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问心(小说) ——除尸
盛世长安,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
问心戴着斗笠,垂纱里是胸前作法的奇怪手势,是因为要搜寻五天前破世的尸王。
指人死后,尸体在某种作用下重新起立行走。僵尸往往面貌狰狞,极度嗜血,不停地袭击活人。
而尸王恰恰是普通活尸最难对付的一种。
问心眼前映入一抹红影。
披着红色斗篷的慕晚玉走到问心身边道:“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问心看着粉玉雕琢,精致娃娃脸的慕晚玉,面无表情道:“一百年前,你剑走偏锋,我们早已不是师兄弟,我也不想跟一个怪物做兄弟。”
慕晚玉轻笑:“你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是要找尸王。”
问心面无的表情上有了一丝动容:“它现在在哪?”
慕晚玉有意调戏:“倘若我不告诉你呢?”
像是知道问心不会善罢甘休。
正要动身离开,忽的脖颈一紧,一阵剧痛袭来。
在慕晚玉还没反应过来,问心早已上手牢牢捏紧慕晚玉的脖颈。
临近死亡的瞬间,慕晚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我死了,你可就找不到了。”
问心狠劲用力一捏,再松手:“你这样的用法高手,死了也会找下到一个皮囊,会死吗?”
慕晚玉弯腰不断咳嗽,玉白的粉嫩脖颈早已红了一大片:“咳咳……哈哈哈,师兄,我身体破败,术法也已大不如从前了,你这样一插,真的会死掉。”
问心:“这是你的报应,该!尸王在何处?”
慕晚玉往北边一指——皇宫。
问心往北方看过去,本是长安最辉煌的皇城,却透着阴沉沉的黑雾,黑雾像魔鬼,侵蚀的可怕。
宫是围城,尸王躲藏在皇城里,宫里的人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问心沉默片刻,试探道:“如果我们联手,可以很快收服尸王。”
慕晚玉笑道:“师兄又忘了,我术法早已不如从前了。”
问心自知多说无益,拿出拂尘剑对着慕晚玉,接着对着皇宫。
“如今师傅作古,但师傅曾说,天地幽幽,魑魅魍魉。僵尸、鬼怪为非作歹。天师者要为天下苍生为己任,降尸除鬼。到时,我也会亲自收拾你。”
“你可真听那老东西的话啊!”
慕晚玉的口出不逊,倒让问心有些不爽。
问心大怒:“慕晚玉!”
慕晚玉抛出玉佩,问心顺势接过。
“明日来皇宫,把这个玉佩拿出来,他们会放行的。”
一日毕又到一日事。
问心依照慕晚玉说的话,亮出了玉佩给守卫皇城的人看。
这些人眼神空洞,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彻彻底底被当做无情的工具人,已为慕晚玉所用。
宫中因着幽暗天气,四处都布满了藏在暗影的邪祟。
接引“人”把问心带到了宴会宫殿,一眼就看到了慕晚玉柔若无骨的坐在长安最尊贵的人身上,整个皇宫城的人都被慕晚玉操控在手中。
怀抱慕晚玉的皇上满目惊恐,毫无宴会的喜乐气氛,不只在坐的皇上,就连周围的娘娘们,丫鬟奴才们全然都是一副惊恐不安的状态。
在问心出神之际,慕晚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看着眼前全身散发着邪魅鬼气的人,想到一百年前的他判若两人。
16岁的慕晚玉春意盎然,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也曾说过身怀术法者,应当为苍生百姓谋福。
也记不清他当时的容貌,只知道,他笑时如一抹明月春朝。而不是现在阴恻恻的,给人一种压制,恐慌,见了鬼的感觉。
“师兄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
慕晚玉显然没想到问心想起以前,嗤笑一声道:“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问心不再用眼球注视他:“百年前我们其实相处的很好。”
外面大风刮动,吹着大树犹如鬼哭狼嚎,宫宴的乐声停止,每个人都发出不同的尖叫声。
皇帝李世存惊恐的跑来慕晚玉的身边:“玉儿,玉儿,它要来了!它要来了!我好怕啊玉儿。”李世存紧紧的抱着慕晚玉,感觉那东西下一刻就要把他吃了。
“皇上,你别怕,玉儿会保护你的。”
慕晚玉护着他退到宴会躲藏的后处。
尸王身材魁梧,一蹦一跳的闯入宴会宫殿,一瞬间宫殿的人们鸡飞狗跳,一哄而散。
它的目标就是吸走身怀龙气的李世存,问心空手画符试图定住它,皆被它一一躲过,显然没料到问心竟然也在此处。
在多个回合中问心处处压制,也让尸王消耗了不少精气,只好灰溜溜的遁地逃脱。
可这中间,问心也好不到哪去,他内里受到尸王的重击,口中不住的冒血。
慕晚玉走上前,附身用法为问心疗伤。
问心艰难起身打坐,好受了不少。
问心起身道:“我需要疗养三日,五日后必将它连根拔除!”
