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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碧海吴钩传(四十三)


作者:袖手风云 秀才,2640.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763发表时间:2010-03-09 10:02:26

第四十三章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祁寒和林芜衡听阿絮说有一个去处,同时便问道:“什么去处?”阿絮道:“络藤山庄。”
   “络藤山庄!”听了这话,祁寒只一拧眉,林芜衡却轻轻呼了一声。祁寒道:“可是眼下误会未清,林师母还当我是杀林师伯的凶手,定不肯原谅我,我现在又怎能去络藤山庄?”
   阿絮道:“就是因为眼下误会未清,我们才非要去络藤山庄不可了。一者方才断云岭的那些人中必有认识你的,他们只道你身背弑师伯之名,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络藤山庄,便也不会想到我们出他们所料,竟偏偏要到络藤山庄去。二者,你不是要找韩滶,将他杀害你林师伯的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吗?自然也只有到络藤山庄去才能寻到他弄个明白。至于夫人那里,你却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力保你不曾杀过你林师伯。而这个人的话,夫人是一定会相信的。”说着,便向林芜衡看了过去。
   林芜衡叹道:“娘自然不会不信我的话,但……但我离家这么久,都不曾生过回去的念头。我……我还是不想去见她……”阿絮道:“莫非你还在怨恨你娘吗?”
   林芜衡摇头道:“我早已什么人也不怨恨了,又怎么会去怨恨她!”阿絮道:“既然你不怨恨你娘,就应该回去看她。我虽然尽心侍奉她,把她当作自己的母亲,她也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但我却知道,在她心中,却始终放不下你。况且自你爹逝后,她一直闷闷不乐,你若回去看看她,她必定高兴得紧,这可比你开的任一种药都管用得多了。”
   林芜衡道:“你这话,我也想过,可……可我还是不敢……”阿絮道:“其实这件事怪不着你爹你娘,更怪不着你。你并未做错什么,又有何不敢的了。若不回络藤山庄,此事便会总在你心头盘旋,念念不去。莫若回去一趟,便可将此心结解开,你和你娘便都可心安了。”
   林芜衡沉吟良久,方叹道:“你说得未尝不是。就依你所说吧。”当下祁寒便将吴儿小信小义都唤了进来,三个孩子在外面玩得开心,都不知祁寒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更不知这些话其实都与他们有极大的关联。
   林芜衡对吴儿他们道:“你们要不要再歇息歇息,歇完我们就该走了。”吴儿道:“到哪里去?”祁寒微笑道:“就去你曾说过的那个‘落疼山庄’。”吴儿只去过山庄后的竹林,却从未到山庄里去过,早已心痒,便喜道:“是那里!这可好!那还歇什么,快去快去!”说着就往外走。见吴儿已跑了出去,林芜衡只得带了小信小义跟着走出。祁寒和阿絮一笑,祁寒扶着阿絮站起身,出了朱公祠,便向前行去。
   走了不远,在路上又雇了辆马车,六人上了马车,阿絮沿途指点路径,便绕开玉阶镇,从其他路上往络藤山庄去。又过了约半个多时辰,那马车便来到络藤山庄外的竹桥边。吴儿抢先跳下车,几步冲到桥上,便朝着河里自己的倒影大喊了起来,一面又招呼小信小义也过来。
   祁寒他们也下了车来,付了车钱,将那马车打发走了。林芜衡见吴儿大呼小叫的,便对吴儿喝道:“休得胡闹!”吴儿向那倒影扮了鬼脸,这才止住喊声,又拉着小信小义向桥那头跑去。林芜衡怕吴儿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便跟了过去。
   祁寒和阿絮走上桥来,祁寒对阿絮笑道:“上次我来时,正看见你和阿越在河里面采莲,你还记不记得?”阿絮道:“记得。”祁寒道:“还有你唱得那采莲曲,真是好听。”
   阿絮听了这话,也想起当日情景来,不禁微微一笑,轻声哼道:“两村姐妹一般娇,同住溪边隔小桥。相约采莲期早至,来迟罚取荡轻桡。”歌声低回轻柔,将祁寒听得痴住了。两人站在桥上,凭阑而望,只见如镜碧波中,两个倒影偎依在一处,偶有微风拂过,那倒影轻轻晃动,恍恍然只觉那日一个在桥上张望,一个在荷中采莲的情景倒是真实可见的,今日此般景象却象是在幻境中一般。
   便此时,就听到吴儿在大声喊道:“开门!开门!”阿絮对祁寒笑道:“这般喊法,怕是夫人也要给他吵着了。我们还是过去吧。”二人下了桥,穿过了那排柳树,便见吴儿正在杨柳道尽头那儿使劲拍络藤山庄的大门。拍了两下,那门便开了,却是林狄走了出来,一低头,看见了吴儿,便道:“哪里来的孩子,走走走,这儿可不是玩的地方。”
   吴儿道:“谁说我是来玩的,我是来……来……”“来”来“来”去,却不知来做什么,一时语塞住了。林芜衡走上前道:“相烦这位大哥代为通禀一声,就说我们有事要求见夫人。”林狄打量了一下林芜衡,却还记得曾在药铺中见过,便道:“夫人早已吩咐下来,说她不见外客,先生还是请回吧。”
   此时阿絮却已走上前来。阿絮唤道:“林狄大哥。”林狄喜道:“阿絮姑娘,你回来了吗,夫人一直记挂着你呢……咦……”说话时猛地看见了和阿絮身旁的祁寒来,不禁又惊又怒道:“是你!”紧又厉声道:“你害死了老爷还不够吗!这次又想来害谁!”
