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诗意的栖居(随笔) ——在音乐世界里徜徉
当一段段或舒缓、或急骤、或轻盈、或强烈的旋律,像淙淙清泉,似潺潺流水,若滚滚浪花,透过听觉淌进我们的心扉,我们的灵魂里就溢满了诗的意境与芬芳。
在音乐世界里徜徉,既是一种感官的享受,也是一次灵魂的旅行,更是一番想象与梦幻的驰骋。
虽然我没有高深的乐理知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去接近它、喜欢它、感悟它,因为音乐艺术既是抽象的,也是感性的,听得懂听不懂全由情而发、心而生,即声触心、心生境,境里乾坤气象万千、驰骋八极,是愉悦、是伤感,是春阳、是阴霾,是山川、是江河,全在听者自己的心情与感悟。
与其它艺术不同,音乐更接近自然,更接近我们的灵魂和我们的情感世界。因为它就是自然的精灵、生命的升华。“意韵萧然,得于声外”,这“声外”就是生命。构成音乐要素的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都是对内在生命律动的深入体验、感受和表现。所以,只要有正常听觉和情感的人,无需专门的训练,谁都可以以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在音乐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伊甸园,找到自己的知己。
听过《命运交响曲》吗,音乐初起,那强大的张力和绵密不透风的紧张节奏,让我们的感官和心灵倍受震撼和冲击,这就是“命运的敲门声”。那种完全的绝望的悲哀,那种忧伤的痛苦充斥我们的灵魂,让我们生发多少人生的慨叹与无奈。正如罗曼·罗兰描述的:“生命的韵律已然中断,似乎已濒陨灭……我们再也听不到什么,只有心脏的跳动……”
这,就是音乐的魔力。这种追魂击魄的幽婉和深邃,存在于许多伟大的音乐作品中,比如《悲怆》,比如《梁祝》,比如《二泉映月》……为什么这些音乐会有如此震撼心灵的巨大作用,且经久而不衰。透过这些音乐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其背后大多都有一个或悲壮、或悲惨、或凄美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感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盲人阿炳命运多舛、颠沛流离的人生际遇,本身就具有吸引人的悲剧力量,再被创作成以他们为主题的音乐,更强化了这些故事的感情色彩,在人们心里产生的共鸣也愈发强烈。这种具有特定主题的音乐,与文学艺术紧密结合,也是其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吧。
在各类音乐中,我更钟情于那些没有任何乐外概念的纯音乐。没有先入为主的思想意识,没有影响思想和情感自由流动的预设和暗示,让灵魂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之中,自由地流淌,尽情地奔放,无限地遐想。那种境界,是何等的飘逸而美妙。
有如《班德瑞》荡胸涤腑的空灵;有如《琵琶相》迷思乱意的余韵;有如西洋古典音乐内涵丰富、震撼灵魂的深邃;有如中国民族音乐抒情写意、余音绕梁的阔远……
让我们沉浸在《琵琶语》的旋律中吧。
音乐前奏初起,那散发着淡淡忧伤的琴键声,在反反复复之间,将我们带入了一种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接着,那独有的“泣泣私语诉衷肠”的琵琶语,在钢琴背景音乐的衬托之下,一声声激荡在灵魂深处,一次次拨动着感情之弦,让人在沉醉、痴迷中深陷其中。那铮铮的琵琶之音,如叮咚流淌的山泉,从钢琴、洞箫、笛子、提琴等合成的背景音乐中娓娓而来,淌进心扉,流进心灵深处。清澈的涟漪中,灵魂如一叶小舟,在诗意荡漾的波浪中徘徊悱恻、流连忘返。顷刻间,一阵天籁般吟唱的女声,从水岸边飘然而至,如声声深情的呼唤,将灵魂带入了一个更加美妙的境界……悠悠的琴声过后,私语的夜幕随着水乡的日落诗意般降下了。
《礼记·乐记》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动,故形於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大意是说,音的产生,都是出于人类有思想感情的心,而思想感情的变动,是外界事物影响的结果。思想感情产生了变动,就会用“声”表现出来。不同的声彼此应和产生变化,把这种变化按照一定的规律表现出来,就称作“音乐”。所以,与其它艺术都是表现人类思想感情一样,只是所用媒介不同,文学用“字词”,绘画用“色彩”,而音乐用的“声”,更接近人类的情感初心和自然原态,更容易触动我们的心灵,更能引发我们对世界万物的诗意遐想。
(江山文学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