了跑步,边走边聊,我看到那梧桐树已被我们甩在后面好远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分路口,我告诉儿子两条路都可以通到山顶,只是一条是笔直平坦的,但比较远,而眼前这条是小路,虽然近一些,但比较难走。儿子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就近的这条道,它欢快的像只刚脱笼的小鸟,一个劲地叫嚷着要和我比赛。于是,我们就沿着这条陡峭的小路向山顶爬去。
起初路比较宽,儿子就跑在前面,把我甩得老远,然后回过头来朝我观望,喜形于色。走了一段,路变得窄了起来。地面变成了用大大小小的石头铺砌的羊肠小道,上面布满了青苔,毛茸茸的涨势喜人。显然,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因为两边野草杂生,一片荒芜的景象。加上这如毛细雨,路面更湿滑,越来越难走了。此时,儿子远没有先前的快乐了,他甚至有些害怕,一个劲叫嚷着,草丛里会不会有蛇出现。再后来,开始变得沮丧,忐忑不安。
我一直在鼓励他坚持爬上去,但他开始抱怨,嘟嘟囔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走那条路!”,我没有制止他的抱怨,只是催促他赶快走,不然雨下大了就更不好爬到山顶了。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山坡,又看了看我们走过的路,便不再作声。只是一只手紧紧的拉住我的手,我的手心里满是汗,心里也有些着急,开始担心,如若这雨不停地下,我们极可能陷入两难境地,很有一种误入歧途的感觉,好在雨也没有继续下大。我们就不歇脚地往上爬,虽然汗流不止,却总感到脊背发凉,提心吊胆的又跑了20分钟后,终于爬到了山顶。儿子兴奋地和我击了掌,伸开双臂,大口呼吸着山顶新鲜的空气。我们娘俩站在山顶,放眼望去,来时的蜿蜒小路更显渺小,我长舒了一大口粗气。此时,天色放晴,山脚下,那一排排梧桐树依旧整齐地排列着,顺着路势一直伸向远方……
儿子惊叫起来,“妈妈!那条路两边一直都栽了梧桐树,而且那里还有一片苹果园!”他又开始后悔,一个劲儿的念叨:“如果选择了那条路,就可以欣赏到那一片苹果林的美景呀!”我接过了儿子的话茬说:“你说的很对,如果不从这里走,断然不会担惊受怕,你更不会如此艰难,而我们也还可以一路欣赏这梧桐带雨的美景,可是孩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呀!”我抚摸着他还未被风吹干透的后脑勺,凝视着远方。眼前仿佛可见明年秋天,这一排梧桐树变得更加的从容茂密,只是这两条路依然,一条平坦,一条崎岖。
不禁感叹:人生不正如这爬山吗?选择不同的路,就注定要看不同的风景,过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