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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时光】二爷(征文·散文)


作者:静雪 布衣,338.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1594发表时间:2022-12-04 14:00:21

二爷是我奶奶第三个孩子,出生比我父亲早两年,去世亦然。七十七年的人生,他们除去父亲当兵前的十九年,之后并没有太多的重合,但在奶奶八个孩子中,他们又算是特殊的两个。
   母亲嫁入这个寡婆婆当家,二大伯、两个小叔子未成家的大家庭后,一家人同住在村北侧一个小院里。父亲说过,这是爷爷还在时,用“油”做货币单位购买的。婚后,母亲留在老家务农,父亲则在外地上班。父亲不定期邮回来的东西或者汇款单,必须经过奶奶的手,才能一部分抵达母亲的日子里。母亲陆续生了大姐和二姐,家里实在住不开,未成家的兄弟也陆续有人说媒,看这形式,母亲和父亲在往来的信件中多次商量,倾其所有,多方举债在村西边盖了里生外熟的四间房。房子建好后,父母亲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家,暂时忘却负债累累的现实后,父亲又跟奶奶说,自己小家日子虽难,但可以帮衬着再盖一个院子,问问他们谁要,或者是谁结婚在前谁要都行。
   奶奶问适龄的二爷和四叔,四叔拿不准主意,去找大爷偷偷商量,大爷一拍大腿,骂了一句,这是你三哥捉摸你呢?你想,他能帮多少,不还是你要背窟窿吗?你可别上他的当。
   四叔一听,也暗忖,自己要娶媳妇,娘想什么办法也能娶,可不能媳妇还没影呢,就先背上一个天大的窟窿。
   眼见四叔出乎预料的拒绝,这块看上去很诱人的肥肉似乎又要揣回父亲的口袋,二爷蔫呼呼地说,老四不愿意,我这当哥哥的,也不能让老三为难,我来盖吧。话里话外透着的不情愿,奶奶不是没听出来,但她只说,行吧。
   二爷的房子,选在父亲房子的西侧,并肩而居。屋前有着同样大的院子,村人过来过往的,也会说上一句,你看这家,熬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现在终于好了起来。也是有了房子,二爷在母亲搬出老院后,也搬了出来,四叔才得以在老院比二爷还早地娶了媳妇。又过了一年,二爷也终于娶上了媳妇。二娘的娘家也是当村的,二十七八岁才嫁人的,总会有一些原因。二爷没有挑的资格,虽说他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模样也算端正,但就是家里的穷,使得年过三十的他,只能和脑筋不太灵光的二娘凑一起合着过日子。
   二娘很是厉害,但这厉害不是做家务,也不是种庄稼,而是三年生了两个儿子,这足以让二爷二娘高高地昂起了头。尤其在领着抱着四个女儿的我母亲面前,更是说着一口一个绝户头,怎么过家产也是过给别人的话。仿佛这是二娘混沌的思维世界里,唯一灵透的领域,她就知晓,只要有了两个儿子,就可以不用努力,而获得绝户头家的一切。在母亲带着我们去父亲身边生活后,二爷还曾带着他的小儿子去过一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有两个儿子,可怜同情你,留一个给你,将来可以帮你打幡。
   这又好似当年父亲帮二爷盖房子,是一件不容拒绝的好事,但父亲的拒绝,却让二爷很是诧异,他大约在想,我把你的钝刀戗快了,你的日子我给你支起来,你还有啥不知足。二爷带着仁回去了,兄弟俩心里的隔阂也在无形中诞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牢固。
   过继儿子的事对于二爷来说,像去官镇干活,却空转了一天,他内心的火,都撒到二娘身上。二娘却说着,现在不要,早晚也要指着咱的话,露出少有的精明,竟然让二爷放下了再去送一次的念头。
   二娘在家潦草地收拾家,干农活、稀里糊涂地带娃,像很多农村妇女一样,二爷除去在清晨和傍晚,侍弄一下屋前屋后的两小块蔬菜地之外,他骑着载重自行车,驮着他干活的行头,五冬六夏地准时出现在官镇上。
