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该不该起诉(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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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以前,老娘东白荷还在她的老院子住着,阿弟如聪还和母亲住在一起,没有拥有现在拥有的四套新楼房,还在为儿子上大学每年三万元学费发愁作难长叹流泪放声痛哭。东白荷心痛儿子,就每年交学费的时候为孙子拿出一万元学费,平常还要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缴纳各种费用。那时候阿弟如聪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可是那时候一家人却是一条心,和睦融洽。那时候阿弟如聪也没有把老娘东白荷赶出家门的哪怕一丁点想法。
近四五年来,阿弟如聪突然间成为了暴发户,手头有钱了,名下陆续有几套新楼房了。原因一是两年前拆迁,老娘老宅子的拆迁款让阿弟如聪鼓起了腰包;二是承包了单位的某项业务,这个业务正巧是阿弟如聪二十多年以来一直从事的工作,顺风顺水,财源广进。在阿弟如聪成为拆二代和承包人发家致富的同时,老娘东白荷的身份和地位,却发生了截然相反的变化,从拆迁之前拥有三百平米老宅院房产证身体健康的退休老干部,到拆迁之后沦为一无所有风烛残年的寄居客。之所以如此,仅仅是因为房产证上的名字换人了。阿弟如聪一家跟着老娘东白荷生活二十多年以后,突然嫌弃老娘东白荷碍事了,老娘东白荷最终被阿弟如聪一家赶出了家门。
老娘临走那一天,阿弟如聪跪在了老娘面前,哭诉自己太难了。老娘流着泪原谅了阿弟如聪。
这时候,客厅里不约而同地来了几位客人。
大哥如志一边招呼几位朋友落座,一边慌忙给朋友们挨个倒茶。
大哥如志:“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刚快递回来的云南红茶,妥妥地才将将沏好,你们几个鼻子太长了吧,一个个跟着鼻子就过来了!来来来,咱就一块儿尝尝味道如何?”
嫣红上帘钩闻言,看了大哥如志一眼,又看看几位同行的老油条,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不是咋的,俺还就是突然闻到了一股清香浓郁的红茶的馨香,才呼拢几个货匆匆忙忙赶过来尝鲜的!嗯,哥几个,尝出来了吗?这云南红茶的确不错哎!”
翠袍子不做铺垫,开口说道:“你母亲的事情,见招拆招吧。老人,还能活多少年呐!人生短短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大哥如志:“……”
嫣红上帘钩:“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是遇到善良,邪恶只会得寸进尺;忍一时风平浪静,那是遇到慈悲,残暴只会兴风作浪。”
大哥如志:“至理名言啊!”
“婚姻出现危机必然的,少妻花红柳绿的年纪,大哥如志已成黄叶飘飘了,也就不存在和谐一说!”使劲喝这货,说话不像朋友,更像仇人。大哥如志已经习惯了这货的说话风格。
大哥如志长叹一声:“哎——”
翠袍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夜长梦多!”
大哥如志:“……”
翠袍子:“我出一招,爱咋地咋地,豁出老娘一条命,不管了。人,越惯,毛病越多!”
大哥如志:“老娘东白荷84岁了,每天还能围着南湖转几圈,就是脾气不好,又不明智,与小儿媳妇施丽燕彼此仇人一样,互相看不顺眼。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没办法!”
“他们还能打十年吗?反正他们住在一起,就让他们尽情闹吧。你想当好儿子的心,理解。但是,你弟弟干的事情,是人干的吗?”翠袍子口无遮拦,越说越激动,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大哥如志:“阿弟如聪已经给老娘买了新房,新房手续办好第二天,按双方口头协议,大姐大姐如萍就把老娘接走了。然后就是形成六家轮流伺候老娘的格局。但是,二妹如欣乳腺癌复发正做第二次手术治疗,还能让她照顾老娘吗!甲状腺癌康复中的大姐如萍,伺候老娘到春节,要去广州照顾孙子孙女,明年三月孙女就要出生,这一去至少也得三年。三妹如瑶远在外地安家,虽然只有一百多里,但是,来回也不是那么方便。小妹如雪是大学教研室主任,整天忙得找不着北。大哥如志也是一身病,吃药十几年了。笔记本事件之后的某一天,阿弟如聪在18人的幸福大本营家庭群里留言说:我是最难的,我如果走了,老娘谁管?大哥如志看了后,禁不住摇头苦笑。心里说,六家扒过来捡过去,无论从年龄身体健康财产房子儿女工作负担任何一方面对比,阿弟如聪一家都是条件最好的。阿弟如聪不顾事实,正话反说的行径做派,让大哥如志瞠目结舌。最可气的是,阿弟如聪把老娘推给大家照顾,给老娘买的房子所有权还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哎!为了老娘,大哥如志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翠袍子:“不理他们,自生自灭。不当好儿子了,最后,实在过分了,让老娘去起诉你弟弟。谁怕谁啊?既然你弟弟不要脸,那就大家都不要脸了。”
大哥如志:“哎!有时候,我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想到后来,还是决定让步,毕竟老娘生养了自己,怎能袖手旁观!老娘住了一辈子的老宅子,阿弟如聪独占了,就让他独占吧!如果六家分,每家也就10几万,何况给老娘买的新房,三十多万,只占拆迁款的三分之一,就这三分之一阿弟如聪也不肯平分。算了,由他去吧,又能怎样!”
