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耕耘】【流年】平淡是真(散文)
中午包饺子剩下一团面,趁着母亲煮饺子的空儿,我将其一分为二,其一团圆,其二擀成圆片,将一包入二,脑子里回想着父亲捏包子的样子,一点点地复制,可手指就是不听使唤,不光说捏得褶儿消失了,还有一个大面揪揪昂首挺立,仿佛在说,不对不对。母亲见此,自言也不会捏,但她又说,能有多难呀,我试试看。我是右手捏,母亲则是左手,我俩的手法同一传承,走偏也是高度相似的,捏出来的包子肩并肩地坐在案板上,对称的浅褶儿,大揪揪,好似不服气地对望着。母亲笑了,顺口一说,不准写呀,白活七十多年了,连个包子都捏不成。
包子好吃不在褶儿上,你调这馅料和老爸一样样的,味道好极了。你不让写,我偏写。说着,先发一个朋友圈,数行文字在脑海中自动延展。母亲笑笑,未有继续。
晨起锻炼的百狮园和大运河紧密相依,轻雾萦绕的河面,隐约倒映着彼岸的树。我左拍右拍走不动步子,夫君就在一旁站上桩,云起了手。这里最初是村庄吧,记得还有菜地呢。我问。嗯。最近好久没有来,变化还真大。他答。他习惯于此,偶然的所遇,随口的交流,都可以被我落到笔尖。他曾说,若说一个人的书写是一个人的事,是不对的,你的文字里,有我,不仅仅是名字,还有我的想法。我点头称是,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调侃:不是你反对我书写的时候来着了?!
父亲还在时,常跟我说起很多往事,脚底下的燎泡是自己走的,这句话他重复说过很多遍。谁家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过得好不好,不能赖别人,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若老了子女不孝顺,生活困苦,那么就要看看年轻时,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妥当,不能简单地说老人可怜,孩子做得都不对,总要找到问题的根源。这与父亲工作的环境相关,他四十年的工作历程里,遇到过太多太多的问题家庭,抽丝剥茧地寻,总能将一个人的成长清晰再现,错误的教育、境遇,一步步将人推入罪恶的泥潭,而无法自拔。这时放弃能行吗?不行,还需要继续教育、挽回,只要思想转变了,就还有机会。父亲曾叮嘱说,你一定要写下来,这句话很有分量,多一个人细琢磨,就不白说这句话。
我家姐妹四个,我行三,姐姐转发我的文章总写前缀:我家叨叨妹,后面肯定会写,还好有她的文字,可以让很多时间定格。确实,我们姐妹把力量拧在一起,同心协力、无缝连接照顾父亲的一年半时间里,我书写过很多在疼痛中汲取力量的文字,将陪伴父亲最后一程的珍惜、感恩、无助、期许都尽数倾诉在文字中,姐妹同心共鸣,在无数次身心俱疲时,又一次用心撑住,老兵父亲如此坚强,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坚强。我们这群父亲眼里的笨丫头都在拼力地扛,父亲肯定会越加坚强。缀满痛苦和感恩的文字只留在流年,未有让熟悉的亲朋看到,不多让他们担忧,只是想分享给陌生的读者,以期摩挲疼痛,读懂珍惜,就是对亲情最深沉的回馈,也是对子女最妥帖的教育。
