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年龄的秘密(随笔)
年龄里保存着青春的密码,多少人都在用心解密。
一
围绕女人年龄的对话,即使用语再普通,也都是精彩的。
“呦,你有多大了呀?咱俩还能差几岁呢?”
“哈哈,你先说你多大?”
“我都三十二了呢。”
“那我比你大十岁。”
“有吗?看起来也差不多啊。”
“哪里差不多呀,可差远了。”
这大概是在两个女性之间很常见的一种对话场景,简单的一问一答,除了能够了解到两个人年龄的差异,往往还能感受到两个人情商的不同。其实啊,女人们心里的小九九,大家也都是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有时沾沾自喜,“怎么,我看起来真有这么年轻么?”或者有时也会微微感伤,“我真的有那么显老吗?看来是真的老了呀。”
女为悦己者容,要想让女性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年龄,不关心自己的颜值,我觉得这似乎根本不大可能。在女性的心里,总会在意一些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毕竟在女性的头脑中,感性思维比理性思维更发达一些,而感性思维恰恰是母性的源头,是温柔的始发地,当然也是女性们最可爱的特点之一。即便是有一些女性朋友,外表看起来可能略微显得粗糙一些,性格也是大大咧咧,有着比较男性化的外形气质。可往往越是这样的女性,当她面对别人的赞美时,偶尔一瞬间,展露出那么一点点羞涩的表情,反而更加令人着迷,更加触动人心。那一刻的美,会让见证者和她自己的心里,都要发出一句由衷的感叹,“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啊!”这大概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女性魅力吧。
在我身边就有一位这样的女性朋友,人长得高高大大,体型很壮实,脸型也是属于比较端庄大方的脸型。可是某一天,我忽然发现,她竟然纹眉了,纹了两条比较修长纤细的眉毛,乍一看起来尤为显眼。起初还真是有点看着不太习惯,但是看久了,也就越看越顺眼了,仿佛是看到田野里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别有一种粗粝的风情。
人们都说啊,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可我倒觉得,这个秘密根本就是个想藏也藏不住的秘密。因为一个人的年龄,不仅写在她的脸上,她的形体上,还写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即便是再用心的保养,高级的妆容,名牌的服装,总也无法完全遮挡岁月在我们身上雕刻出的细细碎碎、点点滴滴的痕迹。
我曾见过这样一位美人儿,一头闪亮的银发,红润的脸庞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笑意盈盈。她身穿一袭白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扎眼的红色围巾,微胖而挺拔的体态,步履匆匆穿行在医院的大厅里,她走起路来像是带着一阵风。这一直是留在我印象中最美,最“年轻”的女性形象。当年遇到她时,我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学生,我是去一家军医院探望病人,偶然遇到了这位行色匆匆的医生。没想到,这亮眼的一幕,却让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一眼万年”。真的是毫不夸张,直到今天,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当我再次想到与年龄相关的话题时,这位军医的形象依然在我的脑海中,无比清晰地闪现着。这让我更加确信,所有令人心动的美,真正的“年轻”,从来无关乎年龄,甚至无关乎样貌,而是一种生活姿态,是一种人生韵味。
二
人人都希望自己青春常驻,但岁月往往毫不留情。岁月是最精致巧妙的雕刻家,他挥洒自如地在每一位过客身上刻画着标记,对谁都不徇私情。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染上了一层秋霜。洁净的脸庞上,也增添了一些斑点和细纹,体力和精力都变得不再那么随心所欲了。这些初老症状,总是会让人感慨万千。尽管我们自己嘴上常常念叨着,“真是老了老了”。其实心里却又巴不得别人说自己,“还不算老,看起来还很年轻啊”。即便明知道这可能不是真话,但说也无妨,反正女性朋友们大多数人潜意识里就是爱听这样的话。然后,我们也会慢慢说服自己,要开始养生了,吃饭要做好合理搭配,饮食要有所节制,尽量要早睡早起,更要锻炼身体。总之,我们时常要努力忘记自己的“真实”年龄,靠着穿衣打扮和言行气质来表达和展现我们的“秘密”年龄。
明知道年龄是一个想藏也藏不住的秘密,却又要试图藏起这个藏不住的秘密吗?我觉得是这样,这是女性的小心思,看似矛盾却也不矛盾。因为岁月无情人有情啊,尽管岁月的风霜任谁也无法阻挡,但阳光的心态同样所向披靡。我们并不是要去和岁月争长论短,而是要与时光握手言和。以淡然处之的心态,接受岁月赠予我们的一切礼物。此时我们便会忽视了自己的年龄,当我们自己不再纠结于自己的年龄时,别人同样也会忘记了我们的年龄。那么,年龄就不再是一个标签,而只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最近看了一期电视综艺节目,节目中请到了几位知名的香港艺人,都是我们当年很喜欢的明星。节目中恰巧也讨论到了关于女性年龄的话题,有一位四十岁的演员,她看上去还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个问题,引起了场上的一些争论。惠英红老师的观点认为,做为演员,什么年龄就应该有什么年龄的样子,不要去刻意追求所谓年轻状态,要顺其自然,进入角色,这样戏路才会宽广一些。赵雅芝老师的观点则认为,显得年轻,并不是人家刻意装扮出来的样子,接受自己这样的状态,才是真正的顺其自然。我个人是倾向于支持第二种观点的,虽然两位老师的点评各持己见,但其实我们都无法完全脱离个人经历去谈论观点。我觉得好的演技和好的形象气质,都是演员的一种资本,本质上与年龄无关。
年龄的秘密,本来就是个无法隐藏的秘密,我们看到的她是什么年龄的样子,就是她最真实的样子。而刻意去装老或是扮嫩,都无法逃脱观众的法眼。当然做为演员,有时确实需要用演技和妆容去塑造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人物形象,但是无论再好的演技,过于突兀的扮嫩还是会引起观众的不适。换句话来说,就是看起来年轻,应该是得体适度,内外兼修的一种状态,而不应该是完全靠“演出来”的年轻,这样才会不着痕迹,令人舒适。在我看来,综艺节目中被点评的那位女演员,在面对两位老师的点评时,表现得落落大方,毫不矫情,这就是得体适度。她看起来年轻的状态,就显得很自然,这大概就是“年龄的秘密”的真实写照吧。
三
有句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人生的大舞台上,如何塑造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怎样的自己,这是我们终其一生的研究课题。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年龄的秘密,其实本来就是个无所谓的秘密,是个可有可无的秘密。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静观窗外云卷云舒。”心态阳光一点,得失看淡一点,顺其自然一点,每天有个好心情,这是青春常驻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