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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背着故乡远行(散文)


作者:江少宾 秀才,2579.2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8665发表时间:2023-03-16 15:16:23

“老爷,他扯谎!非讲不欠我的钱,明明还欠两千七百多啊!我有证人的。我讨了六年,讨他骂,讨他打……”
   他声音大,语速又快,像一梭梭呼啸而来的子弹。他说他叫光宗,光宗耀祖的光宗,过去四处帮人放鸭子,经常路过牌楼,熟悉我父亲,“你老子是个能人唉!那么大一个窑场,十几个人都忙不过来,我还去打过零工……”我有些疑惑——父亲办窑场是很久远的往事了,远到已经没人再提,远到我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老爷,派出所给我电话了,要我去录口供。他欠我的钱,我还不能讨啊?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呢!”
   “老爷,派出所把我烧锅的拷走了,打也不打,问也不问,就那么铐着,拷到半夜才放来家,屎尿都在裤裆里,臭子不能闻。”
   “老爷,他一大早就来堵我的门,说我坏他名誉。我烧锅地跪下来磕头,是真磕头唉,许多人望子,都不照!难不成要把我逼死啊?”
   ……
   三天时间,他给我打了十一个电话,在家门口打,在田畈里打,在稻场上打。他翻来覆去地诉苦,低声下气地,求我帮他追讨十几年前的一笔欠账,如今,对方不仅赖账,还电话威胁,上门恫吓……我含糊其辞地应着,这样的事情,其实我帮不上忙。乡村社会有自己的运转法则,两个人一旦闹僵,往往就是死结,没有乡村生活经验的人,是很难解开的。
   作为一种职业,“放鸭人”曾短暂兴盛于20世纪80年代。和逐花而居的养蜂人一样,放鸭人每年也有大半年时间流浪在外,从暮春到初冬,出发时春风满面,归来时满面尘霜。民谚说:“世间三样苦,打铁撑船磨豆腐”,打铁撑船磨豆腐我都见过,都是苦力活,放鸭不需要这样的苦力,只是常年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其苦异于常人。
   我见过不少放鸭人,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卑微的笑容,水波一样漾满每一道皱褶。我记得他们在白荡湖上奋力撑篙的样子,叼着烟,憋着气,手臂上青筋鼓胀。记得他们在滩涂上套着大水衩,一只脚吃力地抽出来,另一只脚吃力地踩下去,放开喉咙喊,“唷—哦———,唷—哦——”,短一声,长一声,四散开来的鸭子张开翅膀,嘎嘎嘎,嘎嘎嘎,一路跌跌撞撞……铁打的营盘流水地放鸭人,我无法确认谁是“光宗”。光宗开口闭口喊我“老爷”——老小老小,“老爷”其实是“小爷”的意思——在父亲窑场干过活的人最起码也有六十岁了,他如此低三下四,让我惴惴不安。那个黄昏,当又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时,我只好实话实说,表示自己帮不上忙,“哦……哦……那怎么办啊?老爷,那怎么办啊?……”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成了低低的啜泣,若有若无,像晦暗的山林慢慢坠落一粒水滴。我不知所措,这样的啜泣,我只在葬礼上听到过,太揪心了!深重的绝望扑面而来,令我几近窒息。
   大约三分钟之后,他终于缓了过来,响亮地擤着鼻涕,接着是“嘟”的一声,电话断了。那一刻我很后悔,我应该给他指一条路的,至少让他葆有一线希望。他不识字,不会发短信,没有QQ,没有微信,闭塞而卑微的生活,匍匐在尘埃里。面对滚滚而来的世俗力量,他束手无策,又孤立无援,像一个被母亲抛弃在闹市里的孩子。他在即将溺水的时刻抓住了一根稻草,但这根稻草只是打了个漩涡,便挣脱了,又顺流而下。
   他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这个我没有任何印象,或许也从未见过的老人,将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无助的啜泣让我相信,如果没有援手,他日后的处境将会异常艰难。
   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不知道。
   2014年初夏,我在北京出差,约好某天下午和双强见见面。双强小我十岁,大学毕业之后闯荡北京,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在首都工作的牌楼人,“上下班都要经过天安门”“一个月工资一两万”“经常坐飞机,四处跑”……牌楼人津津乐道。人不可貌相,“双强”谐音“双抢”,那个“双抢时掉在稻田里的猫一样大的孩子”已经出息了!那天下午,当我兴冲冲赶到那幢菱形的写字楼,双强忽然发来短信说,“老爷,我临时要出去一趟,对不起啊!”我回复说,“皇城根下,居大不易!你忙你的,我没什么事,等你下班。”下班时间尚早,我在大栅栏周边闲逛,直到暮色四合,四面八方的人流潮水一样涌进大栅栏。我有些焦虑,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我还在外面,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老爷,要不我们下一次……”我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提醒他注意劳逸结合,不要过分透支身体,他在电话里连声称谢,一再表示“下一次”。
   谁能想到呢?就在我不知何去何从,沮丧地走向地铁站时,忽然看到了双强!他左顾右盼着走出那幢菱形的写字楼,又左顾右盼着穿过马路,最后一滴水一样,急匆匆地,在夜色里消失了。
   他矮而瘦,小碎步,大幅度甩手,从背后看,像一只逃跑的猿猴。
   我愣住了!原来,他并不是忙,而是不想见我,又不便直说,尽管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他是怕我找他办事,还是准备和过去彻底告别,从牌楼连根拔起呢?
