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没几天，女儿兴奋地对我说：“跟有有报了个游泳培训班，学习十天，一千元，人家都不肯收了，我们是组团报的。”
　　 “什么？学个游泳，每天得100元？还团报，这么火爆吗？”我感觉有些咋舌了。
　　 国家实行双减政策以来，各地相继出台了不少规范社会培训机构运营的措施，想不到，今年暑假培训的火爆，如罕见的持续高温，完全出乎意料。七月初的一天，一位小学学科辅导班的业主于下午三点左右，在朋友圈发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厅台前报名者人头攒动，一张是桌上摆放着数盒简单的快餐。文字特别醒目：“忙到这个点才吃上中午饭”。不知是显摆，还是喊累。前几日，有人拜托我，说新区一家开办拼音的机构，学员爆满，唯恐应对不了上级检查，请帮助租借几间教室分流学员。接着又听到，一家正轨的少儿活动中心，将原来的英文培训转移了活动地点，借用其他场所办班，其原因说法不一。
　　 有有是我外孙女，今年秋季将读小学三年级，女儿想利用这个暑假让她学会游泳。
　　 “或许是些道听途说，但培训火热是事实，用不着大惊小怪。”昨晚吃饭时，大家又谈论到了培训机构，女儿的态度十分平静。
　　 “游泳只学十课时，人家包会吗？”我问。
　　 女儿不屑一顾的回答：“不包，学不会再交钱。”
　　 岂有此理，我一时来了劲，力数女儿的做法欠妥：“缴了一千元还不包会，有有报的班到晚上六点四十才开始，晚饭都吃不逸当，吃了也来不及消化。”
　　 “游泳班又不是我开的，你让我怎么办？”女儿也好像来劲了，一脸不快活。
　　 “怎么办？到新生小学去学！”我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我曾在新生中心小学工作二十多年，因为学校体育工作出色，校运队创下了全市二十一连冠的好成绩，省体委奖励建了一座露天游泳池。作为学校奥林匹克俱乐部，泳池每年暑假对外开放。
　　 “那里有教练执教吗？”女儿有些疑惑。
　　 “怎么没有？暑假里我每天下午有空，可以一起去陪练。”我认真地说。
　　 “那一千元可以退还吗？”女婿问女儿。
　　 “现在的培训机构牛的狠，缴钱容易退钱难。”女儿不由得担心起来。
　　 有有的游泳训练下周开始，至少有四五天时间斡旋。大家觉得，钱若退不回来，就没有更改计划的必要。女儿顿时像没了胃口，不想吃饭，脸上写满了遗憾。
　　 忽然，她眼睛一亮：“有办法了，可以转给其他想学的孩子。”说着在朋友圈发出了转让信息。一会儿功夫，有人冒泡了，随即，收到了那一千元学费。与刚才相比，女儿一下子判若两人。
　　 望着女儿笑嘻嘻将一千元收入手机钱包，女婿提醒道：“这钱你不应该得。”
　　 “怎么啦，爸爸是老校长，人家能收他的学费吗？”女儿一脸得意。
　　 可是，我离开学校已经十多年了，况且已经退休，怎好不缴学费呢。我想了一下说：“即便不收费，我也得表示表示，请上一桌酒，庆贺有有学会游泳，与我原先那帮共事的兄弟们，叙叙友情。”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有有交给你啰。”女儿诡异一笑，振振有词地说。
　　 我估摸一下，一桌酒席肯定不止一千元，马上大叫一声：“我吃大亏了。”
　　
　　 （写于2022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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