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攻陷魔窟
　　 尹永生宛如一条匆忙逃命的壁虎，后背紧贴着书架，猫腰前进，快速地滑过一排又一排的木头书架，很快到了最后一排书架。黑暗中，他把美国军用手枪插在腰间，随即掏出手机，滑开手机显示屏上的手电筒。电筒射出局促的一缕光束，照亮眼前书架上的一本紧挨一本的书籍。他闭目思索了片刻，随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他伸手拿出斯蒂芬·金的《黑暗塔Ⅱ》（《三张牌》），露出一面刷成雪白色的墙壁，墙壁上赫然出现一个土豪金颜色的宛如袖珍保险箱的密码键。随即，他用手指开始按键，灵活异常，宛如在钢琴上舞蹈，很快便输入了一组密码。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书架旁的一堵墙壁缓缓裂开，宛如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露出一道窄逼的楼梯。他紧张兮兮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随即朝楼梯入口快步走去。
　　 “哐-哐-哐-哐！”雇佣兵阿郎一梭子AK47冲锋枪的子弹朝楼梯口扫来，直打得砖块纷飞，砖灰飞舞。
　　 “砰-砰-砰-砰……”雇佣兵阿力、阿龙、阿休三人也是杀红了眼，子弹从已经滚烫的枪管里飞出，前仆后继地扑向冯粒粒、冯琳琳二人。两人慌忙低头躲避。
　　 一块砖头碎屑击中林小琴的额头，顿时鲜血长流。鲜血滴落进她的左眼，她慌忙伸手去揩。这时，一旁的雪儿趁机猛地挥出手中的高跟鞋，硬邦邦的鞋跟击中林小琴的头部，林小琴闷声栽倒，滚下楼梯。雪儿扔掉带血的高跟鞋，转身朝楼梯口冲去。李石光伸手制止，却是连雪儿的衣角都没勾住，他想高声呼叫，声音却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雪儿从冯粒粒、冯琳琳身旁闪过，冲出楼梯口，朝尹永生消失的那道楼梯口跑去。
　　 雇佣兵阿郎见状，放弃了继续射击，提枪追赶雪儿去了。雇佣兵阿力、阿龙、阿休依旧麻木地朝冯粒粒、冯琳琳开枪。场面异常混乱。
　　 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滴水岩市的十余名特警一手持枪，一手持护盾冲进了书房。一名特警摁开了书房的电灯，室内瞬间明亮起来。腹背受敌的雇佣兵阿力、阿龙、阿休仍旧负隅顽抗，转身朝特警开枪，子弹击中特警的护盾，发出砰砰的闷响声。冯粒粒、冯琳琳乘机冲出楼梯口。黑暗中，冯粒粒左右开弓，一枪打中雇佣兵阿力握枪的手臂，一枪打中雇佣兵阿休的右脚。阿力的手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旋即，阿休单脚跪地，手上的枪口杵在地上，痛得嗷嗷怪叫。雇佣兵阿龙转身，枪口指向冯粒粒，正欲扣动扳机时，被冯琳琳连续两枪打中胸口，当场毙命。与此同时，特警们一拥而上，合力摁住还打算反抗的雇佣兵阿力和阿休，缴械、上铐，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的队伍。
　　 “这里交给你了，我带人去追尹永生他们三个。”冯粒粒从手枪上取下已经打光子弹的弹夹，拍上最后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套筒自动复位，子弹上膛，“务必保护好李教授。来几个人，我们去追漏网之鱼。”还没等冯琳琳回答，她已经叫上负责警戒的四名特警，朝书架旁的那个楼梯口跑了过去。
　　 冯琳琳目送冯粒粒和四名特警消失在了黑黢黢的楼梯口，她将手枪插进快枪套，快步走向楼梯口。这时，李石光正扶着满头是血的林小琴，慢慢地朝楼梯口走来。林小琴显然受伤不轻，右脚一瘸一拐，膝盖处的裤管破了一个大洞，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她赶紧冲下去搀扶。三人一步一梯，出了楼梯口。三人刚一出电梯，就遇到了副局长杨云聪。
　　 “冯琳琳，冯粒粒人呢？这位女同志是谁，伤得重吗？他又是谁？”
　　 “报告杨局，尹永生、雪儿，还有一名枪手从密道逃走了，冯粒粒带了几个特警追去了。林小琴是大兴派出所的文职人员，刚才被逃跑的嫌疑人雪儿偷袭，还好伤得不算重。这位是我们刚刚从密室里解救出来的李石光教授。几年前，他被尹永生绑架后，长期囚禁在下面的密室，进行人脸复制的实验。尹永生利用这些复制的人脸可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收到了冯粒粒发给我的短信，庚及联系特警支队，组织队上的人急急忙忙地赶来。虽然我一直和冯粒粒保持联系，不过，你刚才报的内容，我还是有点跟不上趟了。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可怕的魔窟。这样，话不多说。接下来李石光教授的取证，以及抓捕到的两名枪手的审讯交由你来负责。队上的人负责处理这里的烂摊子，我会一直盯着。我马上给老板汇报，争取更多的警力加入。”
　　 “是。”
　　 随后，闻讯的120医生赶来。林小琴要求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同时拒绝去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轻伤不下火线。她坚持和冯琳琳一道，继续执行任务。冯琳琳经不住林小琴的死缠烂打，最终妥协了。两人和特警一道，押解雇佣兵阿力和阿休，同时带上李石光教授，和专案组成员汇合。
