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一生中，我最难忘的两件事，采访母亲和举报父亲。
　　 老母亲还须采访的么？是的，我就是采访过！
　　 举报老父亲，实在是太可笑、太可悲和太可耻！
　　
　　 《采访母亲》
　　
　　 对于老母亲……我们还需要采访的么？！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着同学们，到“上外”（上海外国语大学）采访老母亲。
　　
　　 近期，翻找书本……突然，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又旧又黄的——工作手册？
　　 于是，急忙坐下、翻看了起来，原来是当年采访老母亲的采访记录。
　　
　　 时间：1980年5月4日，青年节，下午。
　　 地点：上外纪委办公室。
　　 对象：母亲。
　　 人员：季同学、刘同学、仇同学、朱同学和赵同学等9人。
　　 内容：请母亲谈谈对我们年轻人的学习、报考和将来工作、家庭及生活等等的寄语希望。
　　
　　 哦……一时语塞，合上手册。我竟不敢看下去……为何？
　　 当时的稚嫩？当时的不屑一顾？当时的不以为然？当时的甚无知……历历在目？
　　 最最主要的是——老母亲，早就不在了……
　　 还有：
　　 同学们也一个都没有联系、见面——不知去向了？！
　　
　　 当年的采访，母亲侃侃而谈。
　　 是的。老母亲系上外俄语专业毕业的。1960年当兵，在空军大院给司令员做翻译。文革后去做了教员了，培养了许多空军的侦听人员……1980年转业回到了上外。
　　
　　 其实，对于老母亲，我也是不甚了了的也……
　　 为何？
　　 从小我是由老外婆一手抱（带）大的了。
　　 从小，我只知道父母都是当兵的，且是当大官的啦？
　　 （其实，根本不是的了。）
　　
　　 对于老母亲的采访……这是第一次？是的。
　　 也是最后一次的啦！是的。
　　
　　 那么，为何要来采访我的老母亲的呢？
　　 这一点……我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搞清楚的啦！
　　 是班主任王老师的提议？不知道呀。
　　 还是团委书记姚老师（后来做到了某区的副区长）？好像也不是的。
　　 还是同学们的强烈要求？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我自己的——自荐的啦……
　　 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何？
　　 我对我的老母亲，那是——很不感冒的呀，乃至于还——看不起她的啦？
　　 其实，你连你自己的母亲都看不起的话……那么，你还看得起谁呢？！
　　
　　 其实，当时我去时，都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异样的和怪怪的呀……为何？
　　 哪有采访自己老母亲的呢……没有这个必要的呀！也许？
　　 再说了，我的老母亲有啥好采访的呢？不就是上外的领导、老师，还是当过兵的……每天，我躲都来不及的呀！还要去——采访？真的是脑子有——毛病的呀？！
　　
　　 那么，今天我倒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去采访一下下我的——老母亲的呀……
　　 可是，再也采访不到了。
　　
　　 尾声。
　　 2010年5月份，老母亲生病住院了。
　　 于是，我请假天天陪着她老人家的了，和她说说心里话。我们回忆着、畅想着和憧憬着的呢……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陪伴老母亲最多的日子了。
　　 可谁知道：9日，日，母亲节。11：58，我的老母亲——张着嘴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停止了呼吸……
　　
　　 这就是：
　　 采访母亲第一遭
　　 最好结束还须早？
　　 早晚知道刚刚好，
　　 好自为之我不倒！
　　
　　 《举报父亲》
　　
　　 对于老父亲……我是知之甚少！
　　 2012年，到老父亲走时……我都很不了解和理解的也?！
　　
　　 那是30多年前的一个晚上。
　　 由于意见分歧，我和老父亲大吵了一顿！
　　 为啥？
　　 为了我那很不争气的女友也……其实，我也从未看好过她（事后/早已证明了这一点）的啦！那么，就更甭提什么——爱与不爱的啦？！
　　 于是，我离家出走了……在我最要好的同事家里猫了一宿。
　　 次日，我穿着警服来到了徐家汇、我老父亲的学校。
　　 这是我第一次来的？也是最后一次！
　　 警卫怯生生地问我：找谁？
　　 你们党委书记！
　　 于是，他左顾右盼了一下……还是指给了我方向。
　　 一路上，老师和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刚上班，党委书记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当得知：我是纪委书记的儿子的时候，他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随后，我将老父亲的罪状——述来了。
　　 完了？
　　 完了。
　　 就这些么？
　　 怎么，这些还不够么？！
　　 ……
　　 党委书记劝我回家之后，还是要和你老父亲好好地沟通一下的吧！
　　 知道了。多谢！
　　 于是，我知趣地走了。
　　 当我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看见老父亲也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走了过去……那脸色是——铁青的？！
　　 完了完了……这一下——我彻底完了！
　　 我还是很恐惧地走了。
　　
　　 当晚，我在——诚惶诚恐中度过了一晚。
　　 次日，也是？
　　
　　 几天以后。
　　 当我负荆请罪感地来到父母家时，老父亲——一言不发、走开了？
　　 老母亲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要是提到——住房困难就好啦……可是，你没有啊！另外，你知道么……那个党委书记和你老爸是死对头呀……
　　 为啥？
　　 因你老爸是学校分房小组的组长呀……对你的无房，他始终不肯提出来呀……
　　 哦……我无语了。
　　
　　 是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老父亲从未提过此事一个字。
　　 为何？
　　 我到今天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了！
　　 我只知道：
　　 每次，我去时，老父亲总是在北窗的窗台上望着我呀！
　　 等我走时，他还是总会在窗台上、目送我走远——看不见为止的呀？
　　
　　 后来。
　　 我的住房，还是拜托老父亲的学校帮助解决的了。
　　
　　 我多么想：当着老父亲的面——给他赔礼道歉的呀……乃至于——跪下磕头也行啊？！
　　 可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的啦，永远都没有到了！
　　
　　 2012年元宵节。
　　 老父亲摔倒了——中风的了？！
　　 于是，我立马拨打了120——送至医院抢救的了……后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
　　 半年之后……斯人已去也。
　　 我是天天来拉着他的无力的大手——探视他的也……
　　 可是，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呀？
　　
　　 尾声。
　　 我出生后，对于老父亲，那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啦……为何？
　　 从小，我是由老外婆一手抱（带）大的也？
　　 那么，我到几时才有的呢？
　　 1973年，随父母到京城读书开始的也。
　　
　　 这就是：
　　 举报父亲多无知，
　　 知道不多也白痴？
　　 痴心不改真可笑，
　　 在你在她在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