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亭】笔架山风景 (散文)
家住在绵延的群山之中,所以对山总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感觉。在我的心里,认为凡是山,都无非是绿草、荆棘、大树加上些嶙峋怪石和山泉,了不起还添加以些无可考证的传说故事而已。但是,自从我登临了笔架山之后,这种感觉就黯然消逝得无踪无影了。
我2005年就开始犯头晕病,吃过十多家大小医院的药都几乎没有效果。久久不得痊愈。清明节那天,有友人对介绍说:狮子口的笔架山顶颠有草药能制此顽疾,还约我一同上山去采,他做向导。
第二日早晨,我、友人加上孙子文墨三人离家出发,先是沿一道小溪而上,溪水清澈见底,鱼虾逍遥其间。小溪两岸人家稀疏,迎春花开满枝头,暗香扑鼻,还有几种野花,都有的香味。转过两道湾,穿过一片密林,爬上百米的陡坡,就上到二层台上。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举目遥望,茫茫天际,三峰鼎立,中峰突兀而出,形同笔架,青气冲霄,力拔山河,壮不可喻,美不可画,想不到这个笔架山真是有与众不同的气慨!
孙子一阵小炮,我和友人紧跟着,来到山脚,三峰并立,悬崖峭壁,迎面扑来,疑是高墙欲倒,我唏嘘叹气,孙子早毛骨悚然。友人说:“前边还有更绝的风景。”我们小心翼翼地复前行,大约二百来步,一怪石横空而生,破崖而出。俯视万丈深谷,那些弥漫的雾宛若迷茫的银河。崖壁上有两圆石如镜,酷似日月。友人说:“这叫天象石,是远古火山爆发后的遗物。”孙子文墨用采药小锄击打石镜,钉钉当当,杂音错落,犹如上古扁钟,余音袅袅。我真没料到,在这绝顶荒野里,竟然还有如此清新高雅之声。
绝顶上,有两株铁树挺立,高足有三丈,枝丫繁茂。我和友人同时牵手,竟然合抱不过来。就在这时,前边林子传来“咚咚”地挖掘声。孙子大胆的向前去探望,原来是一个人弯腰挖着什么。经过问讯,我们得知这也是一个采药老人。我们告知来意,老人说:这个山里野生药材可多了,什么党参、天麻、淫羊藿、玄参,七叶一枝花,一斛珠等,都可以挖到。老人举起他刚才挖到的一株山黄连说:“这种黄连比人工种植的要好好几倍。”谈话中,又提起那铁树。老人说:这两株铁树是富有灵性的。在“文革”动乱的十年里,铁树光秃无叶,半死不生,活得毫无气势。“文革”一结束,铁树也竟然发出满枝绿芽,苍苍郁郁。老人指着铁树主干上的那些小树说:“这是寄生在铁树身上的的多种他树,真是妙趣无限,于是人们又赠给铁树一个雅号叫:“爷孙树。上个月,还有植物考察组来过这里,说要给此树挂牌,列入国家保护物种!”
我暗想:真是奇了。我们身在山里,竟然还不知道这些故事,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山的身子挡住了我们的目光和视野。看来只有走进山里,深入山里,才能真正知道山,了解山。我和孙子有幸同时来此,也可以是一株别致的“爷孙树”了。
我向老人说明我的采药来意。老人说:“这铁树上说不定就有你需要的草药。”按照向导和老人的指点,孙子爬上铁树,竟然找到了我所需的草药。我满足的笑了。铁树上有治疗我头晕的药,那我也是身如药树了。我们四人准备下山,便顺南斜行。又过了百十步,见一峭崖上有一酷似鸡公的石傲立,那“鸡公”正引颈长鸣。孙子看得入迷,竟然学起公鸡叫来,逗得友人大笑。
我们顺小道而下,在半崖处又见奇景。有五块同样大小的石条,形如荷花瓣,五石圆排,浑然成盆,堪称荷花盆。盆上有沁池,不枯不溢。孙子爬到盆中,叫声:“好看。”我也站到盆中,扶岩俯视,真是渊深莫测,石笋高标,簇生如林,险峰嶙峋,獠枝如刺,张牙舞爪,望而生畏,不敢久视。盆边皆是鼓石,拍击嗡嗡嘤嘤。友人面对中锋绝壁,放声高唱山歌,音荡幽谷,回转久绝。
下到半山,那一轮红日正圆溜溜的置于对面山颠,宛若一大红火球。万道霞光直穿树隙,斑斓多彩,天地一片金黄,壮观至极。我放眼四顾,万水千山,尽收眼底,脚下丘峦,尽成卵石,顿时胸襟大开,心旷神怡,万般烦恼,荡然无存。禁不住放声吟道:
常居峻岭懒游山,总觉险峰也一般;
今天登临笔架顶,方信山里有奇观。
(2022年5月13日于静心草堂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