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看点文学 >> 短篇 >> 情感小说 >> 【看点】告别四月(小说)

精品 【看点】告别四月(小说)


作者:雨落繁城 白丁,41.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277发表时间:2022-05-09 20:31:04
摘要:尽管四月不辞而别,我还是想对她说一句:再见,四月!

【看点】告别四月(小说)
   已经步入五月,我却还在想着四月。尽管四月不辞而别,我还是想对她说一句:再见,四月!
  
   一
   阿绿打来电话,无奈地说了一句:“四月走了。”
   “嗯,我知道了!”我漠然地回答。
   “你们两个,真的都是谜一样的人!”阿绿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阿绿是我的朋友,他口中的四月,是我心中最在乎的那个女孩。
   我叫寒时,一个很普通的男生。第一次见四月的时候,她那时还留着齐耳短发。一身紧身牛仔搭配着白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很是精神。遇见她时,她正在图书馆里看书。
   当然了,现实中并没有发生“我们同时看上一本书、而后相视一笑、留下联系方式”这样的肥皂剧情。因为我的命理本身缺乏奇迹,所以我压根儿也不相信奇迹。
   真实的情况是,我很好奇她手里拿着《易经》;一个女生,竟然会对这玩意感兴趣?而且,我也开始对她有点感兴趣。因为很多关注《易经》的人,不是智者就是骗子;这两样,她似乎都不像。
   四月拿着书,坐到椅子上,静静地看书。
   我站在她不远处,倚着一处书架,开始观察她。
   过了许久,她起身还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很不礼貌!”
   我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有些尴尬地离开,换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想要继续观察她。但是,她却不见了。
   正当我左顾右看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还真是贼心不改啊!”
   “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
   “每个男生搭讪的时候,都是拿好奇当掩护;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真的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看《易经》。你是风水先生吗?”
   “和你有关系吗?你手里还拿着一本《鲁菜大全》呢,你是厨师吗?”四月指着我手里的那本书问道。
   我低头一看,原来刚才我情急之下,就随手拿了一本书,竟然是本做饭烧菜的书;这还不算,我居然还拿反了……
   看我尴尬的表情,四月竟然笑了,样子很可爱。
   我也跟着笑,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寒时。”
   四月只是“嗯”了一声,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喂,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你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介绍一下自己吧?你这样子很没礼貌,你明不明白?”我冲着她的背影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礼貌?你刚才盯着我看,这算礼貌吗?现在,咱们两个扯平了。”
   我……
  
   二
   这就是四月,一个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孩。
   但是,正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却深深地吸引我。
   不过,知道她叫四月,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
   尽管从那次偶遇之后,我每次去图书馆都会见到她,但是我们交流并不多。因为我们两个本身就没什么交集;当然了,“本身没有交集这件事”,是我们的故事结束后彼此才无奈的承认。
   其实,我们的故事和很多人想的都不太一样,既没有轰轰烈烈的过程,也没有平平淡淡的陪伴,甚至那些科幻一般的虐心之恋也没有;我说了,我的命理缺乏奇迹,我本人既不会创造奇迹,也不相信会遇到奇迹。不过,我深知我喜欢她,但是她的想法,我不清楚。
   后来有过一次偶然的机遇,我和她有机会单独聊天。原因很简单,那天下午原本晴空万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下雨了;很多人都冒雨回家,而我们两个因为离家远,又没拿伞,只能暂时躲在图书馆避雨。有没有觉得这个剧情老套而又生硬?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真实情况!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按照现代科技的发达程度,不至于连个天气预报都搞不定啊。但是,那天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像是我原本安静的生活,偏偏被这个特别的女孩打破。
   不过,可能又要大家失望了,我们之间不但没有奇迹,反而处处是“惊喜”。我在图书馆避雨,等待雨停;而四月,则是等她的男朋友来接她。
   对,她有男朋友,而且很爱她。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礼貌性地聊了两句。
   “你的名字好特别啊,为什么叫四月?是不是你是四月份出生的?”我很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是七月出生的。”四月如实地回答,没有冰冷,但也未饱含热情。
   “好吧,我猜错了!那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喜欢研究《易经》,你是俗家弟子?或者是教书先生?”我指了指她手中的那本《易经》。
   “不是,我是自由职业者,最近写文投稿,单纯地积累一些素材。”她还是那个表情和语气回答我。
   “好吧,我又猜错了。那么……”
   “不聊了,我该走了,男朋友来接我了。”她一摆手,不等我回答,转身离开了。
   哦,她倒没有骗我,隔着窗外的雨帘和打湿的玻璃,我确实看到她上了男朋友的车。
   所以,这一次单独聊天结束得如此仓促,至少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而是他男朋友确实到了,她真的该走了。我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三
   阿绿突然打电话找我,说好久不见,约我出来喝酒。
   我正在公司加班,看着桌上的一堆文档和面前闪烁的荧光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看样子要加班到十一点,你愿意等就等吧!”
   阿绿也知道我忙,很是体谅地说了句:“来我家吃,多晚都等你!”
   阿绿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和我同龄,性格随和,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收入待遇是没得说,比我强多了;但是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很显然只凭借努力和汗水是不够的。所以,阿绿和我一样,也是租房子住。只不过,他在市中心,我远离市中心。
   至于他为什么叫阿绿,我也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就像是四月为什么叫四月,直到四月离开的时候,我也没能得到答案。
   和我预想的一样,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你还真准时啊!”阿绿打着哈欠,给我开门。
   我大口抽着手里的半支烟,说道:“等我抽完这两口。”
   阿绿不抽烟,房间里也不允许有烟味,曾经一度我怀疑他有洁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外卖小哥窜了出来,停在了阿绿隔壁的门前,轻轻敲门。
   “这么晚了,还点这么多东西?”我看着小哥手里拎着一大包,悄悄地问阿绿。
   “隔壁这两口子一直这样,宵夜比正餐还丰盛呢!”阿绿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门开了,一个短发女孩接过外卖,轻声说了句“谢谢”。
   是四月!
   尽管她离我近在咫尺,但四月没有看我,也没看阿绿,径直关好门。之后,门里面传来她和她男朋友的对话。
   我回过神来,看到阿绿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怎么?认识?”阿绿问道。
   “我认识她。她怎么和你做邻居了?”我很纳闷。
   “我们做邻居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她叫四月,人挺好,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偶尔也会搭伙,互相借点东西。三个月前她男朋友搬过来后,我们也很少碰面了,毕竟不方便。”阿绿说道。
   “我一直很纳闷,这个女孩到底住在哪里?瞧了半天,竟然和你是邻居!”我依旧不敢相信。
   “你们怎么认识的?”阿绿很不解。
   “先进去喝杯酒吧,咱们边喝边聊!”
  
