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齐鲁文苑 >> 短篇 >> 江山散文 >> 【齐鲁】流向岁月的河(征稿•散文)

绝品 【齐鲁】流向岁月的河(征稿•散文)


作者:满山红叶 探花,18564.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4145发表时间:2022-11-18 00:09:28

【齐鲁】流向岁月的河(征稿•散文)
   祖母待字闺中的时候,一天当中除了做女红,就是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木梳,将满头的青丝,梳出高山流水二泉映月的神韵。再就是揣着一面圆镜子,去门口的河流边,选一个角度非常隐秘的地方,一坐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祖母看着那条叫蛤蜊河的河水,淙淙地,流向远方。春天祖母坐在一块青石上,旁边站着一棵杏树,风一来,雨一去,杏花就开了。祖母依着杏树,想心事,想那个未曾谋面的人。祖母家在乡里开一家粮店,卖小米、大豆、高粱、稻米、也卖玉米和土豆等农作物。粮店蹲在闹市中心,生意火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祖母家境优渥,自有媒婆登门提亲。祖母一个没看上,她内心住着一个人。
   一树杏花,蛤蜊河岸,晃晃悠悠走来一个人,那个人骑着自行车,车上挂着一只铁箱子,箱子盖半开着,里面挤挤挨挨着针头线脑,女人的兜肚、发卡、刺绣用的丝线。那个人走进屯子,摇一路拨浪鼓,引起狗子的骚动,一条狗叫,引起了一群的狗在叫。
   听到拨浪鼓的响声,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不管是田间干活的,河边洗衣服的,刚者䦆头朝村里走的,都涌向小货郎。二十岁出头的小货郎,下了车。拨浪鼓摇得昂扬顿挫,山醒了,树绿了,村子像被人捅了马蜂窝,突兀地热闹起来。
   粗手大脚的汉子们,一溜在小货郎的自行车几米远,讨论天气,说一说农事。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们把小货郎和自行车围得密不透风。嫂子和小货郎讨价还价,趁机掐一下小货郎的大腿。小货郎笑吟吟,也不恼。耐着性子让女人们挑挑选选。
   祖母扶着杏树站起身,蛤蜊河的狗狂吠,祖母就清楚,小货郎来了,小货郎白白净净,日头晒不黑的脸,越看越好看。小货郎说话文绉绉的,不像蛤蜊河的爷们,嗓门大,像树上悬着的喇叭管子。人散去的时候,祖母才从柳树后闪出来,也不是买什么,随意捏起一只发卡,或者一点丝线。有时捏着一支棉花糖,她要送给邻家翠花嫂的儿子涛涛吃。在蛤蜊河,除了父母,祖母最近的人是翠花嫂。
   小货郎来蛤蜊河,不见到祖母不走。在屯口老柳树底,蹲一会儿,瞅着一群蚂蚁上树,听着蛤蜊河潺潺流水声。祖母姗姗来迟,小货郎不急躁,女孩子嘛,害羞!小货郎会赠送两只棉花糖,几粒蝴蝶扣,不要钱。祖母脸红红的,祖母说:“无功不受禄。”小货郎说:“实在过意不去,你就送我一样东西呗!”祖母羞答答走了。
   祖母心里沉甸甸的,她守着杏树,风一摇,一朵花瓣落下来,落在祖母手心,仿佛一片雪花。
   祖母就着一河的月色,在手帕上绣一对鸳鸯,她没见过真正的鸳鸯,是在书里看到过。祖母读了四年书,那年代女子读四年书已经不错了。祖母绣了好久,才绣好一对鸳鸯。祖母偷偷拿给翠花嫂看,翠花嫂是过来人,她知道祖母有喜欢的人。
   翠花嫂劝过祖母,不知小货郎底细,敢嫁吗?河南是大平原,没有山脉,距离蛤蜊河几千里,走那么远,身边没个娘家人撑腰。翠花嫂说得入情入理,祖母陷入沉思。
