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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碧海吴钩传(四十六) ——第四十六章塞外风霜家万里,望中愁。楚魂湘血恨悠悠


作者:袖手风云 秀才,2640.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047发表时间:2010-03-15 23:36:34

祁寒和林芜衡听阿絮说到阿越说出一句话来,令她吃了一惊,忙问道:“是什么话?”
   阿絮道:“阿越对我道,韩滶不经意间还曾问她知不知道秋声刀放在哪里了。”祁寒道:“不经意间?我料他道别是假,一番苦等却只为了这一句话!”林芜衡道:“韩滶提起秋声刀,阿越没有起疑吗?”
   阿絮道:“当时阿越自是看不出韩滶的意图,但她心中也微微楞了一下,便问韩滶为何要问秋声刀放在哪里?”祁寒道:“那韩滶是怎么说的?”阿絮道:“韩滶倒是没有任何掩饰,只直说他要把秋声刀拿到手。”祁寒道:“他倒爽快。可如此一来阿越岂不是更要怀疑他了?”
   阿絮道:“韩滶既然能说出这话来,自然是早有应对之法了。他说他此一去,路上必然颇多风险,又有那么多江湖中人想杀他,若没有秋声刀在手中,他定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平静度日的地方,更不能平平安安地回来接阿越。所以他才想把秋声刀拿来,不过也是暂借一时,等他和阿越在一起后,便把秋声刀还给络藤山庄。”林芜衡道:“果然是好说辞。阿越可相信了这番话?”
   阿絮叹道:“那番情景之下,阿絮如何能不信这话!她便将我们要把秋声刀沉入那水塘中的事告诉了韩滶——我听到这话后,情知不好,却又不能责怪阿越,又不能将立即便将此事点破,只得将又安慰了阿越几句,让她好生休息着。便匆匆赶了过去——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祁寒道:“韩滶必是半刻也没耽误,一知道秋声刀的下落,便立刻到水塘里寻去了。”阿絮道:“眼下秋声刀又落入韩滶手中,再想找到他将秋声刀追回却是万难。”林芜衡道:“那可如何是好?”
   祁寒寻思片刻,道:“我明日就起身去杭州府,一来去看看柳聚君让武林群雄在杭州会集到底是为得什么。二来也顺便探访一下韩滶的下落。”阿絮道:“我与你一起去。”祁寒道:“可是你的伤……”林芜衡道:“阿絮的伤再将养两三天便可痊愈了。我看莫如这样,祁师兄便干脆等到三日后再动身,你们两人一起走,路上也好互相照应些。”祁寒略一思忖,便即答应下来。
   阿絮道:“林姊姊你呢?”林芜衡道:“我离开家中这么多日子,多是你替我在娘面前尽孝。此刻她孑身一人,我自是应该留在此处好好照顾她。”阿絮道:“你说得是。”三人又计议了一番,商量已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祁寒便又在络藤山庄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阿絮好生将歇着,又有林芜衡开的药方调理,内伤都已好清了。许镜从林芜衡那里知道了阿絮的身世,对阿絮又是歉疚又是感激,便将阿絮和阿越都认做了女儿,有三个女儿在一边相伴,许镜的心情却也渐渐好些。祁寒看在眼中,心里自是欣喜。祁寒又教了吴儿小信小义基本的入门功夫,三个孩子平日里虽然打打闹闹,学武时倒认真,三日下来,便把入门的功夫学了个大概。
   到第四日早上,祁寒和阿絮收拾好行装,许镜领着众人将他们送过了小桥。祁寒和阿絮与他们挥手做别,许镜心中不忍,只道:“你们路上小心些……”眼圈一红,便说不下去了。吴儿小信小义站在祁寒面前,一改往日里嬉笑顽皮的模样,一个个红着眼睛,只舍不得让他走。祁寒叮嘱他们好生练武,又嘱咐一旁的林狄照顾好他们。
   林芜衡走上前来,递给祁寒和阿絮一人一张面具,道:“你们戴着这面具,路上也少些风险。”祁寒和阿絮依言戴上,转瞬之间,便面貌大变,又都长了十多岁,仿佛一对中年夫妇。林芜衡又递给阿絮一个小包袱,道:“这是我配制的一些丹药,治内外伤的都有,你们带着。”阿絮谢过林芜衡,接过来收好。
   林狄将手中牵着的两匹马的缰绳交给祁寒和阿絮,两人翻身上马,对着众人道声:“珍重!”便向前驰去。
   一路上,两人行得不甚快,只觉迎面清风送爽,沁润心脾,不多一会儿,胸中的惜别之情便都冲淡了些。祁寒向阿絮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上牵牛山前,我对你说过什么?”阿絮明知他指的是何话,却仍道:“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
   祁寒道:“我说,等给你医好了伤,我们便并辔齐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你不记得了吗?”阿絮笑道:“谁要和你并辔齐驱!你若追得上我,我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呢!”说着双脚轻轻一磕马腹,那马便向前蹿去,顿时把祁寒落在后面。祁寒笑了一声,道:“待我追上了你,看你怎么说!”说着催动马匹,往前追去。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疾行,只些许工夫,便已来到了玉阶镇上。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景象。吴府那儿的废墟处,除了些孩子在上面嬉戏,已很少有人围观了。但路人走过时,还是朝废墟处指指戳戳,不知在说些什么。
   祁寒和阿絮走过那片废墟时,都将马放慢下来,阿絮又向那废墟场上望了两眼,却又担心左近仍有断云岭的人,驻足久了,会让他们注意,也不敢久待了,便又向前驰去。待出了玉阶镇,又行两三里路去,祁寒怕方才见到的情景又引得阿絮伤感,便道:“你若喜欢原来的吴府,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想法再依原样再盖一座就是。”
   阿絮朝祁寒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宽解我。我没什么。只是看见那儿,不免又想起些往事罢了。”祁寒道:“上次回络藤山庄前,我也进你们的吴府去看过一次——只不知好好的一座宅院,怎么会有鬼宅这样的名字?”