   四
   其实,我和四月之间的故事,任谁来看,都是平平无奇的。没有波澜壮阔,也没有细水长流;甚至说,如果我不和你们讲四月这个女孩,你们都不知道我生命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让我难忘。
   再次见到四月的时候,她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
   当然了,这个消息是阿绿告诉我的。
   我出现在阿绿的门前,四月和阿绿正巧在门口聊天。阿绿很是礼貌地让了一下:“既然都来了,一起随便吃点?”
   我和四月都没有拒绝,这是我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吃饭。
   四月爱吃辣,却喜欢喝饮料,但是又比较排斥甜品……总之,你能想象到的各种矛盾和对立,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能够看出,刚刚分手后的她,情绪有点低落,但是绝对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分手,我和阿绿都不清楚。
   四月一口一口地吃着饭,面无表情。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我问了一句。
   “不用打算,生活总要继续。再说了,我不靠任何人,同样活得很好!”四月嘴里塞得慢慢的,话都说不清楚。
   可能,对于刚刚失去什么的人来说,吃一顿饱饭是最让人踏实的。
   四月说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毕竟,她太自立了。
   后来,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到底喜欢四月的哪一点?可能是四月和我之前认识的和想象中的女孩都不一样吧,我认为的女孩都是娇滴滴、缺乏安全感的,但是四月恰恰相反;所以,我喜欢她身上的那种新鲜感?或者是有些崇拜她?
   我也不得不承认,四月的自立既是吸引我的亮点,也是让我无法靠近的盲点;因为,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四月这样的女孩,真的需要一个男生照顾她吗?
   尽管此后的一段时间内,阿绿总是为我提供“情报”,为我呐喊助威,但是我始终有顾虑,迟迟没有靠近她。
   我曾经问过四月:“他走了,你是不是也要像其他女孩那样,改变一下发型,剪掉照片上关于他的部分,然后扔掉他送你的全部东西?”
   四月听了,摆摆手:“我没那么幼稚。我不剪头发,我反而想要留个长发。也不需要剪照片,因为我们只有电子照片。扔掉他送的东西更没必要,毕竟那都是花钱买的。都是成年人,务实一点,不要流于形式。真正的强大,是不在乎,是敢于直视……”
   “行!厉害……”我撇撇嘴。
  