   又一个午后,满树的杏花快落尽了。祖母揣着那块手帕,等在蛤蜊河,狗午睡了,整个屯子也睡了。寂静的蛤蜊河,忽然响起一串拨浪鼓声,不是很清脆,有些沉闷。祖母明白,小货郎来了。这一次,小货郎没有大张旗鼓摇他的拨浪鼓,他是为一个人来的。
   小货郎走近祖母守着的那棵杏树,把车子靠在树上,祖母心揣着一只梅花鹿,祖母将绣着鸳鸯的手帕递给小货郎,头更低了。小货郎惊喜地说:“妹,这鸳鸯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只是,你肯跟我走吗?”祖母点点头,又摇摇头。枝头上,最后一朵杏花掉落。
   祖母说:“给我时间,让我想想。”
   小货郎叹了口气,他闻了闻手帕,揣进内衣兜里,转身离开。
   祖母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蛤蜊河那头,泪无声滑落。
   小货郎有一段日子没来了,秋天到了,家里来了好几拨相亲的,祖母心不动。冬去春来,燕子从南方飞回来。祖母憔悴了一圈,小货郎像在人间蒸发了。
  
   二
   那天,祖父扛着一顶蛇皮鼓,鼓上绑着两根敲鼓的鼓槌。腰间别一把桃花扇,手里拎着一个皮箱,皮箱里装着一把铝茶壶,一只兰花瓷杯子,一包茉莉花茶。来蛤蜊河屯唱大鼓书。祖父不爱种地,不喜欢读书,爱唱大鼓书,他是跟屯里马三弦学的艺,曾祖父挑着一担高粱米,担子上挂着两瓶稻米酒,身后尾巴似地跟着祖父,去拜马三弦为师。人家一条腿伸在墙头,正在院子里煞有架势吊嗓子,惹得杨树上立着的喜鹊,也跟他哼唱几句。马三弦不搭理爷俩子,曾祖父一使眼色,祖父心领神会,“咕咚”跪下了。祖父的两膝盖都磕破了,跪了两小时三十分钟,马三弦怕出事,就说:“你起来吧,想跟我学唱大鼓书可以,但我得约法三章,如果你同意,我就收下你。”
   第一,大鼓书技艺不许外传;第二,每到一地,不许和女人眉目传情;第三,唱大鼓书收入的钱,师傅七,徒弟三,三七开。
   祖父一心想学,条件也不算苛刻,就答应了。
   祖父在马三弦那里四年光景,一直循规蹈矩,钱三七开。马三弦挺满意,准备把他闺女许给祖父,马三弦的女儿左眼有点玻璃花子,看东西模糊,碍眼。祖父想,他一个大小伙子,咋就娶个玻璃花眼过门,梨树沟的老少爷们还不笑话他?就没吐口,马三弦也心知肚明。
   祖父来蛤蜊河屯,唱大鼓书,马三弦一早吃隔夜蚬子,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医生上门给他输液,来不了。祖父耍单帮,说起来,祖父也能独撑一面了。
   白天在蛤蜊河杏树底坐着的祖母,看到脚底生风,走路雄赳赳气昂昂的祖父,心动了一下。祖父也没瞥她一眼,从她身边过去了。
   台子搭在生产队院里,接待祖父的是蛤蜊河屯的治保主任,张磕巴。磕巴主任招待祖父吃一顿饸烙面,晚上七点,准时开鼓。
   祖母来了,人黑压压地聚在台子下。祖父蛇皮鼓一敲,抑扬顿挫说起大鼓书,月亮很圆,快中秋节了。祖母站在人丛后面,一棵杨树下,正对着台子,祖父的一笑一颦,祖母看得十分清晰。大鼓书说得是《七侠五义》,祖父说一会儿,唱一会儿,眉飞色舞,栩栩如生。有那么一刻,祖母被带入大鼓书的情节里,听着听着还落泪了。等祖父“啪”一甩扇子,一拍桌子,“且听下回分解”,祖母仍沉浸在故事中。
   祖母将满腹的心思,交给蛤蜊河,随着流水,流向祖母心里那个人的村庄。祖母的家境,爹娘是要她嫁门当户对的人家,祖父穷得生疼,拿什么给她幸福?人是个怪物,看上的人,再穷也不嫌弃。祖母铁了心,要给祖父。那年代,嫁娶的交通工具是马车、牛车,一顶花轿。祖父第八次去蛤蜊河屯说书,那晚,磕巴主任安排他住在祖母家。没有月亮,满天星斗,祖父在祖母家,受到客人待遇,四个菜,烫了一壶老酒,祖母的爹娘也热情,他们爱听大鼓书,老爷子和祖父喝了一杯酒,也许是白天累了,祖父在西间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离开磕巴主任家,祖母杵在门口,目送祖父很远,很远。