   祁寒道:“林大哥……”林狄道:“谁是你大哥!”从大门后抽出门闩,便要向祁寒打去。阿絮忙拦在祁寒前面道:“林狄大哥,且慢动手!”林狄道:“阿絮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记了老爷是死在什么人手里的吗?”
   阿絮道:“林狄大哥,这件事误会颇多,一时也难以说清,他此来,也就是向夫人将其中的原委说清楚的。你要打要杀,也得等他见了夫人后再说。”听了这话,林狄怔了一怔,又将那门闩往地上一顿,道:“那就先放过他!”又指着祁寒道:“你却不要太得意了!要是等会儿夫人下令来要杀你,还是我林狄第一个动手!”
   阿絮道:“林狄大哥,韩少爷回来了没有?”林狄道:“还没有。”阿絮道:“那我先和你一起去向夫人通禀一声。”林狄道:“你随我来。”便走进门内,阿絮跟着走了进去,林狄也不说话,回身“砰”一声将门阂上,只将祁寒林芜衡他们几人都关在外面。
   林芜衡对祁寒道:“想不到他们对你的误会如此之深。”祁寒苦笑一声道:“也不只是他一人如此了。这些天下来,我却也习惯了。”吴儿在一旁哼道:“这人好大的脾气……”说着小眼珠一转,又道:“待会儿可得想个办法捉弄捉弄他!”
   林芜衡对吴儿喝道:“此处不比其他,你可不要胡闹。”吴儿嘴上应了一声,心中却仍在盘算不止。过了片刻,那门便又开了,林狄站在一旁只瞪着祁寒,仍不开口,阿絮道:“夫人请各位进去说话。”阿絮说罢,便在前面领路,几人进了门,向里面走去。林狄又将门阂上,想了一想,却还是将门闩取了下来,提在手中,跟在他们后面。
   一路走去,吴儿小信小义三个孩子跳着蹦着,东碰碰,西摸摸,只觉处处新鲜。祁寒重来此地,见山庄里几乎见不着其他人走动,只觉景物依旧,而人事已非,想起上次来时,林师伯到门前接他的情景,禁不住又是一阵伤感。林芜衡却哪有心思去看其他物事,只在想着待会儿见了母亲会如何,一会儿盼着马上便见到,一会儿却又盼着迟些才好,脚下便一阵急,一阵缓,却比心中还乱了。
   过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那厅前,阿絮对吴儿小信小义道:“你们自己在这儿左近玩。”吴儿他们正巴不得这话,应声便向旁边跑开去。阿絮和祁寒林芜衡走到那大厅的门口道:“夫人,他们来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里面道:“进来吧。”祁寒听那声音,正是许镜。三人举步走进厅内,见许镜端坐在厅那头的椅上,衬着厅内阴暗的光线,显得面色愈发沉峻,厅中并无他人,只她身后站着阿越。祁寒上前两步对许镜施礼道:“林师母。”
   许镜道:“祁寒,我本不想见你。因为我怕一见到你,便不免要杀你为若谷报仇——阿絮说你有话要分辩,看在若谷和你爹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听听你说些什么。但你的话说完之时,也就是我出手为若谷报仇之时。现在你说——你为何要杀害若谷!”
   祁寒道:“林师母,我并没有杀林师伯!”许镜冷声道:“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枉你爹号称当时大侠,难道连敢作敢当的道理也没教给你吗?”
   听到此处,林芜蘅道:“可此事确实不是他做的。”许镜闻声往林芜蘅望了过去,只一见她,身上便蓦得一抖,竟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方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做的,你是谁!”
   林芜蘅也不答话,抬起手来,缓缓往面上伸去,又轻轻一揭。只一见之下,阿越便惊呼出声,许镜“腾”得站了起来,手指林芜蘅,颤声道:“你是……你是……芜蘅!”
