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生命经不起太多内耗(随笔)
最近的我对于码字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热情。犯春困可能是一个原因,也有可能是心累。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曾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在颓废中得过且过。无意中看到《庄子》一书中的一段话,令我醍醐灌顶。原文是“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
这段话的意思是:世人受形以来不知保住真君,虽然一时不死,却不过是坐等着死期的到来罢了。与外物相顶撞相摩擦,一天天走向死地,而不可返回,这不是很可悲吗!一辈子驰逐奔忙而看不见他的成功,疲倦困顿而不知道他的归宿,这不是很可哀吗!这样的人就算不死,又有什么益处呢?他的形体逐渐衰败枯萎,他的精神也随之消失不见,这能不是最大的悲哀吗?
透过这段话,我想了很多。我们有时总是渴望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却不知道呵护主宰身体的灵魂,明明初衷是想活得轻松自由,却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背负枷锁,在日复一日的内耗中让自己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我们有时明明不甘平庸,想有番作为可有时却因为精力不够充沛而感觉有心无力,不能专注于干某种事,最终只能被杂乱无绪、浮躁不安的心情所桎梏,让自己无力超越自己,最后活成了行尸走肉。
其实我们应该多问问自己,一直与外物相顶撞相摩擦的我们,一辈子活在驰逐奔忙中让自己的精气神被过度耗损,这样值得吗?有什么内耗是可以避免的呢?
如果说欲望是耗损心神的主因,那为什么要做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如果你渴望有健康的身心,极好的心态,那是不是要先摆脱欲望的奴役?看看《庄子.养生主》中有一段话“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神虽王,不善也。”如果我们想身心自由,不受外物拘束,那就应该摆脱欲望的笼子,做一只泽雉,哪怕走十步才能啄到一口食,也不要为了贪求主人送到嘴边的食物而甘心被困笼中。如果我们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心无旁骛潜心务实,脚踏实地去干,而不是急功近利,“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鸮炙”只会让我们因为心急火燎急于收获而被心浮气躁所毁,因为越性急越易暴露自己的短板,越性急越难成事。假如我们让一切慢下来,让欲望少一点、淡一点,那是不是感觉内心更宁静、简单、祥和呢?
是个人就有渴望获得他人认同的本能,但这个本能同时会让我们多一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如果我们在人际交往中谨记《庄子.列御寇》中的一段话,那又可以多一分清醒,少一些无谓的折腾了。
“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
我们从这段文字中就可以知道,古圣贤尚且警告世人“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更别提已经是世风日下的当今了。现今的多数人或是因为被欲望驱使而热衷于追逐名利,或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而热衷于使用机心巧智,追名逐利会让多数人变得喜欢文过饰非、虚头巴脑,当多数人浮夸善变,你还能轻信他人吗?在多数人信奉丛林法则、慕强人不慕圣贤的大环境下,你还能轻易相信友情、亲情、爱情吗?你若还犯迷糊,那不造成内伤才怪。比如说吧,有些人,明明只适合远观,你非要近瞅,结果尴尬了别人,又郁闷了自己;有些人,明明没把你当根葱,你却一个劲地往人家身边凑,还自以为自己一片真心,这样的你不遭人嫌弃,谁遭嫌弃?
不会识人又不甘寂寞,喜欢往人堆里瞎凑,就会遭受种种打击,比如欺骗、打压、排挤、恶心,可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你太天真,对世情人心太拎不清。
生命经不起太多内耗,我们要让自己远离一切莫名其妙的精神内耗,让自己多独处,要减少杂念,经常让自己静一静,把记忆中留存的令我们闹心的往事及时清零,好好呵护自己的心神,然后活出自己该有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