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绝收的年景(散文)
今天上午又一次去玉米地里看了看,我种的四亩多迟玉米,虽然出票了,但玉米叶拧成了绳。
今年迟玉米瞎了,彻底绝收了。那原计划用今年种的玉米,收获后卖了钱,再买种麦子的化肥也成了泡影。
我心酸了,眼前好像有无数个影子在飞转,眼眶湿了,心里五味杂陈。我站在玉米地头,不自觉地向地里走去。
地里头干裂的地皮、那晒干了的土块,踏上去像踏在了石头上,无意间把脚崴了一下。
仰望天空,万里无云,大田地也没有一丝微风吹着,火辣辣的太阳高照着大地。不远处树上的一对鸟儿,嬉闹着钻进了树丛。地里的一对兔子,热得张着嘴巴,朝我望了望,惊慌地跑掉了。一对野鸡,闪着翅膀,尖叫着从玉米地飞向了远方。
我头戴草帽,头上汗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布衫也被汗水浸湿了。站在地里,真好像在蒸笼里一样。再向前望去,稀里哗啦的玉米苗正出着票,原来那绿茵茵的玉米叶子,已成了淡绿色,有些已倦曲着,有些叶子尖也成了干黄色。有个别玉米已伸出微弱小棒,紧紧贴在玉米杆上,大多数玉米都未出票,有些即是出票了,连细小的玉米棒也没有。那地里干的程度,真有用打火机一点就着的感觉。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比较勤快的人,原来一两天去看一次玉米苗,现在天旱,也懒得三五天去玉米地里一次。
我想,去看一次心酸一次,还不如不去的好,这地里的玉米,咱听天由命吧?
我们地处乔山脚下,沿山一带,土地面积大,多少年来一直靠天吃饭,雨水好了,庄稼就成了,天旱了就没有收成了。幸好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也不错。
我常常想,农民就要以农为主,一年指望的就是那一亩三分地,指望它养家糊口,指望它填饱肚子。
去年我种了十多亩麦子,今年算是"瞎雀儿碰了个好谷穗”,麦子大丰收了,这也是近多少年来最好的收成。今年打下的麦子,我一颗也没有舍得卖,原因是小麦价格波动较大,咱就想等个好价钱!
说实话,今年我种玉米的打算,是想种上四五亩,等玉米收获了,卖掉玉米,除过成本,买上二十袋复合肥,就够种麦子了。
人常说:“计划不如变化”。这干旱的天气,做梦也没有想到,致使玉米颗粒未收,连种籽、播种、化肥、除草剂等费用都泡汤了。用农民的话说:“想吃狗肉连铁绳都带去了。”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记得种玉米时,司机师傅问我有化肥没有,他这个机子有施化肥的这个功能。我急忙回家,把家里仅剩余的两袋复合肥倒上,种了不到五亩玉米,细细计算了一下,麦茬地迟玉米种了有四亩六分,加上六分早玉米,今年共种了五亩二分玉米。
我出生在五十年代未,受尽了没有粮食的苦处,知道肚子饿的难处,所以一粒粮食对我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
常言道:“吃过苦的人,最知道甜。受过罪的人,最珍惜幸福生活。”
记得改革开放前那年,我家分了一亩五分自留地,收完麦子后,父亲一意孤行,要种玉米。那年也是个干旱的天气,玉米正出票时遇上了大旱。父亲、母亲、我和弟弟四人,拉来我家架子车,又从亲戚那里借来一辆架子车,两辆车子,从涝池一桶一桶打水倒在大煤油桶子里。两辆车子,用了三天时间,浇完了一亩多玉米。
功夫不负下苦人,那年浇的玉米还丰收了,除过留够吃的,还卖了几百块钱呢?
不知怎么了,我也不明白,老了老了还爱干活,还爱种地,你可能还不太相信,这几年队里地没有变过,细细再一算,我一个人共种了十七亩多麦子。
儿子埋怨,老伴埋怨,老伴常常以不回来为由要挟我,并常常指责:“要种你把队里地全部种去,看你能好过不。王世万都没有制全。”
有时我都不敢跟老伴犟嘴,更不敢跟老伴、儿子说种了多少麦子。
去年我也种了四亩多玉米,去年玉米丰收了,今年我还继续种着,前面路是黑的,谁知道今年玉米瞎完了。
队上前一向在群里统计种麦和玉米面积,我都不敢实打实上报,怕人笑话我,怕人骂我一个人在家,还种那么多地,更怕人骂我老了老了还是个老二杆子,见地就没命了。
说句老实话,现在农村人都往城里跑,农村几乎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农村,更爱农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那水泥硬化的街道、门前的花坛、晚上明亮的路灯,现在就是谁给我生金子,让我去城里,打死我都不干,我就喜爱农村,喜欢那亲切的鸡鸣狗叫声,更喜欢那新鲜的空气。怪不得我儿子对外人说:"我爸来我这里,好像他当年出差一样,来不了三五天就跑掉了。"
再说说这玉米,今年我村上种的人不多,幸亏我种时上了些化肥,玉米比别人家的长势好得多,加之在玉米长得有半人高了,我又打了一次玉米叶面肥,所以比隔壁的玉米好多了。
许多人说,天如果早下上半个月或二十天雨,今年玉米保证丰收了,保证不亚于去年。
现在玉米叶子发黄了,有些都被太阳晒干了,特别是在中午,那高温的天气,那玉米出的票,也被晒得干干的。
现在地里的玉米,按农人的说法,就是泡在水里都不起作用了。
今年我的梦想也彻底落空了,原计划玉米卖掉买化肥的事也彻底泡汤了,截至现在化肥也没有着落。
看来今年种麦子的化肥,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不是卖麦子,就是借钱买化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