   官镇距离家15里,地处山东与河北交界处,自古以来都是交通要地,故而镇上十字交叉的两条街道两侧,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饭店。逢2、7有大集,4、9有小集,有集没集都不影响这镇上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凭着如此的地域优势,二爷吃定了这儿,风雨无阻。
   “磨剪子戗菜刀喽”,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里唯一敢大声喊出来的话语,伴随吆喝声,拎着剪子或者菜刀,镰刀砍刀的人,一个又一个前来。
   二爷在集市上干活的场景,我没有亲眼见到过,偶尔回家时,也未见他帮奶奶磨剪子戗菜刀,只是间或听小姑、母亲说过。二爷别看在家里像头焖驴,但干的活,可是用过的都说好。动作麻利,收费合理。干的久了,他甚至可以把官镇所有客户,在脑海中分兵列阵。这条街有几户,那条街有几家,这个饭菜小吃店的刀具该磨了,他会像店主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准吧准地,在店主不忙时,出现在店铺前,不等“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声落地,店主人就拿着好几把菜刀笑呵呵地走出来,“这不正想着,你就来了。”
   如此,二爷这个手艺人,也用自己招牌式的手艺,融入了这个镇子。双方好像约好了一样,二爷干活挣个辛苦钱,乡亲们拿到适手的工具,以面对日子里的各项所需。
   为了抢占有利位置,二爷清晨出发时,二娘还在酣睡中。二爷瘪着肚子熬到正午后集市散了,会赶在小吃部收摊前,吃饱肚子。
   官镇是回民镇,官镇包子是当地流传上百年的名吃,包子用当地面,面白皮薄,肉馅是肥多瘦少,却肥而不腻,软而抱团,包子褶均匀如花,尤其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刚拿出来的,更是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二爷粗糙的双手捧着包子,虽然肚子里的馋虫可以让他一口吃上小半个,但他总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有时是两个有时是三个,这要看一上午干了多少活,总之肚子里不空了,不叫唤了,也就行了。这是二爷干这个营生的动力之一,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一顿好饭,这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油水来源。吃饱了,他用袖子擦擦嘴巴,收拾好干活的家伙,骑上车子,又去串胡同,所有用户在他的心里,像待收割的庄稼,哪儿成熟了就去哪儿,他都心中有数,从不跑空。
   忙乎一天,二爷骑着叮当作响的载重自行车到家时,天色已晚,农活已完,二娘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两个饿得哇哇哭的孩子在当屋打滚是常事,冷锅冷灶,和一日里累积的疲惫,形成一股合力,敦促二爷把家伙事一撂,双手一背,溜达溜达地出了家门。
   他身后或许跟着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他也不在意。走不出百多步,就到了我家,也可以说是我奶奶家。小妹三岁后,母亲借着父亲单位帮家属转城市户口的春风,带着我们姐妹四个,凭着一膀子力气,开始打拼新生活。我奶奶带着小姑搬到我家院子,每日三餐她都中规中矩地做,她或许习惯了会有人来蹭,故而多热上一个半个窝头,熬粥时多添上一碗半碗水。
   窝头、粘粥并不能满足二爷的胃口,当屋饭橱里,内屋挂钩上的布袋里,都可能会有奶奶赶集带回来的吃食,也无非就是干果子,长火烧一类的。好一顿扫荡后,他才带着饱饱的肚子,在奶奶的骂声中,满足地回了家,歪在炕上和衣打起了呼噜,才不管二娘和孩子们到底能吃上啥。而他院里的西红柿,黄瓜,包括玉米秸,棉花棵子,从不给奶奶,用二爷的话说,娘是八个人的娘,不能因为他离得近,娘就多要多占。
