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外婆,我想你了(散文) ——我的外婆
2022年还有几天快过年,妈妈给我打电话,看着熟悉的场景我心中还是有一点预感的,当妈妈真正把外婆去逝的消息告诉我时,我心里还是陡然一震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不是説外婆还好么?不是説要等我挣大钱让她享福么?不是説想让我把儿子带来给她看看么?
外婆走了带着满腔的可怜走了,她病倒在床六年,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久病床头无孝子,病倒全是可怜人,想想我始终无法释怀,一心为善的外婆为何晚年如此凄凉,我想这辈子我不会再吃糖心疍了,因为那个煮糖心蛋真正疼爱我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
最近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小时候撒娇亲热的依偎在外婆的胸前,听着外婆讲着那过去的事情,听着听着我睡着了,阳光射在我身上真的好开心好温暖,那是我甜蜜的童年,外婆给了像妈妈一样的爱,那爱好温柔好暖和,像冬日里的暖阳像春天里的微风,花香飘过轻风拂面。
梦里遇到外婆慈爱的给我扇扇子,扇着扇着,那扇子竟有如此魔力扇着扇着我安逸的睡着了,外婆伸出她那双粗糙的大手握住我,就像小时候她用大手扶着我走路一样,我叫了一声外婆,老公叫醒我,我才明白外婆已经不在了,她去了一个没有病痛的天堂,只是那藏在记忆里的思念和失去最疼爱我的人我将如何释怀,人到中年的我不禁潸然泪下,眼泪横流。
我一岁时弟弟了出生了我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外婆是一个慈祥心善的老人,她常穿一身蓝色的衣服,留着齐耳短发,干净利落,对我也是百般疼爱,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会省下来留给我吃,虽然母亲那时候没有给我太多的母爱,而外婆却用她苍老的手抒写着什么叫做“隔代亲”,外婆身体不好常常生病,她习惯早睡但看到瘦弱的我怕我的身体搞坏了强撑着去给我做糖心蛋,我不喜欢吃糖心蛋总是偷偷的把蛋给扔了,很多年后我喜欢上了糖心蛋,再后来我再也不吃了......因为没有人能做出那种味道来了。
四岁时,我看到舅舅在那里喝水,我拿了一个瓦片随手放到嘴边説要喝水,一不小心瓦片吞了下去,外公赶忙去找乡医,我整个脸憋的发紫喘不过气了,外婆吓得够呛,抱着我又哭又撞,乡医来了説没救了,外婆吓得更狠了边哭边跳,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阎王爷嫌我太小不收我吧,我竟然奇迹的缓过来了,医生説是因为我当时已是假死状态身上的骨头都软了所以喉咙里的瓦片掉到肚子里去了,又或是外婆抱着我又哭又跳松动了一下,我又缓过气来了,小小的我靠着外婆那粗糙温暖的大手上我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那个时候我有一种名错觉她就是我的老妈妈。两个月后妈妈来看我,外婆还是哭得不行,那时候我不懂只觉得外婆的怀抱好温暖把我从鬼门关里唤回来了。
六岁时,我生病了,外婆抱着我坐了一夜,外公出去请乡医,医生来了给我打了点滴,迷迷糊糊中,外婆就这样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我拉着外婆的手安心的睡着了,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爱,可外婆却给了我全部的爱。
八岁,我拿了人生中第一个奖状,开心不已,可是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母亲要接我回家了,我赶忙从外婆家躲到了邻居家可母亲还是找到了,我一边哭一边喊着不要回家,那时候的农村都是山路,走回去需要2个小时,母亲拉我走一段我就哭一段,看到外婆也在那里抹眼泪,我边哭边喊“外婆救救我。我不要回家!”“外婆来救救我。我不要回家!”最终母亲还是把我拉回了家。许多年之后,外婆説:“当初错了,我应该陪你一起回去,住一晚上,我再走。”我不曾想一件如此小的事情,外婆却惦念愧疚这么多年。回到家后,每每父母吵架我都会想到外婆,想到外婆家温暖的生活,想到外婆对我的疼爱,想想总能湿了眼眶。外婆,我想你了怎么办?
再后来外婆中风了,瘫在床上不能自理,自古都説好人有好报,可晚年的外婆却没有等来好报,舅舅一个人照顾着外婆,一把屎一把尿,久病床头无孝子。外婆也遭到了嫌弃,外婆悲切的对我説:“佩佩,我怎么还不死?拖累你妈和舅舅小姨她们了。”看着疼爱自己的外婆説出如此绝绝的话。我内心心痛无比,唯有暗自抹泪。
疫情几年我回家看了几次外婆,人不能自理的时候真的很黯然神伤,每次回去看她她都想和我多说几句话,想让她知道还有人在乎她,那时候我多想睡在她旁边,听着她讲过去的事情,用她那粗糙宽厚的手撑抚摸我,让我忘却这人间的心酸,像小时候阳光下美梦里,外婆牵着牛再牵着我,我们婆孙俩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是那是永远的回忆了。如果我是外婆的儿女,我很想在她瘫痪时,来照顾她,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深知这个道理。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的无能为力,我只能默默祈祷外婆的晚年能够幸福一点。
外婆走了,我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如果妈妈跟我説了,别説什么晚上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要见她最后一面,告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外婆去逝的第二天,我和老公都染上了疫病,老公发着烧,我也难受的很,别人都劝我不要去了,可我想去,外婆生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孝敬,死了我也要去给她磕个头,感谢她的养育之恩。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吃糖心蛋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踏进那片我魂迁梦萦的地方了,小黑屋、狗、还有那双粗糙的大手,从此梦中多思念,一觉醒来皆是空,外婆,您走好!下一世我来照顾您。
您长眠,我长念。
2023年2月13日思念外婆匆匆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