　　 带领龙门区刑警大队侦查员们冲进来的不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纪大龙，而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杨云聪，这一点让冯琳琳颇为惊讶。端掉尹永生的老巢，会有人不高兴的，非常不高兴，纪大龙会是其中之一吗？目前，还不好说。杨局不让刑警大队除冯粒粒之外的人碰这件案子，似乎说明了什么。仔细搜查这里，说不定会有天大的惊喜。谁知道呢，不是吗？不过，她不是大嘴巴，不会把脑海里浮现出的问题脱口而出。她有分寸，虽然她很想知道如果纪大龙看到眼前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案子的走向已经基本明朗化，台前幕后的各色人等纷纷浮出水面。突破全案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只是时间问题。结局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思于此，笑意慢慢地爬上冯琳琳紧绷的脸上，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
　　 第五十六章：无法预料的结局
　　 密道入口处的水泥墙壁上，伸出一盏枯瘦的壁灯，在狭窄的灰色水泥楼梯上，投下昏黄的冷光。
　　 冯粒粒带头冲入密道，四名特警和她拉开一定的距离，依次有序地进入。五人顺着楼梯小跑，壁灯吱吱吱地亮起来，手枪的枪管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冷艳的金属光泽。五人约走了两层楼的距离，出现一个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孤零零的电梯入口。冯粒粒伸手摁下电梯开关，电梯从地底急速而上。五人分成两组，一组三人，余下的两人组成一组，握枪分立于电梯门两侧。电梯门徐徐打开，宛如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冯粒粒和另一名特警举枪瞄准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电梯门空无一人。冯粒粒率先闪入电梯，特警有序地鱼贯而入。冯粒粒摁下电梯下行开关键，电梯往下滑行。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声从电梯下行的方向传来，打破黑暗中的死静。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冯粒粒的心不由得一紧，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枪。
　　 电梯到达地底时发出闷闷的声音，宛如地下怪兽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电梯门徐徐打开时，冯粒粒等五人握着枪，从电梯里快步走出来，眼神警惕。电梯门关闭后，裂开的水泥墙壁缓缓闭合，最后只剩下一条极细的一条竖线，宛如墙壁的一条裂缝。看来电梯无法从地下开启。
　　 电梯把他们带到了一条漆黑又巨大的下水道，不过，下水道没有流动的污水。也许这条下水道已经废弃不用，也许这就不是下水道，而是尹永生修建的逃生通道，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四名特警抽出随身的警用强光电筒，掀下电源开关，一左一右白晃晃的光束刺穿通道的两头。他们依旧没有发现尹永生等人的踪迹。通道的弧形地面过于干燥，没有留下明显的足迹，冯粒粒往左边看看，又往右边望望，不知道往哪边追击，委决不下。就在这时，右边通道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呻吟声来至手电筒光束无法抵达的黑暗之中。“走，过去瞧瞧。”冯粒粒立即以鞋跟为轴，来了个快速地转身，拔腿往呻吟声跑去。四名特警紧跟在后面。
　　 在身后闪烁的电筒灯光照射下，冯粒粒渐渐看清横躺在地上的黑影——那是戴着冯粒粒的人皮面具的雪儿，嘴角溢出鲜血，胸口处的白色纱裙出现两个窟窿，被鲜血染红，宛如绽放的红玫瑰，手铐铐住的双手苍白如纸。
　　 “冯……警官，我……”即便是吐出这几个字，雪儿似乎都是动用了全身的力气，不断地喘气。
　　 “告诉我，谁干的？”冯粒粒小跑上前，蹲在地上，抱起雪儿，把她的身体放在膝盖上，双手托住雪儿头部。
　　 “他，他……妈的，尹永生居然开枪打我。他看到我，我戴着你的人皮面具，他也许以为是……是冯警官……来抓他……”雪儿苍白的脸上露出苦笑，“其实，我想到了密道的可能性，狡兔三……窟，总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是尹永生的性格所致。后来……我找到了……书房里密道的密码盘，但是我……不知道密……密码，因为他一次……也没用过。枪战时，我盘算好了一切。我想……利用这条密道……逃跑。我……我做到了。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死在了尹永生……枪下。这就是命吧。还有……”
　　 “还有什么？”
　　 “我掌握了……一个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
　　 “你们警队有……有内鬼，他……是……他……”
　　 “雪儿，他是谁？”
　　 “纪……”
　　 雪儿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死在了冯粒粒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