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无题(散文)
竟走了这么远的路吗?我一直记得在二中互写明信片的场景,回看已过十年了,兜兜转转,相识相知又至分离,最后只在朋友圈远远看着动态,或者迎面错过也只是陌生人。在宿舍里拆开信纸默读的急切似乎还在眼前。
总以为我们是永不落幕的歌剧,却像歌词所说,原来爱情就像写歌一样需要灵感,感觉变淡就写不完。生活和故事并不相同。故事总有结局,生活却是学生不认真书写的日记,不知何时落笔,又戛然而止。人生像光线一样遥遥射出,永远不能回头,途径无数尘埃,仿佛一个个宇宙,却注定是过客。在这一刻我才明白永远是这样遥远。永远是重复这样的日子直至……
将与你有关的物什一一丢弃,只为了不再触物思人,可是我所遇到的一切都足以联想到你。我们的梦了?是不是也要忘记?
拟将我心,寸寸如割。
我眼见无数山丘从列车两旁踮着脚后退,起伏丘陵注目着告别。树林中顽强露出动漫场景的积木房子,对方眼中的列车类似玩具。我无意闯入像一只蝴蝶穿过春天的花园,像雨露一样很快凋零。窗上的投影是快进的电影片段,导演为略。
我穿过山峰幽暗的食道,用耳机里的音乐对抗信号衰弱和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穿越科幻中的时空隧道,期待着隧道之后的面目。
衰败夕阳铺开一望无际的平原,车辆仿似血液涌动,向看不清的远方,秋收的庄稼,衰败的荷叶,田垄上的纵横小径,占地宽广的亭台。列车掠过山川,田野,河流,城市上空,为梦境基本元素,潜意识深处。
夜幕掩盖一切,在窗户上清晰地映出乘客的睡姿,像中世纪的肖像画。七八年前相同场景,甚至想起更遥远的相关记忆。一切都已消逝一切如同循环。
我竟如此地倦厌,活着。局促地如同失去课桌的学生,仿佛漂浮在无氧太空,无法呼吸,在这空间里完全的馀。或喝饱氢气,漂浮在月球上空。
我放下面前的桌板,气温竟不足以穿外套。倒在桌上看小说寻找睡眠。窗外粼粼的灯火像萤火虫的目光,我痴痴地注目着璀璨的光火,无生命地燃烧,却隔着一个世界。如同上个世纪的纪录片。
再叙吗?我们没有了想见的理由。我真的喜欢你吗?或是我的寄托。甚至于水仙花的自怜,我喜欢的是你喜欢我的样子吗?我好像忘了,自己的感觉。我因失去习惯而伤感吗?或是灵魂所寄。我的感觉重要吗?还是事实重要。世界上的一切事都不过是我的感知,那么,你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使我无限感伤,我人生中的悲哀底色,或是一场意外。无法分辨又紧紧追问。
欲将心事付瑶琴。我竟会害怕寂寞?在同龄人进入第二步,买房买车结婚生子时,我仍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去走。做不热爱的工作换取些微的报酬,努力攒钱可谓踏实或争气吧,结婚生子亦不能不是安稳。
在老大不小的年纪换一份南辕北撤的工作,因觉得厌倦了旧职。亦没有很强的成家的愿望,或赚钱。我只觉得如此厌倦,又同样的迷惘和惶恐。我以后该做什么呢?我该放弃吗?人生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呢?世间哪得双全法?才算不辜负自己。
多少流年都如逝水,婵娟半隐佳人无期。华年不再青春已暮,因此我才会不断怀念吗?怀念自己也怀念你。我亦飘零久。
一纸无句书,
俱成离乱泪。
忽而相隔离,
鸿信雁无致。
忆,吾,与弟,童时,放烟花,痕月,疏星,淡淡云,冷风天气,辽阔庭院,旷远田野,黯黯波光度,忽有华光生。
烟花绽放,游鳞自游,越十年,暮云重,岁寒重,独我,抽烟,立,笑。
此后年年望婵娟,都不似当时团圆。
闻君一曲,肝肠寸断。其辞曰:
花细盈树,疑为玉屑。去年今日,共度佳节。
花细盈街,疑为霜雪。故友安在?音书隔绝。
花细盈握,疑为星玦。吾心何憾,竟成永别。
花细盈眶,似叹新阙。茕茕独立,心如崩缺。
前世我又在佛前苦苦求了多少年方才有这一段缘呢?我在万佛寺前忽然想到。善男信女铸造的佛陀还端坐在高台上,香炉已熏得黑了,只是人间的事如意却是极少。
叹曰:
恨向来之疏狂兮,逢平生之不遇。
怨由来之不得兮,因前世之不修。
曰南华之修心兮,明得失之天咎。
畏天命之造物兮,安神州之载覆。
度空光之惶恐兮,搔白发之涕泗。
失渡津之难返兮,空望月之浩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