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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夏夜 一段魂牵梦绕的日子(散文)


作者:澹泊高塬 白丁,0.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47发表时间:2022-11-04 11:00:52
摘要:天空湛蓝,繁星点点。故乡的夏夜,褪去一天的炎热和疲劳,茶余饭后,大人们闲唠家常,孩童们嬉戏欢乐,但见阡陌纵横,只闻鸣虫阵阵......多少年来,此情此景,每次忆起都让我频频回首,念念不忘。

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热。
   郑州的气温接连刷新纪录。连续几天的最高气温都超过38℃,毒辣的太阳把柏油路都烤化了,浸出亮汪汪的油来。热浪滚滚,酷热难耐,此时怎么形容都不为过。行人暴晒在太阳底下,灼热感和闷热感让人如罩蒸笼无所逃避。
   于是便盼望着太阳快点落山,让夜幕渐渐消退这一天的高温。然而城市依然像困倦了的却无法入睡的暴躁孩童,心情烦闷,无法安眠。我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小区的石径上三三两两散步人群,不由得又联想起故乡夏天的夜晚。
   故乡夏夜也是燠炎的,但那种燠炎却是远道而来的热情和浪漫,让人向往。
   这是一段相对悠闲的岁月。
   乡下的晚饭般都吃的比较早。庄稼地里除了薅草间苗的农活已没有太多的紧活重活,庄稼人最后一项活计就是照顾好牲口了。父亲忙着给牛槽里填草、加水,添料、一大一小的黄牛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母亲一筛筛地往草屋里搬运着草料。
   牛屋里前麦秸和新鲜野草已经细铡成堆,小狗卧在旁边,头顶上蜻蜓飞来飞去,鼓鼓的眼睛,长长的身子,透明的双翅,倏忽而来又飘然而去。夕阳的微光映在斑驳的墙上,鸡鸭开始归笼,被阳光炙烤一天的大地和村庄,开始抖落一身的热浪,散发出难得的清凉来。
   前排的庭院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二胡声,本村的小林哥又开始自己固定的节目。
   现在我们对农民工的形象,无非是住着最简陋的工棚,吃最劣质的饭菜,干最脏最险的工作,日常过得卑贱又辛苦,一切乐趣无非是为了挣钱。可是在我少年的记忆中,农民虽然辛苦,但活得从容,虽然平谈,却透着浓浓的幸福味。
   小林嫂白天忙活家务,平时身着半新不旧的蓝色的确良褂子平整干净,满头黑发绾着及肩的辫子,梳得一丝不乱。小林哥虽是农民,但一块块田地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块大写的汉字,一脸的书生气,清清秀秀,平时总带着微笑。
   俗话说:一根琴杆顶天立地,两根琴弦连接东西。又说:一日琴二日箫,一把二胡拉一生。小林哥的二胡技艺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缠绵,时而清丽。拉到尽兴时,顿足扼腕,指尖翻飞.....
   风刮不到屋里,屋里酷热难耐。
   人们便把苇席铺到院子或村后的旷地上,小伙伴们趁机把铺盖聚拢一块或躺或坐,有的在空地上追逐打闹,有的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满天繁星。远处的天空里,有时还会追随着纸折一般大小的飞机,在夜色里混身透着亮光在高高飞过。
   月亮升起来了。
   池塘里的蛙声连成一片,稠密而又响亮,蝉的鸣叫此起彼伏,各种虫鸣从溪沟、树林、田野、瓦石里远远近近地轮番轰炸,细密如织,生命层层叠叠。萤火虫从最密的草丛里飞起来,一闪一闪的,飘飞在草丛里,池塘畔,丛荆上,甚至穿过屋旁的牛棚,钻进陈刺林里,闪闪烁烁。让人感到世界无限。
   假如有人提议,到村委后面的果园里去偷苹果,一呼百应,刹那间就会激起大家的兴趣,个个收拾停当,猫腰屏气,屏着呼吸绕过看护果园的矮棚,悄没声息地溜到园子里去摘那些尚未成熟的青苹果,口尝果子的酸甜个个难掩内心喜悦。
   也有捺不住诱惑的结伴去捕蝉的。
   所谓的捕蝉不是捉知了,而是逮它的幼虫,老家人叫做知了猴。傍晚七点钟左右,知了猴会从地下爬出,一直能延续到半夜,庄子的后面耸立着一排排的高大榆树和杨树,光秃秃的树干和周围的篱笆草棵都是知了猴的家,每一次去都会满载而归,装在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总能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月亮越升越高。
   夜已深,闲聊的人们开始唤着自家的孩子渐渐散去。贪玩的孩子们捉完知了猴回来,大人们已经入睡,有了此起彼伏、甜甜地鼾声。体弱年纪大的怕经不起风凉也起身回去,剩下的人们通常会睡到天亮,只是有的入夜间还要盖上一层薄被子,以免凉气过足引起感冒。
   顺着池塘的刮来的夜风,让酷夏的难耐在夜晚变得舒适惬意,头顶上明亮的月闪烁的星,让故乡的夏夜变得充满了希望。但仲夏之夜,也常常伴随着不期而至的雷雨。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当闪电划过天际、沉闷的雷声从远方传来,人们便会互相提醒着不情愿地收拾着铺盖,赶在下雨之前回家。
   在我的内心里,故乡的夏夜是漫长的,也是充满乐趣的。那是一段百结愁肠的如歌温柔,轻拂柔软;也是一指舞动风华的岁月流年,蕴籍心灵。是一轮皎洁月光下的嬉戏和喧闹,亦是母亲的唤儿声和父亲披星戴月牵牛的吆喝声......