   破家懒养娃,两个儿子也接连长大了。到了大儿子丰娶媳妇时,二爷走遍了所有兄弟姐妹,别人家都是借,到我家就是要,当时我父亲也不过几百元一个月的工资,给拿了一千。这些好像没有达到二爷的预期,他走时骂骂咧咧的,还好,父亲耳背没听到,母亲听到了,也是暗自生气,也不敢再跟父亲学说。
   丰生了第一个也是儿子,这可又让二爷得了意,别看儿子身上不舍得花钱,孙子的小嘴巴可不敢亏待了。同时期,奶奶有了病,又吐又拉,原本还能自理独住的,这一下需要人照顾。二爷去看了看,说吐干净拉干净多睡睡就没事了,反锁上屋门就去赶集了。等傍晚回到家看看,奶奶虚弱地躺在炕上动不了,呻吟着让他去找先生,他答应着,又锁上门走了。
   二姑好像感知到奶奶有事,心里像吃了闹子(方言:农药)一样乱得坐不住,她不顾秋雨连绵,搭车回了家,却看到家里紧锁的屋门,和炕上气若游丝的奶奶。二姑见到二爷,只是追问了几句,把喷涌而出的抱怨生生咽下了。她接走了奶奶。奶奶一走,二爷忙跟大爷商量,说出了门的姑娘,胆敢做主娘的去留。大爷却说,咱娘岁数大了,咱们要合计一下,娘到时有那一天,把坟埋到谁家地里。
   我家不行,我俩儿子。二爷的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你不懂,我来跟你说……大爷的声音低了下去,具体说了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只是知道在转年春上奶奶去世后,大爷过继给了大爷爷不能算,剩下头大的二爷却不同意奶奶在他家出殡,我父亲虽一直介意二爷对奶奶的苛刻,但这时却只说:谁不容易也不如娘不容易,娘守寡47年的苦,比谁都苦,娘在我这里住了三十年,必须在这里走。二爷才没敢借机多强调自己家的房子太破了,还没有娶二儿媳的房一类的话。
   奶奶被安葬在四叔家的地里,当天,把埋在别人家地里的我老爷爷老奶奶,大爷爷大奶奶,爷爷的坟拔(方言:迁)了过来。地是四叔家的,但四叔多年前外出打工,并把家安在外面后,这些地一直是二爷用帮忙的名义免费种着。二爷说,埋在自己家地里方便,坟头想怎么留就怎么留,有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可能也是父亲内心里唯一的安慰,终于,这个不让他省心的二哥,终于懂事了,为着一大家人的归处着想,一点都不怕种地时有多麻烦。
   在奶奶离开的第二年,没有等来二爷家二儿子仁结婚的喜讯,却等来了二爷罹患肠癌的消息,大姐和二姐赶回老家,在二爷做手术时陪伴在侧,并照顾了两天。同样,二爷的手术费,跟别人家都说借,到我家也是要。母亲说,该给就给,总是治病更重要。
   二爷到底是这么多年干活底子好,在家养了几个月,就又跑去磨剪子戗菜刀,虽说这生意伴随时间的推移冷落许多,但二爷懂变通呀,他知晓刀的秉性,选了几款好用的剪刀和刀随身带着,有人问就卖,也多少增加了收入。不管收入的增减,都改不了他可以饱餐一顿的现实,那么他就有了去干活的动力。毕竟二娘不管到了啥时候,做饭就是那几样,熬白菜,炖萝卜汤,熬粘粥,或是时令的煮玉米、毛豆、红薯。
   年过三十的仁,一直在外打工。偶尔有媒婆上门,说一些村里歪瓜裂枣般老姑娘的媒。如此每逢上坟的节气,母亲带着我们回家时,我们若打开老院的门,二娘总是凑过来,说着不着三不着两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母亲留下钥匙,他们方便照顾的话,还有一次明说自己的房子要给娶媳妇,这边的房子也空着,想要暂住一下。母亲没搭理,锁上门,缠上塑料袋就走了。
   也莫怪母亲如此坚决,这房子盖得太不容易了。用母亲的话说,土坯是找谁拓的,房子的砖、檩条、苇箔、门窗都是舅舅和她一起操持着找人干的活,在那个寒冬腊月里,为了盖这座房子,真是勒紧了腰,累吐了血才盖上的,之后又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用父亲微薄的工资,在我们牙缝里,往外挤连续盖两个院子的亏空。
   我的记忆中,二爷来过我家两次,一次是奶奶病重时,他和大爷一起来看望,大爷跟父亲说,如果奶奶在这里去世,那么不用拉回老家,可以在这里出殡。二爷像大爷的影子一样,大爷说啥,他就点头说“嗯”。