   林芜蘅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扑到在地,泣道:“娘!”许镜浑身颤抖,走到林芜蘅身前,手伸出去要将她拉起看个明白,却又怕待近看时却又不是了,便将手又缩了回去:但乍收回手去,却又想看个仔细来,便又探出手去,如是者再三,却始终没有将林芜蘅拉起来。
   林芜蘅伏在地上,哭了许久,方仰起面来,又唤道:“娘!”虽然她泪痕满面,但许镜却看个分明,这不是自己朝思夜想,日日挂念的女儿又是谁!便也扑到在地,一把将林芜蘅搂在怀中,只唤道:“我的儿啊!”就放声痛哭起来。
   林狄站在厅外,听到阿越一声惊呼,以为祁寒又要对许镜下手,忙跃进厅里,待见着着这般情形,便也呆住了,口中只喃喃道:“小姐?”阿越走到许镜身边,想将她扶起,却
   舍不得又将他们母女分开。祁寒和阿絮心中俱是一叹,却又都感欣慰,便相视微微一笑。
   许镜将林芜蘅的面庞捧起,泣道:“快让娘看看!快让娘好好看看!平日里我总在想,若我此生还有性命能见着你,便要这样一直看着你,直看到我死了,却也没什么遗恨了……”说话中,又是泣不成声。
   林芜蘅泣道:“娘,孩儿也想着你,想着你啊!”许镜抱着林芜蘅又哭了一阵,道:“你既想着我,即使不回来看我,也该来个信,告诉我你的情形如何了……不过这也怪不着你,你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只可惜,你爹也是如我这般挂念于你,却直到逝去那一刻都不曾听到你消息……”想到林若谷,许镜和林芜蘅都是悲从中来,愈发泪如泉涌,不可抑制。
   直哭了半晌,林芜蘅方扶着许镜站起身来,许镜道:“这些日子你在何处,快说与我听。你的情形我已想了不下千百种了,却没有一种能令我放下心来。”林芜蘅道:“娘,这些说来话长,待会儿我再细说与你听。我们今日来此,却是为得澄清祁师兄所受的冤屈。”
   许镜道:“冤屈?难道不是他杀害了你爹吗?”林芜蘅道:“此事确实不是祁师兄做的。”许镜敛眉道:“那是谁做的?”林芜蘅顿了一顿,方道:“韩滶!”
   这话一说出,许镜、林狄和阿越都是大吃了一惊,阿越更是呼出声来,许镜道:“滶儿!怎么会是他!”林芜蘅道:“我也宁愿不是他,但此事委实就是他做的。”说着,便将祁寒在牵牛山上上对她说的话,又对许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许镜听了之后便怔住了,竟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林芜蘅忙道:“娘,你怎么了?”许镜缓缓道:“我没事……我没事……若谷和我一向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怎么会……”
   方才林芜蘅说话时,阿越只在一边咬着嘴唇不啃声,此时方忍不住道:“夫人,此事也不可就这样轻易定夺了。是与不是,还是等韩少爷回来后当面问过他再说。”
   许镜思忖了片刻,道:“你说得是。”又对林狄道:“韩滶去了这许多日,算算也该回来了。你在庄外守着,若见着他回来了,且不要说什么事,只领着他来见我。我自有话问他。”林狄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许镜又回过脸来,看着祁寒,祁寒道:“林师母……”许镜叹了一声,道:“其实此事无论是你做的,还是韩滶做的,我都同样痛心。若不是为了若谷,此事我已不想追究了。但事已至此,你们二人中,必有一人是受了冤枉的,还是查清楚得好些,免得错怪了好人。”
   阿絮道:“夫人,要知韩滶有没有杀老爷,却也不难,我这有个办法。”许镜道:“什么办法?”阿絮说出一番来,许镜听完后,稍思忖了片刻,微微颔首道:“这样也好,便照你说的去做就是。”
   阿絮道:“那我们就分头准备去了。”便和祁寒走出厅去。阿越知道许镜和林芜蘅有话要说,也走了出来。祁寒见阿越出来,招呼她道:“阿越姑娘。”岂知阿越只象没有听到一般,连看也没看一眼,只紧锁眉头,向另一边走去。
   祁寒对阿絮奇道:“阿越怎么了?她还是以为是我杀了林师伯吗!”阿絮望着阿越的背影叹道:“她心中自有她的苦处,却不是为得你的缘故了。”此时厅里林芜蘅正将她这些日子的情形说与许镜听。祁寒和阿絮只听得许镜和林芜蘅在厅里悲一阵,喜一阵,心中也随着不知是悲是喜了。
   祁寒又对阿絮道:“你伤势未愈,还要歇息歇息,切莫累着了。”阿絮道:“林姊姊的伤药委实有效,只要我现在不妄动真气,却也没什么要紧——也不知韩滶什么时候会回来,你现在便过去吧。”
   祁寒道:“那你呢?”阿絮道:“林狄忠心耿耿,一心要为你林师伯报仇,我怕他见了韩滶后,一时忍不住,言语中露出破绽来。还是我去庄外候着韩滶好些。况且吴儿小信小义他们三个也要人照看,林狄便去看着那三个小家伙,让他们不要随处走动,以免坏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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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事实上,祁寒没有杀林师伯,可是,就是没有人会相信他。此刻,当着所有的人面,林芜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便为祁寒辨护。便说出了真正的凶手:“韩滶!”可是,众人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编辑: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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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幻新        2010-03-09 10:03:43
  事实上,祁寒没有杀林师伯,可是,就是没有人会相信他。此刻,当着所有的人面,林芜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便为祁寒辨护。便说出了真正的凶手:“韩滶!”可是,众人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生活给了我源泉,我在生活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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