儿子树写的《大树日记》前后持续了七年,总字数达300万,虽因初发网站故障未有留存,却清晰地印刻在树的成长年轮之中。他性格中的博爱、温暖、坚韧、刻苦,均来自于现实生活的历练。书写他,记录他的成长是我书写的初衷,至今不变。一起快乐成长是我们的坚持,至今他已是大三的医学生,相信我们对快乐成长的领悟和理解,仍然是一样的。树偶尔会发几张图,说供我的公众号使用,他会转发社团推广的文章,他的圈子里都知道,他有一个爱文成痴的妈妈,这个妈妈曾每日不落地记录了他的整个高中生活,总字数达200万。正因为有和我一样爱了就会深爱的执着,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中医学,走上一条传承国粹,药香相伴的路。上月父亲忌日前夜,树在操场哭着给我打电话,抽泣不止地诉说对姥爷的想念,我俩遥遥抱着手机痛哭。事后我说,姥爷对你们最好的教育,就是将家印刻在你们的心中,不管走多远,家都不是负担,而是温暖的港湾,我们相互挂牵、成全、支撑,才是爱的本真。
夫君有时和朋友闲聊,介绍起家里的,他的朋友都说,他的爱人是一个作家。夫君会补充说:天天坐在家里写,必须是坐家。会有朋友打抱不平说:我是她的粉丝,很喜欢这样平和温暖的文字,看过会心意平和,又充满力量。听到夫君这样说,我也很高兴。晚饭后遛弯时,常跟他聊聊我文字的书写初衷,比如最近写的《城里的庄稼》,就是想要表达公婆在老家勤劳务农,他们虽说没有给予我们物质上的支持,但这种坚韧的意志、温暖的相待,就是给予在城里生活的我们最好的养分,我们不管在哪儿,都是他们的庄稼,满怀感恩地吸吮着来自乡土、亲人的养分,努力地生长。他牵起我的手,攥一攥,掌心里的温度,温情地传递着彼此读懂的欢喜。
从一个人闷头书写,枕边人都不知道的最初,走到现在,并不仅仅是十多年的时间,而是一个文字一个脚印的踏实行走。我投稿并不多,大多投的都发了纸媒;我没有申请加作协,安做逝水流年里一个普通的小编辑;我的百万文字在江山,不过是一条细细的小溪,可潺潺流淌在我们共同的流年中,经久不息。
每一天中,总会有两三个小时,是给流年的。到流年十年了,若这样计算,有三百天是完完整整待在流年。流年的家人从南至北,由东到西,几乎涵盖中国地图的所有省份,我真真实实拥抱过的,有十多人,即便未见过的,也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切得胜似亲人。只有如此,才能在惊闻银杏树大哥,申酉大哥,江楼望雨老先生离世后,心痛不已,流泪不止,这种离去的伤感,就是我们的世界里,是少了至亲的家人。
我不止一次跟夫君说,要在桂林的秋季,去看银杏树,虽说没有机会再见到申酉大哥,但再踏上桂林的土地,就等于与他同行。即便没有机会再去,我们点开他们的文集,细细摩挲记录灵魂的文字,一幕幕亲切的场景,瞬时呈现,因着书写,我们都得到了生命的永恒。
我不想细数流年家人,因为相伴走过十年的我们,早已有了共同的标签:流年。在编辑群里,可以说文字,也可以谈人生,可以诉说痛苦,也可以分享快乐。犹记得父亲离开的那一夜,我难以入眠,在群里写了几行字,很快就有家人回复:梨花风起正清明,老人家选的日子,为他祈福。隔空的祈愿温暖地将我包裹,带给我力量,一如这些年所有自感艰难到无法面对的时刻,给我支撑的,亲人自不必多说,文字里的家人必不可少。
也因为此,我们都安心地守着共同的流年,文字中的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笔锋,书写着各异的篇章;文字外的我们,又都面对着相似又不同的生活,站在不同的位置,打拼着一家人的生计。生计的细节,又被我们捕捉,落入文字的怀抱,慢慢体悟,用心珍藏。我,作为一名流年普通作者,编辑,若说生活中最美的境遇,成为流年人,是其中之一;若说最长久的告白,那必然流年里彼此默默的相伴;若说什么天长日久,就俗套啦,写一行字,于此时此刻,暖一人心,在岁岁年年。
我在江山的个性签名是:书写成长,无怨;爱在流年,无悔。我的江山推广文个人简介是:一枚痴爱文字的七零后女子。文如其人,人如其文。我就是平淡是真。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