   第二次,我也忘了是哪年,在一个冬上。二爷来了直说用意:一是他病了,需要看病,让父亲带着他上医院,二是他在收音机上听到一种药,特别管用,他问了地址,让大姐去买,如果吃了管用,以后就每个月让大姐买了寄回去。
   父亲光听到二爷说看病什么,他也不懂这看病的流程,忙让大姐过来。大姐一问,说看病必须有家人陪伴,让二爷的儿子过来,且不说谁花钱的事,人家大夫有什么建议,我们可没有资格做主。二爷一听要儿子来,又换了口气说,你去买药吧,我有了药就走。
   大姐去买药,母亲去买饭的空档,父亲和二爷并排着坐着,他俩都耳背,加上各有心事就更听不到什么了,二爷说家里日子艰难,二小子娶不上媳妇,男人不能光当锅台转,要当家做主,不能让娘们乱说话一类的话,父亲则说有病不能耽误,不能听信广告说的,广告能治病,还要医院干什么,你家俩儿子呢,就是住院看病也有人照顾。
   这兄弟俩就像不同频道的播音一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谁也没听到对方说什么,谁也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大姐回来了,说药房里没有,买不到;母亲拎着糖醋里脊,红烧肉回来了,二爷把没有买到药的怨气撒到饭菜上,这都是啥,吃不惯。父亲听不到二爷说的啥,他一直说着多吃点,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就别出去干活了。家里啥事要看远点,凡事都以人为本,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重要。
   我最后一次见二爷,是大爷去世两年后的清明,父亲跟二爷和兄弟们商量给奶奶立碑的事,父亲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打算,你们在家生活难,象征性的出点就行,剩下的我来出。征得同意后,父亲还特意回去了一趟,去石材厂选了墓碑,选用了最好的花岗岩,老爷爷老奶奶的高一些,爷爷奶奶的低一些,符合民俗常理,并在家人商议下,定好了刻字的内容。清明时节正好,结果却在准备回家时,接到了丰打来的电话,别立了,没有理由。父亲不相信原本说好的事,怎么就有了变故。母亲为了不让父亲着急,带着我们姐仨回去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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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中国传统美德。因为贫穷而愚昧叠加的城乡,为老不尊,儿孙忤逆不孝,倒也时有发生。二爷,就是一个自私寡恩的奇葩存在,除了短视和私心,毫无孝悌之德。对寡母,不但不称粮送蔬果,还蹭吃蹭喝,且顺手牵“羊”;待到老母有病,不给吃喝,不请医生,锁门赶集去了。不但苛待、无视老人生命,不让老母下葬他家土地,煽动儿子阻止给先人立碑,上午立在路边的碑下午就被推倒在泥地,最后不得已一埋了之。动物尚有“羊跪乳,鸦反哺”的报养之举,呜呼二爷行止不及畜生。这个有着“磨剪子戗菜刀”手艺的二爷,起早贪黑干活挣个辛苦钱,走街串巷卖手艺的动力,不过是满足饱餐一顿的口福之欲,心里只装着自己。不顾念家中妻儿,唯一为儿子计的就是想过继一个给三弟(打幡),一遇困难就向兄弟姐妹伸手,要钱要药,连个借字都没有,揣着一千元还骂骂咧咧。在寡母、兄弟、妻儿面前,二爷玩得就是干指拇儿沾盐。人在做,天在看。焖驴,二爷之蠢笨与寡恩,兼之听信人为的“教唆”,把自己推入泥潭,苦苦挣扎了一辈子,无所谓亲情,无所谓生命价值,也不配享有最后的尊严。城市化了的回民镇,谁还记得他?散文用一个子辈的视角,以二爷的行止为明线串起他的生活点滴,细细爬梳他在妻子、寡母、大爷、三弟、姐妹之间的所作所为,对比映衬中,活化了一个自私、无赖、无情、无意的手艺人那可怜又可恨的一生。