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临退休、我哭了(散文)
昨天,回原单位,拿回了1979年我参加工作的招工档案,一张贴在招工表上的一寸黑白照片引起了我的深思。
1979年,我考进平和县供销合作社当会计,也去九峰茶厂参加了会计培训,结业考试的时候,我会计知识考了99..5分,政治理论知识考了98分,两科成绩均获第一名,得了个状元的称号。
也是这一年,我开始写自传体小说,培训会计的时候,我带了一支口琴,学友江一中爱吹口琴,还会复音演奏,吴泽玲爱画画,就在会计学习的讲义簿上,吴泽玲画了一棵劲松,我题了毛泽东主席的【七绝·登庐山为李进题照】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学习之余,我也经常和江一中打羽毛球。这是往事。
43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我在平和县供销合作社当了会计五、六年,还兼任农饮科统计多年,我的第一任科长叫赖银龙,是部队转业干部,后来分家分到烟草公司去了。
此时的我呢,虽任会计,但我笔耕不辍、不休,和老耕叶振旺老同事经常投稿《电影与评论》影评橱窗。
叶兄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弹木风琴,俗称脚踏琴,还会打乒乓球,他毕业于龙溪师范学校,中专毕业,当年的中专毕业,在当年单位可是非常高的学历呦,相当于现在的博士。
我们的主任,曾经当过副县长,是离休干部,名叫赖耿光,是崎岭乡溪头村人,参加革命前也当过小学老师。
与叶振旺同时分配到县供销合作社的总共四人,另外三个分别是张火炎、叶良成、蔡秋。
这四个人虽为我后来的同事,其实我都是叫叔叔的。因为我爸爸是平和县供销合作社的组建者之一,1951年参加工作,1953年提任财务科副科长,1956年提任财务科科长,平和县第一个会计师,一九八三年被授予这个中级职称的。工资连涨两级,从行政21级的63.5元涨到行政19级的80元,这其中的一级工资是对爸爸获会计师职称的特殊奖励。
因为大病三年,爸爸就把我要到他的单位工作,目的是能更好地把的身体从死神里夺回来。
1978年,面临着“考上西藏大学没有去读、当兵体检合格没去、招工被顶”三个巨大灾难,一颗心差点被摧折了。
1977年,我写了一部中篇小说《死亦为鬼雄》,是描写毛泽东、朱德、周恩来死后依然率领穷人闹革命,最后也都成为鬼雄的故事,结果,霞霞人都说黄江山疯了、发疯了。
当年爬格子,小说是写在稿纸上的,这些稿纸是爸爸拿给我的,稿纸上有:“平和县供销合作社稿纸”字样。
这一年我读高一,在平和三中读,也就是我的母校霞寨中学。
所以后来,母校平和三中七十年校庆大庆的时候,我为母校撰写了《母校之歌》,这是由我作词、作曲的。
上面所述的张火炎叔叔,虽为同事,他也是龙师毕业,酷爱拉二胡,这根二胡被我一借就是很多年,直到一九八一年我到厦门中山路,才去买上我的第一把小提琴和二胡。才拥有自己心爱的胡琴。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回首别说不堪,当年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吃都吃不饱,穿的都是带着补丁的,画笔是山中自己烧的木炭条,胡琴是借来的,稿纸是爸爸单位拿来给我的,可从1976年粉碎“四人帮”到现在,文学创作、音乐创作、书法创作、国画创作,延续了我将近50年。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句铁人王进喜铮铮铁言,正契合我们当年的机遇和窘况。
可是,我们坚持了,我们写下了不可磨灭默默坚持的血泪史,这是一般人都很难具备的,很难坚持的。
昨天,我把我的人生档案,那个发黄的原始招工档案,这份招工表,标着:“国家全民所有制的职工”招工审批单位:“平和县革命委员会劳动局”,我哭了,看着当年我朴素、憨憨傻傻的照片,我哭了,这一年,我才18虚岁,实岁周岁16周岁半,因为我是年尾岁末出生的。
在驾车往回漳州路上,我一路哭着,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几次擦了又擦。
参加工作43周年,岁月沧桑、几经变故,历尽坎坷。
1984年底,我因为参加了第二次高考却没考上,被调到平和县土产公司,从此,开拓了一条自学成才的路,这一条路,一走就是40年。
“四十功名尘与土,一万里路云和月。”这就是我的人生写照。
“回首往事我无悔,踏平坎坷志相随。弹尽人生悲与苦,方绽岁月芳与菲。”是啊!临退休了,我哭了,哭得很悲壮、很伤心、很凄凉。
“八本证”怀揣在我身上,依稀也雕刻一个中国文学家的风雨如磐的道路,如今这些风雨也即将卸下了,我将卸下心灵所有的负担,给心灵放个假,去重复我应该重复的故事了吧?!……
2022.10.13.
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