   阿絮道:“起先是我爹娘、兄长相继而亡,镇上的人不知就里,只道是宅中闹鬼所致,这才传出鬼宅的名号了。”祁寒道:“但镇中好象也有不信这事的,我听五味楼的掌柜说,曾有一个叫刘三的,非但不信鬼宅之名,而且还执意要住进去。”阿絮道:“那刘三并非不信鬼宅之名,而是另有企图了。”祁寒道:“哦?他有什么企图?”
   阿絮道:“那刘三搬到我们吴府去,只是想看看府中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剩下没拿走的财宝,或是秘藏的金银,好发一笔横财。他倒不是不怕鬼,但与利欲之心一比,这怕便也来得轻了。”祁寒道:“可你爹藏得那一大笔银子可不正在府中,若是给他发现,可不是坏事了吗!”
   阿絮道:“正是。我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有此担心。后来一想,既然我们吴府有鬼宅之名,我何不依着这现成的声势,将刘三吓出去。”祁寒笑道:“那你也是装鬼吓他了?”
   阿絮道:“我倒是没装鬼——只是让他的一些东西平空里不翼而飞,好吓吓他。但他竟还不知害怕,为了找珍宝方便,竟一人住到后园前原本存放货物的小楼上去。”祁寒想起自己曾失足掉进去的那座小楼,便道:“我知道那座小楼。”
   阿絮道:“我见他睡在那儿,便每晚伏在屋顶上,揭开瓦来,从空隙中以内力将他的名字送到他耳边去。那刘三本就有些胆寒,每晚都点着蜡烛才敢睡觉,我正好能看见他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来,只等他一睁眼睛,我就不喊了。几天下来,他不仅筋疲力尽,而且胆魄俱失,再不敢住下去了。”
   祁寒笑道:“原来如此,我在那小楼的地上还看见三个‘鬼’字,也是你吓他的?”阿絮道:“是他自己写的。那刘三硬撑了五天,到了第五天晚上,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他的家人闻声赶到楼上,待刘三见到他们时,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地板上写了三个‘鬼’字。如此情形下,他们一家哪还再敢久待,连忙就搬出去了。”
   祁寒道:“可刘三搬出去后,不过三天便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暴毙身亡,却又是怎么回事?”阿絮道:“此事却不是我做得了。刘三搬出去后,我自也不会再去吓他。后来我听说了他暴毙身亡的事,便去问林姊姊,林姊姊说这多半是那刘三本就惊吓过度,自以为触犯了鬼类,又逢着雷电交加,以为是鬼来抓他,便惊悸而死了。我听了后,只觉刘三之死与我也有些干系,心里颇是歉疚,便暗中送了些银子给他的家人。”
   祁寒道:“这也不能怪你,只怪那刘三自己贪财罢了。就算再如何受惊吓,若是他心中无愧,却也不会惊悸而死了。”说到此处,忽然又想起那日在吴府中看到的那个如鬼似魅的身影来,心中暗道:“既然那宅中本就无鬼,那身影分明就是人了。可当时阿絮正在络藤山庄,那身影又会是谁?”
   如此一想,正要对阿絮说,就见前面路上有四五个百姓,抬着个担架正急匆匆地往这走。祁寒和阿絮忙勒住马来,让到一边。待那些百姓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祁寒听到他们似是在说“鲁先生”,心中不禁一动,便往那担架上看去,只见那担架是用两根粗树枝做成,上面躺着一人,身上多有血迹,紧闭双目,也不知是死是活。
   祁寒下得马来,几步走到那几个百姓的面前,抱拳道:“这几位大哥请了。请问你们这是要到何处去?”那几个百姓停住脚步,其中一个樵夫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祁寒,道:“我们要将这人抬上牵牛山去,找鲁先生医治。”
   祁寒心道:“当日我毒发昏倒,多半也是被这里乡民的如此送到山上去了。只是林师妹已不在牵牛山上,他们此去,自是找不到她。岂不是要耽误了担架上这人性命?可若告诉他们林师妹在络藤山庄,便会被断云岭的人知道风声,那林师妹她们便危险得紧了。”想到此处,便觉一阵踌躇。
   此时阿絮也已走了过来,对那几个百姓道:“不知这人是受得是何伤何病?”那樵夫道:“这位大姐问这般仔细做什么!你们不要多说了,快闪开路去,我们好将这人送到鲁先生那里。”
   阿絮道:“这位大哥有所不知,我们也是去牵牛山求医去的,方才到了山上才知鲁先生并不在家中,而是出外云游去了。”那樵夫听了惊道:“这可如何是好,可不要耽误了这人的性命了吗!”