   祖父费九牛二虎之力,带着八样礼品,请屯子的五媒婆,赶着一辆马车来蛤蜊河提亲,马是屯里张大叔家的,木架子车是祖父的,家里的小毛驴上不了台面。大枣红马体面,五媒婆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活了,能把好腿忽悠瘸了,她一出马,不成功也八九不离十。祖母的爹娘知道祖父,还在他家睡了一宿,吃过饭。加上五媒婆将祖父说个天花乱坠,祖母的爹娘点头了。
   祖母是坐着祖父借来的枣红马车,把她从三十里外的蛤蜊河,逆流而上,嫁到张家。时过境迁,祖母才知道,马是借来的,祖父的一套新被褥也是借来的。生米煮成熟饭,祖母飞不了。祖母就在张家,扎根。就着门前的清水河,梳头,梳着梳着,头发越来越少,越来越短。祖母生下父亲,大姑,在生小姑的时候,难产走了。祖母临走时,吩咐祖父捡来一捧杏花,堆在她枕套上,让祖父将她埋在清水河隔岸的向阳坡,村庄高处,可以看到祖父的院落,看到墙壁,花草,菜园子,鸡鸭鹅狗猪,更主要的是看到祖父和三个儿女。
   祖母是在人间四月天时走的。
  
   三
   多少年后,我跪在祖母坟头,和祖母说蛤蜊河的变化,说屯子土路成了柏油路,说屯子盖了好多二层小楼,从小镇开往小县城的客车在蛤蜊河是一个站点;说蛤蜊河头几年被几家养猪场,塑料厂污染,后被政府部门治理,蛤蜊河又恢复当年的干净与丰腴。祖母睡觉的地方,像一座孤岛。祖母是英年早逝,没能进入张家祖坟。她和祖父分别睡在两个地方,十年前,我们请风水先生择日子,把祖母和祖父合葬,刻了碑。
   祖母一辈子没走出蛤蜊河,母亲呢,也步了祖母的后尘,母亲守着清水河,走得最远的城市,就是小县城。
   这条河无论宽窄,胖瘦,依旧卧在村庄,向前奔流。干涸过,枯萎过,雨季,河又汹涌澎湃起来。母亲趟过河,送我和弟弟上学。读中学时,河架起石桥,没有洪水冲走我们的担忧,母亲放心了。
   清水河与祖母的蛤蜊河是两个源头,最终都流向黄海。河是河,淡水,不咸。养着鱼和虾蟹。这些淡水生物,又喂养着河两岸的人,河沉默寡言,养着村庄,村庄里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也养着人世的悲欢离合。养出一坡一坡爱情故事,一树一树鸟雀的哀愁,一山一山森林的荣辱;一块一块岩石的深沉,一只一只蝴蝶的惊艳。祖母走不出蛤蜊河,母亲也是,两代女人活着活着,就活出河的淡定,从容。
   我是沿着祖母的蛤蜊河,母亲的清水河,走出去的人,我和她们不同的是,我进了城市,住在鸟笼里。白昼出了鸟笼,坐一元的公交车,去某个地点打工。晚上,再坐一元的公交车披一身星月光辉回笼子。城里没有河,我心灵里住着河,是祖母的蛤蜊河,母亲的清水河。我时常请河流住在文章里,想着祖母祖父的爱情,想着祖母,一下一下梳着长发,细长的眼睛脉脉含情,想着祖父鼓槌一敲,字正腔圆地说唱大鼓书。
   祖母祖父的时代过去了,大鼓书也退出历史舞台。我不知道,这些民间艺术,还能不能被唤醒。我只知道,此刻,我驱车回到蛤蜊河,隐匿在深山中的蛤蜊河,仍然保持当初的容颜,清洌洌,甘甜甜的河水,向前奔腾。原生态的山林间,依稀回荡着祖父站在台子上,绘声绘色说唱大鼓书的场景,“上回书说到,杨延昭……”
   斯人远去,唯天地辽阔,对河的一往情深,只能驾车返回蛤蜊河,让河在纸上流淌,以此治愈我越来越沉重的乡愁。
   河有一千种去向,最终的归宿,大海,或者中途消失,或者流进稻田,或者被一片沙漠吸收,或者生,或者死。宿命的东西,谁也逃不过,河如此,人何尝不是?