   五
   我和四月开始慢慢接触,相聚的也频繁起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也都做到了。她开始留起长发,尽管现在来看还算是短发;她的房间没有一张照片,但是手机上的男朋友照片一张也没删除;前男友送她的东西还在用着,说是挺好用……我始终猜不透她;这些行为,是真的不在乎前男友,还是其实很在乎、只是不敢承认呢?
   “你说你写文投稿,我还没看过你的作品呢,什么时候让我拜读一下?”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没什么,这就是我吃饭的营生而已,你真的没必要去关注。你会对别人吃饭的营生感兴趣吗?就比如,电气焊、数控车床或者汽修?”不知道为什么,多么荒唐的悖论,都能被四月说得头头是道。
   四月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即使我们现在联系多了,但是依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对我不冷不热,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排斥;当然了,出于面子和礼貌,我对她也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平日里,四月几乎不会主动联系我,只有遇到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但是这天晚上,她突然打来电话:“后天是我的生日,你来吧!”
   “我尽量吧。因为,公司可能安排我出差!”我如实回答。
   “嗯!”简短的一声回应,四月挂断了电话。
   后来的故事,和你们想象的一样。那天我出差,当天没有回来,自然错过了四月的生日;而且,那晚我喝醉了,也没有电话问候她一下。 后来,阿绿很是无奈地看着我,摇摇头:“你不是说你在乎她吗?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打?”
   我摊开双手,懒得解释。因为从那一刻开始,我有些认命了,我觉得我和四月真的只是萍水相逢,没有其他的可能。我得不到她的回应,保守委婉的性格也让我不会冒进,所以我们还是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阿绿告诉我,其实生日那天,四月真的只邀请了我一个人,但是我迟迟没来,连个解释都没有;那晚,四月哭了一整夜。
   “呵,你怎么知道只邀请我一个人?你怎么知道她哭是因为我?也可能是她邀请了很多人,自己人缘不好,结果其他朋友都没来呢?”我不屑一顾的回答。
   阿绿听了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毕竟,如果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缺失,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
   但是,我倒觉得,别管怎么样,我似乎真的欠四月一个解释。
  
   六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个解释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四月走了。
   阿绿叹了口气,在电话里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而且,阿绿还说,四月内心真的很复杂,她其实是在乎我的。但是,我和四月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只有错过。遇见的时候,四月有男朋友;分手之后,四月一直没有走出阴影,而我也没有闯进她的生活、给她新的开始;在我期待她回应的过程中,她又慢慢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尤其是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才发现影子才是自己最忠实的朋友……最后,四月选择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的人生。
   我听了之后,情绪没有波动,似乎在听一个自己早已预知结局的故事,或者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四月离开前,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她离开了!”阿绿说道。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她说,你欠她一个失约的理由,她就要欠你一个无声的离别,这样才算公平!就像是你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阿绿回答。
   我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四月果然是四月,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孩,一点儿没变。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她时,因为我一开始的“不礼貌”,后来她还给我一个“不礼貌”。现在依旧是这样,因为我欠她一个爽约的解释,就要忍受她的一个不辞而别。是很公平,但也很难过。
   其实,我和四月之间,从来就没有闯入彼此的生活。开心的时候,没有彼此分享;难过的时候,没有共同承担;面对黑暗的时候,没有抓紧彼此的手;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没有抚慰对方的心;甚至,离开的时候,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因为从未得到,也就谈不上失去;因为早已放弃,也就说不上遗憾;只是,心痛的感觉还是会有的!
   尽管你不辞而别,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再见,四月!
  
   后记
   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在刊物上看到了四月的一篇小说,写得真的很好,至少感动了我!因为,那篇小说讲的是我所在的这座城市里的故事。
   回想起来,四月曾经告诉我: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是孤独的;作者希望用自己的故事去感动别人,读者希望用别人的故事来麻痹自己。她还问我:那么,你觉得谁才是真正可怜的人?作者还是读者?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答案。
   如果有机会还能再见到四月,我也想问她一个问题:尽管你是在其他城市写下了这座小城的故事,故事里有你,也有我;那么,这算不算是另一种重逢?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

共 5743 字 2 页 首页12
转到
【编者按】生活就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奇迹。这句话用在这篇小说面前是一点也没夸大的。这篇小说是关于“我”与一个名叫四月的女孩偶遇的故事,故事中的“我”与四月真没有读者所能想象到的狗血剧情,他们只是一段偶遇。而“我”也只是对四月的名字和职业感兴趣,这才通过阿绿这个媒介侧面地了解四月。尤其是四月,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也可以说是特立独行。跟男友分手后,她的情绪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平淡得如一盆清水。这才是生活的真实。推荐共赏。【编辑:湖北武戈】【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05110001】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22-05-09 20:52:07
  一篇很有意思的情感小说,欣赏了,问候雨落繁城老师。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2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22-05-12 15:40:22
  恭喜佳作斩获精品,祝贺雨落繁城老师!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回复2 楼        文友:雨落繁城        2022-05-12 16:53:41
  谢武总,共勉
共 2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