   南阳是典型的盆地地形,四周皆山,中间是一片片广阔无垠的平地,我们村庄就散落这些平地上。这里四季分明,雨水充足,每到夏季该种的庄稼已经下地,要成熟的正在孕育果实等待收割,田野充满希望。这段时间,大家称之为歇伏。
   歇伏的寓意消夏避暑、休养生息、等待丰收。
   农村长大的孩子懂事早。下午放学后回到家放下书包,就会匆匆忙忙地从笼屉里抓块馒头,拿上镰刀下地割草。穿的是清一色简朴衣服,衣服在夏天灼热天气的炙烤下,布满了一圈一圈的碱渍汗味,大家手持着镰刀,在田野里寻找青草。
   田野里的玉米在拔着节疯长,豆荚正在坐实,谷穗沉得已经抬不起头来,猫着腰钻进庄稼地里,畦畔间满是又大又嫩又肥的抓地龙和各种叫不名的草,个把时辰,能把篓筐装满。然后跳到河里痛痛快地洗个澡,泅水、游泳、打水仗,直到疯够了,玩尽兴了,才背起淹盖了多半个身子的草筐,踏着薄暮月色回家。
   皎洁的月光透过路旁树叶的缝隙把清辉撒向大地。回到家里,勤劳的母亲正在灶房里忙活,父亲抽着烟卷,一家人有说有笑,此时蚊虫也来凑热闹,嗡嗡地叫,父亲引燃了艾叶,不一会儿,艾香升腾的烟雾就把蚊虫熏的无影无踪了。
   十五月圆的日子,月光皎洁如白昼。
   吃完饭后,我们便约了出去玩,那时游戏很多,只是最喜欢还是“打奔儿”。小伙伴们被分成实力均衡的两组,选取一个角落作为“窝点”,另一组在外面“排兵布阵”,把守关键要道。“窝”里会先派出一人往外跑,若被守在外面的对手抓住,就必须在原地等待救援,被救成功再次回到“窝”里。
   如此反复,直到“窝”里的人被全部抓住,一局才算结束。这个游戏一玩就是很长时间,大家乐此不疲。大多时候会被家长拉着拽着劝回家。
   也许明天的太阳依然热辣和喧闹,但今夜却是诗意和安详的。
   只是村里的文化娱乐活动少,看戏看电影就是唯一的奢侈消费了,即使再远也不会错过。观影回来,四周原野静悄悄的,田地里的树木庄稼也都睡了,座落其间的村庄也在静谧和繁星的怀抱里,在高低不平的乡间小路上,一行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行走在这黑洞洞的夜里,有说不出来静谧和意境……
   此时夏夜多彩而梦幻的。仿佛刚看到的一场永不谢幕的电影,不断回放着童真和率性。它又如一帧绚烂美丽的童话,是懵懂少年幸福成长和快乐生活的天堂。
   乡情是歌,乡恋为诗。
   儿时的夏夜,就是这样的,每每都是在父亲的搭设蚊帐的精心呵护下,每每都是在母亲手持蒲扇制造的微风中酣然入睡的,一经入睡便很香很甜,不肯醒来。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虽说每年都会走过一段漫漫的夏夜时光,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独自行走在翠竹街的绿化带上,城市的夏夜月色阑珊,灯火璀璨。却怎么也找寻不出儿时的那种温情和幸福,怎么也感受不到曾经的那份情趣与快乐。
   故乡的夏夜,是镌刻在我心底最温暖的乡恋,是我敲击电脑键盘时挥之不去的酽酽乡愁。有房檐上袅袅升腾的炊烟,看一眼就让人心醉;有母亲呼儿唤女吃饭的声音,听一声就让人泪目。这是一份安然,也是一份永远的寄托和回忆。
   岁月的流逝,空留下寂寞,乃至有些无聊,有时还夹杂着烦躁。而乡愁的思绪却不断在脑海酝酿,烦躁的夏风吹起心中的愁绪,我禁不住向南方遥望,仿佛看到故乡的村庄沉睡似地横卧着,一种情愫便像眼前夜色一样,潺潺不尽......
   故乡的夏夜,让我魂牵梦绕。
   童年的生活,让我沉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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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编辑中……感谢老师投稿丁香,分享精彩佳作。祝文乐开心,文丰笔顺!【丁香编辑:粉红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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