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散文]记忆就这么漂来漂去
记忆是一座城,城是陆地上的岛,岛是海洋中的伤疤。伤疤是记忆里的楚痛。
——题记
记忆是一座城。我背负记忆的行囊,连同自己的城一起行走,在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之间迁徙。在某个陌生城市的地铁口,有人走进或者走出我记忆的城。我没有阻挡,也不必阻挡因为那些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正如我可以自由的出现在别人的城市。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记忆的城,又不停地行走在别人记忆的城。
我把那些记忆像是童年过家家的玩具一样,藏了又藏,生怕把他们弄丢了。或者别人从我的身边把他们带走。我把他们藏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里,然后扣上了坚实的锁,然后把它们埋在城的下面,然后携带自己记忆的城逃离。可是后来,我把钥匙丢在了行走的途中,再也没有办法打开那些记忆的匣子。
城是陆地上的岛。
如果陆地可以移动,那么城便是陆地上的岛。这样的岛。我们这些穿梭流动的人群便是陆地上的海,那么城就是海上漂浮的孤单的岛屿。
我们背负记忆的行囊,在各个城市之间穿行,那些轨迹便如同海上的航线。我说城只是我们漂泊的驿站,就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锁住航海者的心。他们永远只是抵步,征服,然后离开。我进城,然后在城里面成长,熟悉认识那些与我呼吸相关的人。可是我知道,。我们终究都会离开城,然后继续寻找,寻找新的城堡。我们都是永远的逃荒者,谁都有卑贱的出身,谁都有琐碎的生命。那一座座废弃的城池连起来便是我们的逃亡史,也是这个世界的文明史。
只是,我一直在想,那座最后的城,她太令我失望了,我甚至都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为自己挖掘好了一道安息的坟墓。她却毫不犹豫地将我扔了出来。我看见城,开始像我印象中的岛,荒凉,我无处逃生,像是被弃于海中的人,到处漂泊,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无法找到登陆的岸。
岛是海洋中的伤疤。我望着渐渐靠近的海水想要退却,那个女子却说:不要担心。海洋漫过来,只是想要覆盖它,使它再度平整,光滑。所以,请不要害怕!岛是一朵海洋中绽开的伤花,伤花绽开,海洋此起彼伏地冲刷。像是一场盛大的演出。然后我看见岛被海洋漫了过去,平整,光滑。我想你那个消失在沙漠中的楼兰古国,它像是一座岛在沙漠中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生的痕迹。我在想,假如有一天,那些岛被海洋抚摸之后平整,要不是因为行船触碉,我们还会记起他们吗?
岛,时间在上,水在下。岛也是一种时间的状态,它是旅途的过渡状态,一种抵步,一种离开,送走一些人,却在等待另外一些人。它是海洋的伤疤,海洋的灵魂。不是水,也不是陆地,不是属于此岸,也不是属于彼岸。一个海洋的第三条岸。就像我们的伤疤。疼痛已经结束。新的皮肤还没有生长出来。你在你身体上牵连,似乎没有感觉,但是你若是想及早地揭开伤疤,那么就会越发的疼痛。
伤疤是记忆里的楚痛。我最终还是从记忆又回到了记忆。这是一次思维的旅途。从记忆到城,又从城到岛,从岛到伤疤,从伤疤有回到了记忆,这样的旅途漫长而无可归依,我一颗漂泊的灵魂一直在过渡,陆地与海洋之间迁徙。我的已经在这个冬季纠缠。
我在城市五楼之上,看着这个冬季的天空,仰望那些过往的种种幸福。校园里的灯,一点一点的昏黄。天空被记忆染醉了,却又被凛冽的风吹醒。我的手指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会烂掉,我的嘴唇再也温暖不起来。我的血管被阻塞,我手指冰凉。再也写不出温暖的文字。我的记忆却在这个冬季就这么的漂来漂去。如果风可以停下来,可以让你们看见我的记忆,如果我的思念不在疼痛。我的文字不再冰凉。我想带着记忆的行囊去找你,可是记忆是城,城是陆地上的岛,岛是海洋里的伤疤。我不想带伤疤去行走,因为伤疤是我记忆里的楚痛。我是不是陷入了记忆万劫不复的泥沼。记忆在漂泊。我却无法自拔。
记忆,纠缠,永无止境地漂泊,记住的,遗忘了。
他说,记忆才刚刚开始,忧伤竟然已经如此浓烈。
她说:自己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要去寻找记忆的光明。
我说:我希望记忆一直在我的身边,漂来漂去,就像旋转一样轮回,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