其实,二爷会揣摩顾客心理,手艺也是一流,如是真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劲儿,如是真有三叔“家里啥事要看远点,凡事都以人为本,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重要“的以和为美的善良人性和扶持相长的生活智慧,何尝会过成亲人成陌路、妻儿不待见、最后只配“喝豆奶”的下场?纪实作品,于细节的还原中彰显人物之“丑”,笔锋刚劲有力,平实又充满力量,启发人性之真的佳作,流年推荐。【编辑:芦汀宿雁】【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205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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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22-12-04 15:16:11
  一奶同胞,大爷二爷是那么不近人情,三叔却是一个有担当,能吃苦,顾念小家又扶持兄弟,重亲情有大爱且有远见的好男子。背负数中身份,以和美为处事原则,行事有头脑,做人讲良心,转腾自然,堪当孝悌之楷模。举债建小家,政策许可,及时让妻女农转非,也为兄弟建房,要钱给钱,不图回报。对比中,高下立判,两种人生也就判然有别。三叔克勤克俭,工作家庭兼顾,成就了自己的小家,女儿孙辈在爱的温暖和孝悌的默化下各自成才又孝顺有礼;也赢得了亲情和尊重。谢谢作者,呈现给我们两种人生,触发思考。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复1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3:13:11
  谢谢亲爱的雁子姐姐,放弃中午休息的时间,看这么沉重的文章。感谢姐姐的读懂,也特别想说,我也是在用书写在铭记和放下,铭记父亲的好,放下对二爷的怨。他的思想就是被禁锢在封建社会,没有伴随时代的变迁有一丝丝的改变。可怜又可悲。这时,也没有了恨。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2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2-12-04 19:38:21
  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同胞中弟三个,二爷冷漠不近认情,唯三叔善良孝顺,尊老抚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纵作到极处俱是合当如此。爱出者爱返,三叔一生施者任德,受者怀恩,便是人道。凡事终因果轮回,为老不尊,儿孙自有忤逆不孝是必然的。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回复2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3:17:50
  谢谢亲爱的素心妹妹温暖留评。二爷离开了,有时会想起二娘。前些年我们回老家时,还看到过帮村里扫马路的她。若是不认识的,可能还会给点钱或者东西,但就因为那些往事,我们都没有说话,像陌生人一样错过了。实在惹不起那不讲理的人。用我父亲的话说,自己脚下的燎泡是自己走的。那么继续前行吧!至于疼不疼,谁在乎呢?
3 楼        文友:泽子        2022-12-05 09:17:43
  看此文,想起阿Q正传,作者对小人物刻画有自己独到之处,淋漓尽致地将一个自私的小市民勾勒出来,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说身在底层不谈格局,谈生存。可底层虽然不谈格局,也是要谈良心的,一味自私自利注定会给自己挖下倒霉的坑,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因果报应。因此,认知的低矮,葬送了二爷的精打细算。为文章点赞,有了名著的味道,祝您写作快乐!
