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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宁静】满面春风地来了,又黯然神伤地离去(散文)


作者:孙兰茂 秀才,1596.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10发表时间:2023-02-03 10:15:52
摘要:以前人家之所以与你沟通、交往,那是因为在你走狗屎运的时候,人家“逗你玩”的。当你真的显露出与之势均力敌的时候,人家就会毫无情面地与你挥手“再见”。

不幸的人生会表现在许多方面:天灾人祸、贫穷、疾病、职场坎坷亦或是矛盾纠纷,等等;人也会走出低谷,一夜之间步入坦途:或是有了称心如意的工作,或是寻到了新的生财之道,或是娶到了旺夫相极强的媳妇,从此心想事成,等等。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变,是世界的本质。同样道理,人的命运也会变。
   世上流传着一句俗语,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通常情况下,此说具备一定的真理属性,很少有人对此说三道四。可是,在现实生活中,由于人的智商在不断地提升,认知在不断地飞跃,此话就会让人觉得非但不像是真理,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与人所表现出的行为举止背道而驰。
   记得小时候,我未被推荐上初中,心里悲愤交加。可当我的家人去询问情由时,负责招生的人竟恶狠狠地说:“升学是不按成绩的。越想上,越不能让上。”当我被迫留了一级,到了升高中时,仍然未被推荐上。个别上了高中的同学就追着我说:“咱不上高中吗?你成绩好有什么用啊?”
   恢复高考以后,我连续复习两年都没考上。有的人就当着我的面不怀好意地说:“考不上不要紧,你会蹲级、蹲级、再蹲级,什么时候考上什么时候算。”那意思就是,你根本就不可能考上。也有的人说:“你不是上大学的料,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曾经工作的企业因在市场竞争中濒临倒闭,我和老婆下岗后,便以做生意维持生计。期间生意亏本,向亲朋借了一些钱。因不能及时还上,有的要债人就冷酷地说:“本来不想与你要钱的,因为看你不行了,才向你要的。”更有甚者,老家一个原本没什么来往的人,却经常来我家里闲聊。他志得意满地说了一通自己混得如何如何的好,子女如何如何的争气后,便幸灾乐祸地接着说:“你一下岗,就做不成领导了。不当领导,也就没什么权了。没想到,一个上过大学的人,竟会混到这个地步。以后再想向人家借钱的话,你就是从咱村庄西头,一直走到东头,恐怕连五十元钱也借不出来。”
   形形色色的人等,为什么不畏旅途劳顿,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可这种关心,常会使我产生如鲠在喉、味同嚼蜡的感觉,我想一吐为快,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人在人眼下,岂能不低头?面对此处境,我只能强行忍受类似于颜回“唾面自干”的羞辱,只能苟延残喘地往前混。
   天道有轮回,严冬过后必是春。已近天命之年的我,为了生存,我在远离故土的城市,“厚颜无耻”地参与了会计电算化的考试。监考老师笑着问我:“你是送考的吧?”我强打精神地说:“我有职称证书,考一个会计证,应该不难。”听了我的回答,监考老师不置可否地瞟了我一眼,便背起双手飘飘然离我而去。看样子,他肯定认为我参加考试,就是一个笑话,或是一个灰暗的恶作剧。可没想到的是,考试成绩出来以后,很多年轻人都气得捶胸顿足,而我却偏偏全科通过了。有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当时,我也认为,我真的很辣。
   因有了一技之长,虽然做的是给企业打工的工作,我倒觉得蛮知足。
   泰山压不住时运,“福有双至”。我在城里有了稳定工作的同时,老婆在老家乡镇上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加上两儿子长大成人,都在城里扎了根。慢慢地,家庭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穷苦的日子远去了。
   社会在向好发展,全民奔小康,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了。买房、买轿车、在老家建别墅已不足为奇。亲朋之间都在铆足劲儿地往前赶,唯恐落在了别人的后面。可不尽如人意的是,仿佛一夜之间,人们的亲情、友情以及相互之间的体贴、关爱,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改革开放前的乡下,庄户人吃饭用的是粗瓷黑大碗。谁家做了诸如面条、水饺、猪肉一类好吃的饭菜,都会给知心的左邻右舍送去一碗。乡下女人裹着小脚,端着一碗饭菜,小心翼翼地走在高低不平的泥土地面上,不能不让人为之动容。
   一只粗瓷大碗,承载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令人铭记于心的乡愁。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再不见了游走于邻里之间的粗瓷大碗了,再不见了邻里之间敞开大门闲聊天的情景了。没想到,乡下人都一下子变成了城里人。各家都是大门紧闭,鸡犬之声不再相闻,亲朋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村庄变得寂静,变得没有生气、没有活力。闲来无事,在村庄里走一走,很难见到与你打招呼的人,更难见到坐在路边侃大山的人。
   人们都在挖空心思地想法子怎样把自家的房子盖的高一点,再高一点;挖空心思地怎样把银行卡上的钱,存的多一点,再多一点;挖空心思地揣摩亲朋好友的生财之道,以便弯道超车。于是,大家都去城里打工了,都去外边做生意赚钱了。谁还有闲心思送你一碗美味佳肴啊?谁还有闲心思陪你海阔天空地聊天啊?