   时至今日,我还在寻找第三条河,它是人生的彼岸。我和许许多多的人,如出一辙,都在用尽力气寻找,却始终没有答案。

共 4150 字 1 页 首页1
转到
【编者按】一直觉得红叶老师的写作,就像绣女手里的绣花针,文字在她笔下游走得如此得心应手,一番穿针走线后,就勾勒出来了作品如此绵长生动的那些人那些事。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祖母生长的那个地方,无疑是带着灵气和仙气的,否则祖母怎能出落得如此清新脱俗小家碧玉。祖母与小货郎的恋爱非常具有年代感和浪漫感,从他俩的相遇相识,两个距离几千里的男女青年相恋上了,这份情感是那样的质朴与纯真,作者讲述两个人的那些恋爱细节是如此润泽心扉令人怦然心动。少女怀春男孩钟情,相信我们每一个人在年轻时都有过。只是这段缱绻之情终是无疾而终,留下给彼此的只是无尽的唏嘘和遗憾。而后,外祖父闯进了祖母的生命中成为了相伴一生的人,祖母没有嫌弃祖父的贫困,她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保守思想,真心跟着祖父为他生儿育女,直至难产而死。文章从主体内容可以看出,作者写了三代女人的命运,祖母、母亲和“我”。无疑,祖母的蕴笔最厚重。因为特殊的时代原因,母亲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本地的小县城。文章标题寓意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好比一条河,都有各自的流向,祖母一生守着蛤蜊河,母亲守着清水河度过她们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生命那样波澜不惊。只有作者的生命之河,划时代地流出了祖母和母亲度过一生的那个地方,流进了城市生活。从作者的表述中可以真切感受到,作者没有那种身居城市的成就感和幸福感,作者只是把肉身交给了城市,灵魂却安放在那魂牵梦萦的故乡。三代家族女性,虽然各种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但是有一个共同点是,三代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生命之根,那就是那片生养她们的土地,她们一脉相承了骨子和人性里最原始最本质的东西,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小编觉得是感恩和善良。这篇文章最明显的语言风格是,作者善于通过自然场景的烘托寓情于景,生动细腻地展现人物和故事,令人无限触怀。一篇意境隽永内涵厚重的佳作,编辑必须力荐赏阅。【编辑:叶华君】【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1180007】【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221130第0034号】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叶华君        2022-11-18 00:14:24
  傍晚六点左右,为了生活小编骑着电瓶车一个来回跑了一百多公里,回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继续续写编按,发表出来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小编觉得,再苦再累无所谓,我能感动于一些人和事,能感动于像红叶姐这样的美好文字,我就觉得人间值得。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回复1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18 06:02:55
  白天干着底层的活,晚上做着自己喜欢的编辑事儿,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我不说,你不说,事儿在这,按语在这。不是夸谁,文字说明一切。文学是把双刃剑,要么成功,要么一直在门外徘徊。我什么都不属于,没有成功,也就谈不上失败。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字儿,写出来,还有那么三两个读者,这读者其中就有你,华君。感谢,我们在齐鲁相遇,感谢平台的力量。
2 楼        文友:叶华君        2022-11-18 00:21:36
  在小编编发红叶姐的文章中,我是觉得这篇给我的感触最好最深,如果顺利加精,建议可以考虑申报绝品。问好红叶姐,感谢您辛苦的创作辛苦的奉献。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回复2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18 06:04:32
  绝不绝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读者喜欢和认可。那些名利,就像大地上走来的一场风,无论怎么猛烈,都是昙花一现。
3 楼        文友:成敏        2022-11-18 07:04:14
  红叶姐的文细腻而又敞亮,把景物描写的细致入微,把人物的内心描写的灵动活现。紧紧抓住读者的心,一发而不可收。好文章,好编按!值得学习,问好作者,编辑辛苦!
回复3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18 07:14:46
  敬茶给大蛇。
4 楼        文友:成敏        2022-11-18 07:05:59
  一树杏花的节气,蛤蜊河的岸上,晃晃悠悠来了一个人,一句话就把读者吸引,这就是一个写作高手的魅力!感谢赐稿,祝您愉快,问好遥握!
回复4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18 07:14:24
  早,蛇长。
5 楼        文友:檀文炼冰        2022-11-18 07:44:43
  红叶老师的作用,总是这样荡气回肠,用最普通的素材,写最深刻的文字。读而心动,遥握,问好。
回复5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18 11:36:43
  小冰,感谢留墨。
6 楼        文友:含笑花        2022-11-19 21:49:53
  行云流水般的叙述,妙笔生花的文字,波澜不惊的沉稳,令人拍案叫绝!
位卑言轻布衣身,我以我笔写我心。
回复6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24 16:03:40
  问候含笑花老师。
7 楼        文友:雷开艳晨曦        2022-11-29 20:02:09
  祝贺老师获得绝品!红叶老师太棒了!这条河,一直流向更远的远方!
回复7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29 20:10:29
  谢谢艳鼓励。
8 楼        文友:成敏        2022-11-29 20:02:16
  祝贺红叶姐获得绝品!希望再接再厉,继续你的辉煌!为齐鲁争光,为江山争光!
回复8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22-11-29 20:10:49
  我为自己争光。
9 楼        文友:叶华君        2022-11-29 20:14:57
  恭喜红叶姐的佳作加精进绝,希望再接再厉,期待更多优秀作品。红叶姐加油!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10 楼        文友:白甫        2022-11-29 21:47:02
  拜读学习,问好姐姐
碎银得几两,多少会艰难
共 12 条 2 页 首页12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