回复3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3:21:07
  谢谢泽子友友温暖留评,正如您所说,即便什么都没有,也要讲良心的。良心是一个人可以掌握的呀!可惜二爷却总是忘了。之所以写二爷,是因为《钥匙》一文中,提到了二爷,好几个朋友都在议论。写了二爷,就像放下与他相关的所有,尘封在文字中,继续我们温暖有爱的日子。
4 楼        文友:明月千里        2022-12-05 10:42:29
  二爷的不孝,立马现报,人常说屋檐滴水就现凹,说的就是不孝道会遭报应。虽然不情愿这类事情发生,但冥冥之中真有轮回。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大爷二爷自私成性,反观三叔,识大体,重兄弟情,能帮则帮,一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结局。
回复4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3:24:11
  谢谢明月姐姐温暖留评,二爷的人生已经定格,他的家人继续过着他的日子,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父亲一辈子都想改变的现实,我们也不想改变了,人各有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5 楼        文友:清鸟        2022-12-05 11:43:29
  在我心里,二爷是个可怜的人,他的可怜不在于贫穷,而在于认知,用一位名人说过的一句话概括他的一生,他的思维配得上他所受到苦难。相比,二娘更是一个可怜可恨之人,你连自己的人生都主宰不了,还想用蛮横愚昧主宰别人。养儿防老,并不是只有儿子才能养老,她如愿以偿了吗?值得深思。延续香火,并非只有儿子才是香火,女儿也是子孙后代的传承,一家愚蠢,注定悲剧的一生。
愿与你在茫茫人海中保留一份纯真与美好
回复5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3:29:16
  谢谢亲爱的清鸟姐姐温暖留评,二爷的思想配得上他所承受的苦难,就是如此。二娘的生活还在继续,但又有谁会真心实意去为了她着想呢?还能动的时候,或许一切还好,日子如常般,若将来需要人,那不知道谁会去。想想,就感觉悲凉。可我奶奶那个时候,她被锁在屋里,病的呻吟都没有听到时,二爷到死是否想过自己做得对不对呢?
6 楼        文友:生米        2022-12-05 13:14:23
  二爷
   看完静雪这篇文章,我的脑子里产生了有二个思考,一是想着,二爷包括二爷的老婆和他的二个儿子咋就这么的烂呢,二是想着,静雪在提笔写出这些文字前的那种内心的纠结,毕竟,二爷是你父亲的亲哥哥,剖析他是伤着骨头连着筋!
   其实啊,我对这个二爷和二娘的了解,在静雪的《钥匙》一文里,我就有了察觉到,他们不但有对奶奶不孝,而且还整日里想要霸占你们家的房子。
   在农村,仗着家里有二个儿子,看不起纯女户真的是大有人在,他们在兄弟妯娌面前的那种优越感,有时真的会让人气得吐血。
   二爷势利,也没有主心骨,他以为静雪家里没有男孩子,就堂而皇之的想要侵占起你们家的财产,还公然的领着儿子来你家过户,这是把你们四姐妹当什么了啊,难道你爹娘生下的你们四个姐妹,将来还会不及一个侄儿子好,真的是可笑至极,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好心。特别后来这件立碑的事,本来就是你父亲和二爷还有其他几兄弟都商量好了的,却中途被二爷家的说别立就不立了,这算是哪门子事啊,这给祖宗立碑,难道还可以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
   唉,静雪父亲摊上这样一个亲兄弟,也算是一辈子的有苦说不出,现如今,静雪将这些往事记录下来,也算是给你父母之前受到的委屈的一种安慰!静雪,你搁下笔,也就放下心了!