   前年,一个与我相处甚密的人,给我打电话。当聊到我买了一套二手房,准备退休后在城里养老时,他随便敷衍了几句后,就把电话挂了。我以为信号中断,便再次拨打。可连续打了几遍,却再也没能接通。这样一来,我和他的关系基本上就画上了句号。去年冬天,我回老家,在哥哥家里又见到了这个人。见了面以后,我仿佛见了一个陌生人,那情景显得非常尴尬。
   还有一个比我大七八岁的发小,因为心气相通,观点一致,我们一直都无话不说。可是,近些年来,他儿女们都混好了,他的话风就转变了。与他在一起,他总是谈论东家长西家短,总是张三家穷困潦倒,或是李四家缺儿少女。这样的谈话,本就索然无味。可他一再地对此津津乐道,便逼得我不得不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电话里聊了一句买房子的事,不知道动了他的哪根神经。不想搬弄邻里间的是是非非,何错之有?由这些鸡毛蒜皮引发的情感破裂,是实属让人费解的怪事。看起来,以前人家之所以与你沟通、交往,那是因为在你走狗屎运的时候,人家“逗你玩”的。当你真的显露出与之势均力敌的时候,人家就会毫无情面地与你挥手“再见”。这里有难以启齿的意蕴,也有心底里见不得光的阴暗。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朋友变少,不是因为人至察无朋,也不是清高。而是因为你的踔力奋斗,显现出了有出人头地的苗头,才使人生厌、不安,才使人与你成了路人。
   人有喜庆,不可生妒忌心;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心。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富贵贫贱、时运起伏,是生活常态。没有永远的饥寒交迫,也没有永远不散的宴席。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人有感情,讲礼节、懂规矩,而动物则往往表现得冷酷无情。人如果忘记了祖训,践踏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的底线,为了蝇头小利,或为了比拼所谓的光鲜、靓丽,而争斗得死去活来,与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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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文把中国几千年来人们骨子里那点儿略根性展现得一览无余,很现实,也很犀利。这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或者说代表了一大批人的亲身经历。作者上初中那会儿并不是以成绩来决定的,到了升高中时,依然领教到了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不良社会风气。一路磕磕绊绊走来,作者最终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也正如这篇文题目所述:《满面春风地来了,又黯然伤神地离去》。对于作者的经历,我是深有感触的。不过,无论我们身处什么样的社会背景,都要勇敢地去面对,或者都要非常乐观地会接受。只有这样,才有风雨之后见彩虹的奇迹,不是么?【编辑:想飞的企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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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浩渺若尘        2023-02-04 08:22:30
  一篇随笔,将生活中的细节,娓娓道来。向老师问好,立春快乐!
浩渺若尘
回复1 楼        文友:孙兰茂        2023-02-04 11:11:08
  谢谢浩渺若尘老师的阅读、点评。祝你立春快乐!
2 楼        文友:红尘花瓣雨        2023-02-06 09:04:18
  文中的一些观点,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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