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去了趟修武县西村乡金陵坡龙门，有幸参访了当地有名的转泉。
　　 对于龙门，这次算是故地重游。记得五年前的重阳节，曾与朋友到龙门看过红叶，当天回首群山绵延，秋色正浓，黄栌乍红。没想到五年后又一次参访，看来与龙门有缘。
　　 龙门转泉，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同行的王保成说起。从龙门的标识牌附近的岔路口下去，蜿蜒约2.5公里左右，就到了龙门村口。龙门村之所以叫龙门，是因为龙门自然村西北约1公里处有一峡谷，状如龙门，故而得名。村子不大，目前仅有两户常住人家，堪称世外桃源。
　　 下了车，保成带领我们从路旁干涸的小河道里逆行前进。仲春三月，偶见山坡上盛开的桃花、杏花，其他草木依然是冬日的模样。河道不甚宽，无水，满是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头。与其说是河，倒像条沟。走在乱石里，比较费力，生怕跌倒或扭脚。几个人小心前行。我本想寻找肉石之类的奇石带回去赏玩，不料，所见的石头多是极其普通的，没有可观之处。同行的范君问，有没有好走的路？前边带路的保成说，顺河道走最近，两边的小路很少走。就这样，我们在布满乱石的河道里走了将近一公里的样子，也无心欣赏两旁的风景。
　　 没走多远，身上便出汗了。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想起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所描述的：“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为了能一睹转泉的奇观，累点也算不了什么。想到这，不顾饥渴继续赶路。
　　 路上，保成不忘说起转泉的故事，他说转泉很是神奇，并不是每次来都能看到泉水的奇异景象，需要看缘分的，真是妙不可言。他之前来过两次，其中一次就扫兴而归。他这么一说，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不由得加快脚步，奋力赶上走在前面的他们。约二十分钟左右，眼前出现一座耸立的巨峰，保成回头对我们说，看，前边就是小河的源头，水从山西而来，转泉就在巨峰下面。你们看，两个巨峰相持，龙门的叫法估计来源于此。龙门口有一水从山西陵川艾河掌流过，在此处下落成潭。爬上一道天然的石头坝，再走过一段平坦的河床，我们就来到了当地人眼中的转泉。
　　 原来，转泉的奇异景观就出现在巨石下面一个不大的小石潭里。水潭面积不大，目测也就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形状有点狭长，且不规则。石潭积水也不太深，最深处不过两米。由于夏天上面来水长年累月冲刷的缘故，致使水潭坐落在一个大的深凹里，有一小部分水面被石头遮挡终年不见阳光。说实在话，在山沟里能见到一泓清水便是很难得一见，这样看来此处多少有点灵气。潭水呈淡黄色，浅处水底的卵石历历可数，值得一提的是，水里竟有两团青蛙黑色的卵。估计，再过些时日，就能听到蛙鸣了。蛙声十里出山泉，想想就别有情趣。眼前的这一切，又让人想起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只可惜潭里没有游动的鱼儿，四周也不见竹林。
　　 保成自言自语道，今天能不能看到传说中的转泉奇观，就要看大家的造化了。王君、范君小心地侧立在石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潭水。不时有山风吹来，潭面荡起涟漪。“快看，水面转圈了，转泉出现了！”不知是谁惊呼道。我在一旁也看到潭面有一个圆形的旋涡，以为水下有条鱼，仔细看不是。几个人急忙掏出手机，或拍照或录视频，记下这难得的奇观。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转泉，真是不可思议。保成说，刚才的还不算大，上次来时，比这还大，而且一大一小，有点像太极阴阳鱼图案。越说越神奇了。我暗自道。究竟如何形成的这奇妙现象？几个人各抒己见。有人表示，转泉现象是因地势独特，山风吹进深凹里，形成一股气流，从而吹动潭面；有的认为，深凹里的潭水常年不见太阳，温度低，内外温差大形成气旋，引起气旋的直接原因就是气温高低作用的结果。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点道理。不一会儿，深凹里潭面上又一次出现了转泉现象，只见水面上出现的小漩涡急速地旋转，越转越大，还激起了水花，貌似有一条灵动的小龙在潜游。大概持续一两分钟便消失了，潭面也恢复了平静。这一幕，被保成用手机全程进行了视频录制。眼见为实，转泉名不虚传。这些年，有不少外地人闻讯赶来一探究竟。听说有一个外地的客商想开发这一独特旅游资源，只是不知何故，最后不了了之。据知情人讲，可能因为在泉下施工垒石壁，改变了风向，转泉不太转了。
　　 关于转泉的来历，这里面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同行的保成，长期从事文史工作，近年来致力于全县古道古村古迹的考察研究，在潭边休憩之余，他如数家珍地为我们讲起来转泉的故事。据龙门村民们说，很早的时候，村里有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丈夫因事外出，几个月后回来，发现媳妇已经大了肚子。这个男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加上这个小媳妇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好说好笑，不知道避人，他就怀疑在自己外出这段时间，媳妇有了野男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是他的种。为此，这个男人天天骂媳妇、打媳妇，逼问野男人是谁，媳妇不堪其辱，决心以死明志，竟然跑到这里，爬上龙门口左边的山峰，从上面跳了下去。因为一尸两命，怨气太重，这处水潭常常无风起浪，水流快速旋转，时起时落，而且是一大一小两个，大的是她自己，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人们说，这是那个小媳妇带着孩子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屈辱呢。这个水潭，原来叫老潭瓮，这个小媳妇在此处跳崖后，因时常起落旋转的水流，就被改名为转泉。当然，这不过是当地人传说而已，真实无考。
　　 听了转泉背后的故事，让我们加深了对转泉的了解。同时也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虽然只是一处不大的潭水，这里出现的转泉现象，却让久处深山里的龙门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环顾四周，看到小石潭上面不远处有一座不大的龙王庙，由于时间关系，没有过去察看。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不知道小石潭这泓水是不是得到了龙王的护佑。抬头望向天空，湛蓝湛蓝的，美得让人窒息。山风习习，忍不住深呼吸。几个人在潭前拍了几张照片，便原路返回了。
　　 参访龙门转泉，真是不虚此行。
　　
　　 2023-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