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香·泉】珍珠的故事(随笔)
珠宝,珠宝,珍珠自古列于诸宝之首。为获得珠宝、拥有珠宝,人们不无费尽心机,去巧取豪夺之。
我记述的,是两则有关珍珠的故事,里间有历史的传说,也有现实生活的演绎。
故事围绕的都是南珠。在珍珠家族中,有“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之说,这南珠指的,就是产自中国南海北部湾的合浦珍珠。合浦出产的珍珠,因自古列为朝廷贡品,而名播海外,享誉天下。据说,英国女王王冠上装饰的珍珠,都是采用合浦的南珠。
“合浦珠还”的故事,是多年前去合浦采访时听到的一个民间传说。
《汉书·地理志》有这样的记载:“廉州合浦县有珠母海,(为)郡人采珠之所”。话说,古代那珠母海一带,有个专事采珠的珠民叫海生,他滔海踏浪,历尽艰辛,冒着生命的危险,日夜出没于珠母海的杨梅珠池里。一天,在红石潭里终于采到一颗十分珍贵的夜明珠。可是,这颗稀世珍宝他刚拿到手,就被朝廷派出的守珠太监强夺霸占去了。
太监为了向皇上请赏重金,加官进爵,将这颗夜明珠层层严密包裹起来,加以重锁,置于宝匣之内,然后,连夜派重兵押运送返京城。
一队人马急驰飞奔,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在他们将走出梅岭(越城岭)附近时,天空突然白光闪亮,照彻大地,太监情知不妙,警觉地打开宝匣查看,一瞧,发现那颗夜明珠早已不翼而飞,不知去向了。
太监知道那是一颗会飞的夜明珠,于是,慌忙勒马回头,重返珠乡白龙城,派兵强逼珠民继续潜海寻找夜明珠。
珠民海生又被迫下海了。他出波入浪、千辛万苦遍寻杨梅、青婴、平江、断网、乌泥、珠沙、白龙等七大珠池,一时也没有找到夜明珠。这时,挚爱海生的珠池守护神珍珠公主知道,如果海生此次找不到夜明珠,他,也许小命不保的。为了保护海生的生命,珍珠公主帮助海生再次获得了那颗夜明珠。
海生抱着夜明珠回到岸上将之交给了太监。前次送珠所历的诡异,太监意识到,南珠难过越城岭。于是,这次送珠不敢轻举妄为了,他左思右想,忽然一计心来,决定“割股藏珠”。他吩咐手下把自己的股部皮肉割开,将夜光珠塞进身体皮肉层里,严针密缝起来,待伤口痊愈后,再起程回京。
不期同样走到梅岭,忽然天昏地暗,惊雷四起,太监的坐骑受惊狂奔,太监被摔昏在地。只见一道雪亮的白光划过,太监醒来叫人割开股肉检查宝贝,可夜明珠已踪影全无。太监自料珍宝送不回去,返京必会酿成死罪,只好吞金而亡,结束了自己的小命。
这则故事自然是神话传说。如果说这个故事,是意在鞭挞太监贪图至宝为献媚主子,邀宠权贵,自蹈恶运。而如下这个现实版的故事,则是生活中为一己私念,巧计窃珠、自满私欲而暴露出自家人品之贪婪了。
这个真实的故事,来自我的师长、曾经的同事宛姐亲历目睹的讲述。
当年,大学毕业的宛姐分配到南海北部湾之滨的一座古城里工作。那次,她与一位记者以及几位通讯员到南珠海水养殖场进行采访。
这里,海水人工养殖珍珠属于首创,养殖场获得记者的青睐,工作出色获得肯定,他们自然十分高兴。于是,场里招待他们时,做了一道上好的珍肴——珍珠螺肉。这道珍珠螺肉,是从海里现采的珠贝中,取出螺肉做出的一道菜肴。珍珠名贵,螺肉自然也很是稀罕,常人是很难有这一口福的,只有贵宾尊客才能吃得到它。场领导是把他们当上等贵宾招待了。
为显示主人对客人的尊崇,螺肉每一颗都是带着珍珠一起烹饪的。上桌时,主人吩咐客人吃到珍珠时,就自己将宝贝交回桌子上摆着的空盆子里来。主人对客人那是十分信任的。
佳肴端上桌来,客人们一个个都开心地、小心翼翼地开始品尝这道鲜有的美味。第一个吃出一颗珍珠的,是县里的通讯员小孙,他从嘴里吐出那颗珍珠时,像抽到大奖一样开心,首先吃到了一颗珍珠宝物,怎能不幸运?大家也羡慕他的幸遇。
接着,是小何、老黄先后吃到,他们也很是得意,将口里吐出的珍珠,小心地放回餐桌上的盆子里。之后宛姐也吃到了,盆里又增加了几颗圆润闪着各色彩光的大粒珍珠。
桌前,唯有老李记者,一直都在默默自顾闷声而吃,没有张声。一颗颗珍珠螺肉都吞进肚子里了,一碟美味的螺肉,也很快就被大家吃了个精光。大家看见老李最后没有吃到珍珠,都为他惋惜。他没能吃出螺肉里的珍珠,也自认为运气不好。
散席后。大家各自心满意足的回去休息不提。
次日早上,与记者同住的小何,见记者在卫生间许久也没有出来,问他是不是拉肚子?这时,李记者诡秘的扬了扬手心里拿着的几颗珍珠,得意的告诉小何说,我是在找珍珠,是昨天吃进肚子里的珍珠啊。
小何这时才恍然大悟。李记者昨天岂是吃不到珍珠?而是在进食中将螺肉与珍珠一起吞进肚子里了,今天从粪便里查找珍珠,原来,是他早有的一个秘不宣人的采珠之计啊。
其实,在珍珠养殖中,从小珠贝开始,人们就进行人工插核,每一个珠贝里,都放置两至三颗特别加工的珠核,几年之后,每个珠核便随着长成了滚圆的大珍珠,珠贝也极少吐核的,这怎么可能在大家都吃到大珍珠,唯独他一个人没有吃到的呢?
故事里的记者早已不在人世了。但是,他的这一曲趣事,还没有让我们淡忘。或许后来他自觉别人也知晓他的隐私,此后,他再也没有重涉那个珍珠养殖场采访了。
珍珠养殖场那次为客人安排的那一道带珍宝的菜肴,是不是他们特意设计的一道人心测试题,自然不得而知。我想说的是,检验人心的天平是很灵敏的,只需一道菜,就足够让你将自己隐藏灵魂深处的心思和盘托出,并让人精准地称出它的斤两来。
珍珠以它的纯洁显示了它不菲的价值。人们贪欲的蒙尘不但损害不了它纯洁的存在,反而玷污了人自身形象的美好,让人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