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黄瓜嫂(微小说)
黄瓜嫂是我去年生病住院时认识的一个乡村女人。
那天上午,我刚在病室输液,一个衣衫上沾有许多泥土的妇女背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进入我的同一个病房。趁着医生出去配药的时机,我与她谈话起来,她说她的名字就叫黄瓜嫂,名字怪怪的,还与我同一个姓。带着新奇的感觉,我们就随便畅谈起来,我发现黄瓜嫂是个很风趣又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黄瓜嫂身高足有一点七米,微胖的脸盘的上镶嵌着一对水晶般的大眼睛,头上盘着一个乡村妇女的发髻。身上穿的都是寻常农村妇女的衣裤。乘着她给孩子整理被子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她的十个手指很是奇特,那些手指简直就像一根根的“火腿肠”。手指虽然粗,但是运转却很灵巧。要不是胸前有一对大乳房和一副宽阔的臀部,你还一下子看不出他就是个女人呢!
“医生,快点把药给我孩子挂上!”黄瓜嫂大声叫喊着,接着就出门去张望。“这些医生,怎么就这么慢呢……”黄瓜嫂说话声音很响亮,走起路来还是两脚生风。看得出这个乡下妇女是个女强人。
黄瓜嫂很能干,的确是远近百里内出名的女能人。三十岁左右年纪。早在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劳动能手,可以把二百斤左右的担子挑起来与男人比走。一双大脚板落地发出“啪啪”的响声,一干几天都不喊腰疼腿软。她在娘家时就是个动力车的司机,十五马力的发动机,她不换气就能摇响……
二十二岁时,黄瓜嫂与一个棒小伙子结婚,第一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夫妻二人承包了十亩土地,专门种植黄瓜。她负责种植,丈夫开车到各处销售。由于黄瓜质量好,城里的几个蔬菜商铺都来订购,还给她取了个“黄瓜嫂”的外号。这个外号就是一道特殊的广告,她的黄瓜就是很畅销。她与丈夫商议扩大种植,争取早日把买车的借款还清,把家里盘富起来。
正当黄瓜嫂准备大干的时候,不幸的事降临到她的头上。他的丈夫在行车途中遭遇车祸,与她永别了。养育孩子和双方四个老人的重担就压着她一个人的身上。
为了还清买车的五万元借款,黄瓜嫂还是种着着五亩地的黄瓜。孩子托付爷爷奶奶看着,她自己利用农闲的时机,每天天不亮就驾驶着农用车到山里拉石子进城,一天来回跑四五趟。黄瓜嫂面对困难,一点不在乎,村里的人看着她坦然的神色,熟练地驾车技术,还有那片开花花的黄瓜,都啧啧地对她称赞!“这‘黄瓜嫂’还是个好司机”!
村里的长辈们看到黄瓜嫂勤劳、不怕苦,熬得苦累,生活简朴严谨,是个很正派的女人。生怕有外地人把她挖跑了。这些长辈就一个个的设法上门提亲。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的远房二叔就抢先对黄瓜嫂说:“妹子啊,你就将就些吧,我那侄儿虽然长相差一点,可他在村里大小也是个干部,你和他一起过日子,也好有个照顾。嘿嘿,你看咋样?”
黄瓜嫂微微笑着,就是不回答二叔的话。她对自己的爱情一点不急,她心里自然有数,只是要小火炖猪蹄——慢慢来!不见可靠的人不动情。何况还有自己的孩子要抚养呢?
村里传出流言,说“黄瓜嫂要做节妇,不嫁人了。”
听到这些,黄瓜嫂嫣然一笑。根本不理睬!那些流言也就烟飞云散……
其实黄瓜嫂哪里是要做“节妇”,她从十八岁起就是风流人物一个。那时她的情歌唱的比谁都响亮,“妹子门前小水窝,看看照着那一个……”歌声悠悠扬扬,引得几个青年互相争夺着与她赛歌……。那一年在山坡地挖红薯,有个男人来聊拨她,她哈哈一笑,捡起一个大红薯就塞进那个男人的裤裆里,把旁边的几个妇女笑得前仰后合。黄瓜嫂在河边洗衣服,或者干活时都爱与男人开玩笑,什么“荤话”都敢听敢说,可就是“荤嘴”不“荤身”,男人都占不到便宜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一次黄瓜嫂蹲在门口洗衣服,村长看到那对摇摆起伏的乳房,就垂涎三尺,偷偷溜到身后,突然把手一下伸入下去要摸。黄瓜嫂敏捷的按住村长的手,卡住关节往外一扭,把那村长摔成一个 “饿狗抢屎”,痛得只叫姑奶奶饶命。黄瓜嫂杀一儆百,再也没有人敢于她动手动脚了。
黄瓜嫂的孩子患的是乙肝病,住院一个月,需要很多钱。村委会打算给她救济一部分,左邻右舍也想帮她一把。黄瓜嫂一慨谢绝:“我的事我自己担当,不给领导和乡亲们找麻烦!”
孩子出院那天,黄瓜嫂拿出自己积攒的四万元血汗钱到医院结了账。把孩子背上她的农用车,“吐吐吐”的开着回家去了!
“这个黄瓜嫂真的了不起!”人们翘起大拇指连声赞叹!
【2022年3月29日卧薪斋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