   祁寒道:“难道镇上只有鲁先生一位医生吗?”那樵夫道:“医生倒是还有几位,只是手段都没有鲁先生这样高超。这人的伤势这样重,若不是鲁先生,旁人多半也救不了他。”
   阿絮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你说给我听,我这还有些朋友送的灵丹妙药,说不定可以救得了他。”那樵夫叹了一声,对那几个同伴道:“鲁先生既是不在,我们赶过去也没有用,先把他放下来吧。”几人应声将那担架放下。
   那樵夫又对阿絮道:“其实这人到底受了何伤,我们也不知道——今日一早我去山上打柴,走到山谷中时忽然看到树丛中躺着一人,身上满是血迹。我吓了一跳,又不知他死了没有,便将手探在他的鼻下,竟还微微有些气息。我这才跑回去喊了几个人来,将他抬了出来,要将他送到鲁先生那儿去医治。”
   祁寒听了这番话,便走到那人的身边蹲下,伸手掀开他的衣服,只一见,便惊呼出声来,只见一道大血口子横贯他的整个腹部,伤口极深,皮肉都翻卷过来,那伤口也不知有多少是时日了,竟已微微有些发臭。祁寒一见那血口子,猛然想起什么来,心中不由一惊。
   那樵夫见祁寒如此神情,忙问道:“怎么,这人救不得了吗?”祁寒稳了稳心神道:“救得——只是我忽然想起此人乃是我的一位故旧,这才如此惊讶。”那樵夫笑道:“原来是你们认识,这倒好极了。”阿絮走过来看了那伤势,对那樵夫道:“这位大哥,这左近可有河水,得把这人的伤口的清理好后,才能敷药。”
   那樵夫一指路的左首道:“往这走不远,就有条河,我们领你们去。”说着,又和另几人抬起担架,往左边去了,祁寒和阿絮牵着马跟在后面。阿絮小声问祁寒道:“你真得认识那人?”
   祁寒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人,可我认识他身上的伤痕。那伤痕与朱青和林师伯所受的伤痕相类。”阿絮道:“你是说——”祁寒点了点头道:“秋声刀!”
   阿絮道:“难道是韩滶下的手?”祁寒道:“我也不知。可秋声刀在他手中,十有八九便是他做得了。只是受伤这人是什么来路呢?莫不是断云岭的人,要去夺秋声刀,反给韩滶伤了?”
   二人正说话间,已来到了河边。祁寒和阿絮谢过那几个百姓,祁寒又掏出银子来,要酬谢他们,那几人推辞了半天,方才勉强收下了。那几个百姓家中都有事要忙,便告辞而去。祁寒走到那人身旁,只见阿絮撕下一段衣襟,在河中沾了清水来,正替那人洗拭伤口。待将伤口洗尽,阿絮取出林芜衡送的伤药,敷在那人的伤口上,又将伤口包好。
   此一番忙下来,那人却仍昏迷未醒。祁寒把那人扶起,双手贴在他背心上,将内力输了进去。过了片刻,那人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来,目光却仍有些涣散。祁寒见他醒了过来,这才放下手。阿絮见他仍是没什么气力,象是饿了几天的模样,便从马上取了些干粮来递给他。
   那人接过干粮来,却似乎连咀嚼的力气也没有,费了半天工夫,好容易才咬下一块来。如此吃了两口,又歇了半晌,眼中渐渐有了些光彩,便拿起干粮大嚼起来,不过片刻,便将那块干粮吃下肚去。那人又趴在河边猛喝了一通水,勉强翻过身来,一摸自己腹上的伤口处,却见已包裹好了,挺身便要站起,但究是腿上无力,竟站不起来,只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祁寒自小在北方长大,听惯了北音,只一听他说话声音,便觉熟悉,问道:“你是从北方来的?”那人道:“正是。在下周振武,是河间府百胜狮子柳傲柳老英雄的门下弟子。”祁寒在家中时,也曾听祁雁声说起过柳傲的名字,知道柳傲也是爹的知交好友,便道:“原来是周大哥,只不知你到南方来,所为何事?怎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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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祁寒和林芜衡们当心秋声刀又落入韩滶手中,却果然可能。祁寒和阿絮追寻而去,要实现“并辔齐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梦想,又遇周振武,得知祁寒之父与鞑靼比武,旷世难逢,却在舍命获胜后中毒身亡。描写生动,引人入胜。期待后续。【编辑∶晋忻李】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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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晋忻李        2010-03-15 23:40:25
  大家风范,问好学习啦!
晋忻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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