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小蒋戒酒(散文)
许是遗传的因素,小蒋的太爷就能喝酒,在村子里有一号:“蒋一瓶。”到了小蒋爹这辈子,喝得更猛,凡是有喝酒的机会,一瓶酒一点都不打怵,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那样子像口渴的人喝凉水,不费吹灰之力,眨眼功夫,一瓶酒见了底,故人送外号:“酒仙。”十里八村没人喝过他。
小蒋喝酒的经历,是从上大学开始的,室友们巧立名目喝酒,什么老乡聚会,考试过关,过生日,处女友……喝起来没完没了,昏天黑地。大学三年,小蒋练得刀枪不入,力拔头筹。
大学毕业后,小蒋在一个合资公司上班,由于业务熟练,很快被提拔为部门经理助理。企业业务量大,应酬多,小蒋的酒量得到了空前的发挥。
一次上级部门来检查工作,董事长不敢怠慢,订了酒店,找了几个能喝酒的陪酒,还特意点将,让小蒋陪酒。
得到陪酒的通知,小蒋受宠若惊,特别兴奋,特别激动。在这样重要,关键时刻,董事长能想到他,给他一次机会。他摩拳擦掌,决意要全力以赴,好好表现。
晚宴好生丰富,酒桌上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用董事长说,小蒋一杯又一杯敬酒,敬上级领导,敬董事长,敬同事,敬得在座的人都心花怒放,喝得舒舒坦坦,酒桌上一片叫好声。
上级领导满意而归,董事长长更是一脸的灿烂,拍着小蒋的肩膀说:“好样儿的!”董事长两眼灼灼地放光,满是赞许。小蒋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为公司里挣足了面子。
由于小蒋酒量好,人品好,业务能力强,公司上上下下都喜欢他,特别是对外应酬,接待客户,更是得心应手。董事长都让他去陪,每次陪酒,都喝出了氛围,都喝出了感情,喝出了效益。喝得很到位,人们都说小蒋不错,这样一来,小蒋成了喝酒陪酒的高手,陪出了名堂,陪出了机遇,受到了器重,最后升职为部门经理。
小蒋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小家庭也幸福温馨。妻子是一个局的打字员,天生丽质,温柔持家。更可心的是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在小蒋的心里,世界上最幸福莫过于这个小家庭了。
谁知道,由于小蒋喝酒,家庭出现了矛盾。小蒋每次应酬完,到家基本都是半夜,到了家人像散了架子一样,有时还吐得一塌糊涂,床上,地下肮脏不堪,臭气熏人。一次,丈母娘来家小蒋竟糊里糊涂跑到丈母娘屋里吐了一地,气得丈母娘拽着妻子连夜走了。
事后,小蒋三顾茅庐,说尽了好话,妻子不依不饶,逼他写下保证书才回家。
小蒋决心戒酒,他在公司里说,自己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胃溃疡,必须戒酒了。同事们都不信他能把酒戒成。还别说,小蒋还戒了酒,一个多月没碰酒杯。
公司里酒局多,小蒋总是想法去躲,可总有躲不过去的时候,小蒋想,躲不过去,就去,不喝就是了。
一次,公司的孙经理倒酒,倒到小蒋这里,小蒋一下子把杯子倒过去,说:我戒酒了!”孙经理挑了理:“蒋大经理,真不给面子啊!我哪里得罪你了?”小蒋心一跳,说:“我真有病,现在用药顶着呢。”孙经理嘿嘿一笑,说:“谁没病?我还脑血栓呢!感情铁不铁,喝酒喝吐血!”说着,给小蒋满上,说:“高岗下坡,后手高一点不就得了!”一仰脖子,干了半口杯。小蒋牙一咬,心一横,咕噜噜,一下子喝个底朝天!
小蒋破了例,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喷着酒气。离啦歪斜回到了家。妻子拿出保证书,小蒋鞠躬道歉,妻子不买账,又跑回了家。
妻子一走。小蒋没说没管,更肆无忌惮喝酒。妻子已经走一个月了,小蒋慌了,好话说尽,忙又把妻子接回来。
一次,又是陪酒,小蒋又喝大了,喝断片了,又吐了一地。妻子见了以死想拼,还使出杀手锏:离婚!
一听到离婚,小蒋懵了,大惊失色。
说实在的,小蒋和妻子感情很好,现在,小蒋房子,车子,儿子,妻子。票子,位子都有了,他很在意这个家,看现在这个样子,妻子要玩真的了!
咋办?小蒋面对两难选择,要戒酒,可能吗?自己也想戒,但不出三天,酒局就找上来,不喝,得罪领导,得罪同事,但不戒酒,就会妻离子散……
谁都不相信,过了些日子,小蒋到底还是戒酒了,而且戒得彻底。他得了胃出血,做了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