   没有人能从牌楼连根拔起。坟山岑寂,祖宗牌位还在废弃的老屋里,这是谁也不能丢,不敢丢,也丢不掉的。腊月里,远走他乡的人总会背着大包,拎着小包,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手推开蛛网密结的木门,一脚踏进黄叶漫卷的院子。岁月走失了,老井还在,归乡的人掀起厚重的井盖,提水(冰凉彻骨的井水),生火(温暖的火焰,绸布一般慢慢腾起来),刷锅(锅底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铁锈),洗碗(粗粝的蓝边碗,釉面宛如屋顶上的月光),擦桌子(几寸厚的灰尘)……热腾腾的生活扑面而来,一年的疲倦忽然消失了,归乡的人慢慢淌下了热。
   父亲经常告诫我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别忘了你是牌楼人。”牌楼埋着我的胞衣,我怎么会忘呢?我在牌楼生活了十九年,这粗茶淡饭的十九年铸就了我生命的底色,永生不会磨灭。漂泊多年,我时常想起白荡湖,雨天白浪汹涌,晴天碧波荡漾,长长的堤岸像一把弯弓,健壮的水牯摇着粗黑的尾巴,埋着头,呼呲呼呲地啃草。时常想起水草丰茂的小圩,蔓生的鸡头米、软糯的野菱角,这儿时的恩物,味蕾上的乡愁,如今已是珍馐。沟渠里的绿菖蒲剑一样挺立,红蜻蜓张开透明的翅膀,鼓突的眼珠滴溜溜转,像一个初次登台紧张到忘词的歌女。时常想起碧绿的田畴,雨烟濛濛,秧田里的白鹭拎着长长的小脚,机警地觅食,乡村教师一样优雅地散步。时常想起那些幽凉的夜晚,苍穹深远,星落满身,蛙鼓声声里,失眠的萤火虫捧着小小的灯盏,在田畴里四处漫游……谁能决然地抛弃自己的籍贯,斩断和家乡之间的一切联系呢?我做不到,也无法想象。
   那一次,我在北京待了十一天,一直没有见到双强,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如今,几年过去了,双强成了一只越飞越远的风筝,慢慢淡出了亲友们的视线。没有人再议论他光鲜的工作和体面的收入,那个“双抢时掉在稻田里的猫一样的孩子”,以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抛弃了家乡。流动的乡村自有其伦理,双强突破了牌楼人的伦理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怜他年迈的双亲,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
   双强母亲个子矮,脾气好,总是笑眯眯的。她很会做菜,经常掌勺村里的红白喜事。我吃过她做的麻婆豆腐,香喷喷的,真下饭!双强父亲是个热心人,农闲时,常看到他蹲在屋檐下,戴着一副断腿的黑框眼镜,埋着头,义务帮乡亲们补锅,修伞,磨剪子。他是乡村社会传统意义上的“能人”,日常生活所需的小修小补,很少有他不会的。孩童时代,我喜欢蹲在他旁边,一面看他劳作,一面缠着他说“女鬼”。他说故事的能力不输鼓书艺人,一到紧张处,慢慢站起来,瞪大眼睛,双手握拳,仿佛真有一个女鬼站在他前面,片刻之后,又“噗呲”一声笑了,松开拳头,松松垮垮地蹲下去……他是牌楼为数不多的几个“进房人”之一,村里无论谁老了,入殓,举棺,安葬,烧灵屋,这些必不可少的仪式,他从不缺席。双强一去不返之后,他渐渐冷了下来,总是懒洋洋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晚年他愈发深居简出,既不再帮人修补,也不再替人进房,抛头露面的,是他白发苍苍的老妻——这个忍辱负重的老人是牌楼最长寿的老人之一,之前,她从未在乡亲们面前夸耀过儿子,之后,她也没有数落过儿子半句不是。
   他的晚年,和我父亲的晚年大体相似。在牌楼人眼里,我和双强一样忘恩负义,只不过我从未失联,清明和冬至这两个重要的日子,我总是风雨无阻,回牌楼祭祀。祭祀既是生死之间的一种仪式,也是血脉源流的一种维系。人生多寒露,我们要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这些年,拐弯抹角找我办事的老家人,一直没有断过,一开始是上大学,找工作,现在主要是求医。