翠袍子:“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哥如志:“一言难尽!”
翠袍子:“有的人,有伦理纲常束缚,反而束手束脚。有的人,死活不要脸,反而活得洒脱!”
大哥如志:“常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看现实生活中有时候未必如此!”
翠袍子:“我看见的几个,是真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小叔叔,我爷爷死的时候,他才一岁半。我奶奶不行。是我爸爸和我妈妈养大的他。他都考上了高中,那是在特殊年代,家里后来确实供不起,才没有上完,后来,他考上了北京地铁。二叔去了604。而爸爸,被二房的大伯,劝的没有出去。在家顶门立户。铁路上的表都填了,爸爸都没有去。养着奶奶,张罗了小叔叔结婚,大姑姑结婚,大叔叔结婚。他们都不知道养奶奶。都是爸爸养。后来,姑奶奶从宝鸡回来了,不干。让俩叔叔要么掏钱,要么养奶奶,让他们掏三块钱都不出,他们选择养奶奶。后来养奶奶,他们气不愤,给爸爸打架,找事。在小叔叔六十多岁的时候,他儿子因为掐死了情F,判了个死缓。我敢说,我小叔叔到死,他儿子也出不来监狱。关键是,我堂弟是一个非常厚道的人。随我们老张家的人。谁会想到出这样的事情。我爸爸妈妈没看见我小叔叔的下场,我们几兄妹看见了。我妈妈当年就说过,人不要做坏事,老天爷看着呢!我小叔叔也是一个厚道人,他老婆人品不好。报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老天爷没有瞎眼!好多这样的事情,我在天涯的一篇文章里,会慢慢说。”
嫣红上帘钩:“很多事我都看得清,只是不想说而已。就一句话:你弟弟真恶心!”
翠袍子:“大哥如志,你弟弟太不要脸了!”
大哥如志:“……”
翠袍子按自己的思路,又把话题拉回来:“你们有以前的证据吗?如果有,告他。我问的是拆迁时的证据。毕竟,以前的房子,肯定是你爸爸的名字。这个事情,国家有档案的,能查出来。你爸爸说,以后房子给你弟弟的话,有字据吗?没有的话,不承认。对付不要脸的人,不能用老实人讲道理的方法。找律师,告他!当年的拆迁款,人人有份。”
大哥如志:“……”
翠袍子:“告你弟弟的事情,是我们有一个相似的事情,一个开发商朋友,一个律师朋友,出的主意。他们要不说,咱们一个平头老百姓,还真的不懂。你找一个懂的朋友,问问。当时,只是生气,不知道怎么办?就像你们现在一样,生气,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是一个朋友说,我给你们找个明白人,你们问问去。看看怎么办好?你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私信我。或者留下电话,都行。我们可能最后,也得打官司。”
大哥如志:“……”
翠袍子:“现在的生活,与过去不一样。儿女都有继承权。父母的房子,人人有份!我们如果不是问律师,也不懂。总认为家里的房子等等,都应该是儿子的。毕竟中国的习俗,多少年都是这样的。让你姐姐妹妹们,都去争。最后,乐意给谁,是你们集体做决定!”
大哥如志:“老爸已经去世快十年了。三百平米老宅子,房产证是老娘东白荷的名字。因为阿弟如聪一家人一直跟着父母二十多年了。老娘的老房子,四间多地皮,原有八间老房子,〇二年阿弟如聪往上接了一层,接房子时父母赞助五千元。如果阿弟如聪不接第二层,拆迁款至少八十万以上。因为拆迁房没分下来,每年还另有一万多租房补助。老娘本来也不是个精明人,再加上不好相处。阿弟如聪两口子,用老娘拆迁款买了一百三十五平米新楼房以后,和老娘住在一起,磕磕绊绊,刚刚一年,就容不了老娘了,开始嫌弃老娘老迈无用了,碍事了,碍眼了,要把老娘推给大家照顾。老娘干了一辈子国家干部,却是很糊涂又没能耐的人,如今老了,更是显得糊涂没能耐,连个小学毕业的儿媳妇都镇不住。临了临了,老娘被儿子从自己拆迁款购买的房子里给赶了出来。”
翠袍子:“好了,可以打官司了。找律师,要钱,找你弟弟要。以老娘的名义要。百分百赢!接的那层,老娘还有理,没有老娘的底层,你弟弟怎么会有2层,撕破脸皮,打官司吧。老娘是干部,要脸的人,与市井小民是不一样的。这样的人,都斗不过市井小民。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的人,你彻底翻脸了,他就软了。这次,你们几个人,千万不要心软。名义,我是想说,就凭房产证名字是你母亲的,百分百赢。”
大哥如志:“不想打官司。常言屈死不告状。一状告下来,就是赢了,也秃噜一层皮,再加上都是兄弟姐妹,大姐如萍、二妹如欣、我的身体都不好,经不起折腾了。我志认了,让阿弟如聪一家去赚便宜赚个够吧!”
