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人生海海 ,素履以往(散文)
每个人的命运都和时代息息相关,读了《人生海海》,更加深了盘恒在心头的想法。
时代造就英雄,时代也带给英雄磨难。上校是芸芸众生的平凡英雄,在动荡不安的年代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高大威猛,他正直善良,他当过国民党的上校,救过共产党的大官,当过军医,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挨过革命群众的批斗……他用自己的智慧和物质,帮助村民解决生活中各式各样的困难。
村民们一边用语言伤害他,一边用精神依赖他,谁家有解不开的难题,都去巴结讨好他,他一出现,所有的困难迎刃而解。
与村民相处的每一寸时光,他都在品尝着令人叹息的人生况味,一个人在时代的洪流中奋力穿行,接受着特殊年代给予的残酷,品味着漫漫时光带来的仁慈。
上校的一把刀救人无数,虽然解放后,村民们闲言碎语不少,但是他不解释,不盲从,遇到别人有大事或者生命之危,还是会出手相助,化险为夷。
上校不管怎样转换职业,变换身份,善良的本色一直都在,民族大义一直都在,治病救人的一把刀一直都在……
执念,是压一个人心头的一座山,很难攀越。上校身体刺字事件是他一生的执念,是他痛苦的根源。为此,他拒绝心中挚爱林阿姨;为此,他宁可被村民误会,也不娶妻。他可以忍受非人的折磨,却无法接受身体刺字的秘密被人识破。
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上校在动荡不安的年代,遭受了身体刺字被当众揭发的精神折磨,他疯掉了。
上校应该是看倦了人情冷暖,看透了生死无常,用“疯掉”的方式才回归平静的生活。疯掉后的上校纯净得像个孩子,只有7岁男孩的智商,拥有了一份平静的生活。
“爷爷”满口仁义道德,却为了自己的执念——儿子的名声,自己家族的利益,举报了上校。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村里人说八卦,闲言碎语,爱凑热闹,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村里人知道“爷爷”举报上校,明里暗里排挤他们,就是一家的小爷爷也在说“上校做什么都是为了人好,你们却伤害他,人在做天在看,耶稣不会放过你们的!”村民们认为“爷爷”的行为不耻,开始疏远“爷爷”一家。“爷爷”一家倍受折磨。背负着精神折磨,灵魂拷问的爷爷,用一根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上校身体刺字事件,是一块验金石,不同的灵魂有着不同的表现。平时知书达礼,睿智豁达的“爷爷”在家族利益的驱使下,举报了上校,他是真糊涂。
吃喝嫖赌俱全的老保长,在大是大非面前,坚持自己的底线,遵守人格尊严规则,尽心尽力为上校解脱保全,他是真君子。
和上校交好一生的“父亲”,晚年的时候孤独寂寞,满怀对上校的歉疚,守护着荒凉的老宅,一直怕鬼报应,其实真正的恶鬼就是“小瞎子”。父亲是真愧疚。
生性恶毒的小瞎子用尽手段,揭露上校的隐私,报复上校的伤体之痛,散播谣言,折磨“爷爷”和“父亲”,只到故事结束,他依然走不出自己心中的“恶”,他是骨子里就很坏的真人。
善是一粒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恶是万丈深渊,带来的只有烦恼和痛苦和良心的不安。
《人生海海》是一部深刻且有趣的小说。合上《人生海海》一书,我的思绪依然停留在上校的故事中。
活了96岁的上校,拥有漫长的生命,却经历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人生。上校的一生,充满着传奇色彩。年轻时参军打仗,当国民党的军官,当解放军的军医,抢救长津湖受伤的战士,被年轻的林阿姨诬告,开除军籍回乡,被村民议论,被小瞎子发现刺字秘密,被红卫兵批斗,被时代逼疯……
命运多舛,他的前半生是不幸的,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精神折磨;他的后半生是平静的,疯掉后的上校,被深爱他的林阿姨领会自己的家乡,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身体上的刺字耻辱被林阿姨涂改成一幅画,因为疯掉,他纯净得像个孩子,拥有了一份难得的平静,他又是幸运的。
书中每个人的人性都是现实中的缩影。一个人受过的磨难,会用另一种方式弥补、偿还。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人生本就是潮起潮落。没有人可以平顺一生,也没有人可以逃得过执念的困扰。
人生海海,素履以往。顺风之时多加小心,逆风之时多些耐心。如此这般,便会少一些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