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父亲的李子(散文)
前几天,儿子拿回一盒李子,我吃着酸甜可口的李子,瞬间泪流满面,想家了,想念我慈祥的老父亲。
父亲离休以后在院子里栽种了一棵李子树。父亲对李子树特别有感情。
父亲是个老兵,参加了解放战争的三大战役,并随四野一直打到海南岛。1950年,又跨过跨过鸭绿江,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为中华民族抵抗外敌入侵尽到了一个炎黄子孙的责任,父亲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辽沈战役结束后,东北野战大军未及休整,就奉命入关。为了掩敌耳目,不打草惊蛇,部队夜间分路进军。临近子夜时,父亲和战友们都身体虚弱,又饥又渴。这时,排长拿出了老乡送的李子发给大家吃了。老乡的李子支撑着战友们强大无比的内心继续前行,支撑起昂扬斗志更加不怕流血牺牲,以血肉之躯,迎着敌人的炮火枪口,一次次勇猛冲杀。
每年春天,父亲都不忘修枝,剪叶,施肥。我问父亲:“什么时候能吃上李子呀?”父亲说“桃三李四梅十二,松檀榉楠各有功。”
果然,第四年的春季,李子树开花,层层叠叠,星星点点,煞是好看。到了夏天,树上如繁星似的李子悬挂在树梢,把我们兄弟姐妹馋得直流口水。有时,弟弟就干脆爬到树上,挑着硕大鲜红的李子塞进嘴里,流入肚中。有时,一旦摘不到高处的李子,我们就在树下拼命地摇动,或是用长竹竿使劲地打,李子落得满地都是,兄弟姐妹们尽情享用这充满父爱的原汁原味的绿色生态李子。
在我吃过的水果中,父亲的李子是唯一能够让我味蕾和心灵同时拥有记忆的水果,弥漫着父爱的香甜,生长着我幸福的根基,是永远也吃不够的。
青春岁月,我离开家乡去学习,去参加工作的时候,好多我是梦着父亲和李子入眠的。在每个李子香甜的季节,枝头儿挂满了沉甸甸的爱和思念。有一天,在学校上班的路上,已步入古稀之年的父亲突然打电话告诉我李子成熟了的时候,我流泪了,因为这是对父爱的全方位解读。
晚年的父亲成了一个慈爱的老人,家里的李子树上硕果累累,熟透了也不让别人吃,得等二女儿放假回家吃。父亲还在日历本上将我放暑假那一天叠上一个大三角,我们一家三口一放假就连夜赶车回家,我还没下车远远地就望见父母亲在家门口踮着脚,晃着身子,伸着脖子,瞪着眼等待女儿回家,好像我小时候生怕我走丢了一样。父亲早已将李子摘下来等着让我们吃。
父母想女儿,从春夏到秋冬;父母爱女儿,从懵懂到亭亭;父母关心女儿,有艳阳高照,也有风雨泥泞;父母送女儿,有牵挂,也有依依不舍……
父亲的爱是恒长的,就像是生长在我家院子里挺拔的李子树,我们依靠在大树上,父亲为我们遮风挡雨。
亲爱的父亲,您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忠诚是您的灵魂,正直是您的个性,踏实是您的本色,稳重是您的作风,宽容忍让是您传给我们的美德,感谢您成了儿女平淡岁月里最耀眼的星辰。此时的父亲您就是一棵古老的李子树,坚韧不屈缠绕着对儿女的宽容、呵护和思念。大树下藏着对儿女的关爱、希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