却不料,脖子被慕晚玉用术法实施重重的一击,早已昏死过去。
第二日,再醒来,问心被绑在皇城中央,身体被绑成了十字架,手尖浸着血。
问心慢悠悠醒来时,慕晚玉说道:“必须杀了它。”
“我说了,五日必将把它拔除。”
“五日,我可等不了,你的肉足以杀掉尸王。尸王死了,它吸走李世存一半的精气才会回来,不若,三日后李世存就会死。”
慕晚玉又道:“不用担心,你死了,我会向天下告示是你的功劳,你才是那个保天下平安为百姓谋福的人。”
问心忽然开口:“看来,这李世存待你可真是极好。可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除尸的日子?”
百年前,无名小镇,镇外郊野。
路道上山路崎岖,凹凸不平。
行路上走来两位年前的天师,一人执剑,一人拿搜尸盘。
“师兄,除完尸,你要不要陪我去逛一下风月楼,风月楼可是来了一批貌美如花的美人啊。”
问心收起寻尸盘:“等找那尸在何处再说吧!你啊你,正事不想,老想美人。”
慕晚玉眯着眼笑嘻嘻道:“这正事要办,美人也要看,劳益兼备嘛。”
问心忽然蹙眉,凌风一凛:“闭气,凝神!”
慕晚玉也感到了不寻常,立马聚精汇神起来。
两人设了计划,在走尸出现时,他们动作一致,配合的天衣无缝,除掉了那现身的尸。
问心收拾完残局,从袖中的袋子里拿出冰糖葫芦递给慕晚玉。
慕晚玉开心接过:“谢谢师兄。”知道慕晚玉喜欢吃,所以每次一除完都会拿出给慕晚玉,从未缺席。这只是他们其中一次除尸的旧事。
慕晚玉低垂着头,握紧拳头:“怎会不记得?也记得师傅在我身上凌辱的痕迹,有一回的除尸计划,我不慎被打出重伤,也因你不在,那老东西对我起了邪念,把我……”说到这,就算再傻再脑子一根筋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地面忽然响动,尸王闻着血香蹦跳而来。
问心挣开束缚自己的绳子,视死如归冲向尸王,让尸王吃掉了自己。
尸王压在问心身上,大口大口的吃掉问心的肉,地面上骇着惊人的血色。
问心激烈咳嗽着,忍着被吃掉肉身的剧痛道:“所以,你连带着也恨我,李世存不嫌弃你的过去,尸王现身第一个找的就是有龙气的李世存,但很不幸,李世存还是中招,你自身亏损所以来找我,引我入宫来见你,用我来做尸王的诱饵再吃了我,既救活了李世存又刚好解决了我,也解了你的心中的恨。”
慕晚玉一句话不说,看他如看死人,掐算着尸王何时消亡的时间。
尸王吃着问心带毒的肉身,先是痛苦不已,最后爆体而亡。
临别之际,问心气息虚弱的道:“当恶意席卷全身,也请你保存一点善意。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嫌弃过你,想给你的糖葫芦也不能吃了。”
声音戛然而止,气息全无。
慕晚玉眼神剧烈的收缩,脑海一直出现自己与师兄问心的往事,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历历在目。
慕晚玉颤着声音:“师兄……”他跪在问心尸身旁,从问心的怀里拿出糖葫芦。包着的白袋破了。
那糖葫芦带着血,也已经碎了。
前尘旧事,皆已归尘入土。
(经网络搜索为非原创首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