回复6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7:59:24
  谢谢生米姐姐温暖留评,您说的很对,写这篇文章,无疑是将内心中很多已然尘封的往事,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将其中的骨血袒露,去理他们的脉络。但我总想通过书写,给自己一个彻底放下的理由。显然,我做到了。毕竟,房子还在村庄,静静地守护着我们的往昔,毕竟,我们亲爱的父亲,已经被我们留在这里,永远回不去他热切守望了半个世纪的故乡。
7 楼        文友:上官风        2022-12-05 17:02:27
  看完这篇文章,免不了让人唏嘘一声,“我,我们一家”对于二爷的态度?正所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指责。纵观二爷七十七载的一生中,我想唯一值得他骄傲或者是他被值得称颂的,便是他的“抢菜刀磨剪子”:“为了抢占有利地位,二爷清晨出发,憋着肚子熬到集市散了才吃饭。”二爷身上是有值得让人尊敬的地方的,但?我对文章中的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二爷跟别人家就是借,和我们就是要。”二爷,究竟是“贪小利失大礼”的。
   这篇文章,虽然作者对二爷有着很大的不满,但整体上还是秉持客观公正态度的:摆事实、列道理,任凭读者去判断。欣赏了
回复7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8:06:27
  谢谢亲爱的小风温暖留评,书写二爷也是像放下很多过往,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手艺人,在那个领域他真的获得了成功,并以此养家糊口。但就是在很多事情上,听这个的,听那个的,就是不愿意听父亲的,他总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就是很大的优势,殊不知,到现在还有一个打着光棍,居无定所。
8 楼        文友:梅子青        2022-12-05 18:26:11
  ?作者回溯旧时光,心里有许多不平。我理解写出来是为了释放,目的是放下过往达成谅解。二爷生活在那个年代,没有读书,从未走出乡镇,认知水平受到很多限制。也确实如文章中表述的那样,无论大爷、二爷,还是四叔与无法与当过兵,在外工作的父亲相比。他们观念陈旧、目光短浅、不慈不孝。从作者的文章中,也读出现象背后深刻的社会、家庭原因。有了这样的认识,相信作者应该很快就能释怀。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回复8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5 18:55:07
  谢谢亲爱的梅子姐姐温暖留评,其实真的就是如此,二爷确实没有受过教育,当过兵,他思想里被灌输的愚昧,始终主导着他的言行举止。总感觉可悲,牵连着相同血脉的人,一起在凄惨的深渊,无法自拔。还好,父亲有他自己的坚持,我们姐妹也主导了家族的命运。故而过往均是烟云,书写以放下。
9 楼        文友:沙场秋点兵        2022-12-05 20:13:39
  回忆过去,不是为了追悔它、赞美它、诅咒它,而是为了让我们重新的认识它。作者一篇旧时光里的记忆,钩沉出一段过往、一段人生、还有一些人。 文中的一家人,同在屋檐下、一母生。然,脾气、秉性、为人处世各不相同。大爷二爷的薄凉的人性和三叔的有情、有义、有担当,形成了相明的对比。曾子曰:“人而好善,福虽未至,祸其远矣”。善良的人,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而心术不正、遇事投机者,往往会得不偿失,这或许就是天道使然吧!
回复9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37:29
  谢谢亲爱的兵哥温暖留评。是的,如果书写是为了怨恨,那么就失去了书写的意义,偏离了书写的初衷。就是为了像重新认识一下那个在记忆中并不喜欢的亲人,而将很多过往放下,才有了这篇文章。书写的过程并不顺利,我发现,其实我们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当父亲带着我们离开家乡,家乡的很多存在,就与我们无关了。
10 楼        文友:石语        2022-12-05 20:19:54
  一篇长散文不知不觉读完了。不知道对文中的二爷该说些什么。坏人算不上,就是糊涂吧。然和糊涂人一个锅里刷稀稠可真是让人头疼欲裂的事,——不知好歹啊。读此文,让人惊醒,让人思考。这么头疼的人和事,真真表达得无奈又节制,人物形象很鲜明。一篇成功的散文,赞!
回复10 楼        文友:静雪        2022-12-06 19:39:59
  谢谢亲爱的石语姐姐温暖留评。这篇文章书写时,我原本想三千字左右结束,但写着写着,就成了现在的篇幅。我想,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来书写他,那么长点久长点吧。毕竟来说,一幕场景一幕场景的重现,又让它远去的过程,对于我父亲,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用了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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