翠袍子:“告他!什么是小人!你弟弟,你弟媳,就是小人!小人,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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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如聪已经三十多万给老娘买新房了,只是牢牢地抓住房子所有权不放,不愿意大家平分老娘的房子。并扬言,如果大家平分他就不买。对此,大姐如萍带头妥协了,说是不能逼阿弟如聪太狠,阿弟如聪也不容易。大哥如志也不好说什么了!这里面有一个原因,需要交代一下,阿弟如聪承包着单位的活儿,这一段儿去外地干活,前后两次有半个多月时间,带着姐夫还有一个战友三人一起干,阿弟如聪最后分给姐夫8000元工钱。姐夫还未到退休年龄,平时接一些水电安装的活儿,也能挣不少钱,只是要账太难!跟着阿弟如聪一块出去,一是比较轻松,二是收入有保证。有了这层利益关系,起关键作用的大姐如萍就被阿弟如聪瓦解了。嘴里说着要公平,或许心里也想着会一碗水端平,可是,中间一掺杂利益,还怎么能端的平啊!”
大哥如志一边回答翠袍子的问题,一边也理顺着自己的思路。
翠袍子:“一码归一码。打官司吧,百分百赢!有不明白的,你就问!我们也是问了律师,才明白的。后续的问题,你可以随时问我。你爸爸说房子归你弟弟的话,有字据吗?”
大哥如志:“没有字据。只是父亲口头说的。”
翠袍子:“那就好说了。”
翠袍子:“房子是谁的名字,就是谁的。法律只认名字。”
大哥如志:“现在买的新房已经改成阿弟如聪儿子的名字。不过,老房子的房产证应该还在老娘手里。”
翠袍子:“你们就让老娘要她的拆迁款,即可。没有本,就去档案馆查。以你妈妈的名义,起诉你弟弟,让他归还拆迁款!”
大哥如志:“吵架那一天,我说过,如聪,你只要敢把老娘赶出去,又不给她买房子,我就去法院起诉你,不信你试试!结果,他没办法就给老娘买了一套100平米的新房。只是房子所有权不愿意让大家平分,最后还是他一个人的。”
翠袍子:“我在某论坛看见了一个案子。应该对你们兄妹几个有启发。是杭州的一个案子。也是拆迁。一家子,奶奶还在世。儿子去世了。儿子留下一个女儿。拆迁时,给了三套房。房子的本,写的是奶奶的名字。姑姑表示,她不掺和。奶奶就把她名下的三套房,转给了孙女儿。农村嘛,没有她爸爸了,宅基地虽然是奶奶的名字,但是,毕竟将来都是儿子的。儿子死了,孙女儿继承,按老百姓的理解,天经地义的!奶奶办理房子转给孙女儿的时候,名字虽然写的是孙女儿的名字,但是,写的是,留下其中的一套房,归奶奶。奶奶百年之后,才归孙女儿。奶奶如果健在的话,奶奶有权处理此房的一切事宜。这么多年,奶奶一直住着,孙女儿也没有看过奶奶,相安无事。去年,奶奶七十三了,觉得身体自理不好了,想去养老机构养老。但是,手里的钱离去养老机构的钱,还差点。奶奶就把她住的房子出租出去,补贴养老机构的钱。孙女儿一看,不干了,把租房的人轰出去了。租房的人向老太太要租金。老太太给了租房的人钱,她的钱就不够养老机构的钱了。让孙女儿出钱,孙女儿不给。房子也不让出租。租房的人肯定不搬啊!孙女儿就告了租房的人,让他限期搬走。租房的人,就找老太太要他的租金。老太太肯定不能给啊。孙女儿说,房子是她的。老太太说,房子是我给她的。法院的人,一听,先以老太太给孙女儿的协议,判决,租房的人,不用搬。随后,让老太太以房子当年是她的名字,她是后来转让给孙女儿的。告孙女儿。要自己的三套房。最后,三套房子都成了老太太的了。大快人心!孙女儿一套房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