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爱的味道(散文)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又是最相思的节日。身在他乡,那故乡的美,故乡的情,竟然像被发酵了一般,魂牵梦绕,难舍难分。故乡的那些点点滴滴,便也如发酵池的酒一般,咕噜咕噜,活跃起来,不安分起来,散发出醉人的芳香。
昨晚的月色中,我仿佛看见那个身材高挑,唇红齿白,高鼻梁,欧式眼睛的慈祥老人,满头银发,迈着小碎步,右手拿着一块月饼,亲切地喊着“二平儿”,向我走来,那不是我的奶奶吗?手上捧着的是一块她视若珍宝的月饼,我眼眶湿润了……
遥想童年时,在那青瓦红墙的院子里,与兄弟姐妹吃月饼,赏明月。那时的月饼,一人只有一块,馅也只有白糖的,外壳粗糙得很。吃在嘴里,窸窣作响,却感觉甜美得要命。童年的中秋节,月色如水,天地一清。童年的时光,温馨、美好。现在已经是在梦里了,可望而不可及。说句孩子气的话:再也没有那么好吃的月饼了。
那年的八月十五,母亲就买两盒月饼,一盒四块的大月饼给爷爷奶奶,一盒六块的小月饼分给我们兄弟姐妹。我们急不可耐地等着母亲分月饼。这时,母亲严肃的眼神聚焦在那盒月饼上,给每个孩子分一块,唯独没有了她的份。我从没见母亲吃过,其实,母亲是舍不得吃,她最多像“质检员”那样,只是尝尝熟不熟。
月饼终于到手了,吃两口,刚尝出滋味儿来,半块月饼就没影了。剩下的半块舍不得吃。我在月光下,拿着半块月饼,翻来覆去看个够。这时,奶奶出现在我面前,悄悄地说:“二平,奶奶给你个大月饼”。奶奶的大月饼上是圆圆的月亮,玉兔卧中央。我拿着奶奶舍不得吃的月饼就咬了一大口,心里也暗暗发誓,等将来长大自己挣钱的时候,非得多买些月饼,让奶奶一次吃个够!
如今已到怀旧的年纪,对月饼早已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狂热;因为高糖、高油、高脂,让人望而生畏。每到中秋节,商店里各种月饼琳琅满目,包装精美,味道也好。可我还是会想起妈妈分给我的月饼和奶奶偷偷给我的月饼,那是家的味道、爱的味道,那是随着岁月一起渗透到骨髓里的一种味道,历久弥香,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