   2015年,桂生的儿子高考落榜,我建议复读,桂生拒绝了,“他不是那块料哦,跟我一号的,猪脑子……”桂生和我从小玩到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桂生高中毕业之后外出打工,走南闯北,吃了不少苦,印象最深的,是他睡了一年多涵洞,有一次半夜醒来,身下硬硬的,压着一条蛇,已经被他压死了。他起早贪黑地贩蔬菜,卖水果,肩挑手扛,风雨无阻,每天来回奔波四十多里。他处对象了,“吹爷”家的小女儿,在破罡街上做裁缝,“扎个大辫子,爱笑,小虎牙露出来,不晓得多白。”他推倒了父亲的老房子,重新盖,楼上楼下修了两个卫生间、两个浴室,卧室里装着空调,屋顶上挂着太阳能热水器,里里外外花了四十七万元,即便是在今天的牌楼,这样的装修也近乎奢侈。他结婚了,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叫春蕾,儿子叫什么好呢?他拿不定主意,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桂生知道我写作,却从不避讳自己的隐私,三十多年来,我分享了他的一点一滴,有时为他高兴,有时替他揪心。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看重那种简单而纯粹的友情。桂生也是。他没有向我借过一分钱,也没有托我办过一件事。他是有过难处的,四面楚歌,却没有和我开口,“你这是见外啊……”他笑而不语,好半天之后才慢腾腾地说,“找你的人那么多,不讲一百个,五十个有了吧?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这是贴心话了,握着桂生的手,我眼窝一热。这一次,他郑重其事地开口了——“我儿子就是你儿子,你想想办法,需要多少钱,你讲就是了。客气话,我俩不讲了啊!”——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口,我无法拒绝。然而,高招工作很透明,从高分到低分,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桂生当然也知道一些原则,但他对我的办事能力寄予了不切实际的信任,他胜券在握,信心满满地等着我的好消息。三十多年的深情厚谊让他笃信,他开口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确实想了不少办法,结果自然是四处碰壁。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寝食难安,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桂生。桂生希望儿子能像我一样体体面面地离开牌楼,改变自己的命运,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现实,不生一丝芥蒂呢?
   “你打算怎么搞啊,没法子想吧?”父亲比我还要焦虑,牌楼人已经在议论,桂生的小儿子要到合肥上大学了……我苦笑,父亲知道我没有办法,又说,“桂生和你不外,你实话实说就是喏!”我也只能实话实说,电话那头,桂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真没法子想啊?”
   “真没法子想,能想的法子我都想过了。”
   “真没法子就随他去了,谢你费心啊!”
   “桂生,你和我还说这话!”
   “给你添麻烦了!”
   “桂生,你这是见外了啊!”
   “……”
   “桂生,再复读一年吧?”
   “……”
   桂生欲言又止,挂断了电话。他是想说什么的,又为什么不说呢?更令我讶异的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最后把儿子送进了合肥的一所民办电脑学校,牌楼人以为是我出的力,问桂生,他笑而不语,一直没有否认。他不止一次来过合肥,每次都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事后我联系桂生,他总是淡淡的,我说,他听,我问,他说,寥寥数语。2017年正月,我给桂生打电话,说,“明天中午你要是没事,搞个生腐突炉子锅,我来找你喝酒啊!”他笑呵呵地应着,说,好好好。第二天上午,当我兴冲冲地赶到牌楼,却见他家的铁门上挂着一把锁。“桂生不知道你回来吧?”浇水归来的拐枣大婶有些意外,“今天一大早,夫妻两个就走了,说是去看外甥女儿……”我有些尴尬,桂生不愿意见我,说明他心结还没有打开,不愿意和我当面和解。拐枣大婶留我吃饭,我谢辞了,不想给她添麻烦。留守老人的饮食都很简单,拐枣大婶一天只吃两顿,早上一般是稀饭,晚上下挂面,放一颗小乌菜,偶尔也奢侈地潽两个溏心蛋。有时候懒得动,就冲一碗女儿送过来的奶粉,麦片,黑芝麻糊,随便对付一餐,“家里吃的东西多哦!就是吃不下去,也想不起来吃,一天到晚不晓得饿。”拐枣大婶中年守寡,长年累月地劳作,积下了一身的病痛,她有严重的类风湿,十指蜷曲,关节粗大,拳头握不紧。

共 6530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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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背着村庄去远行,是作者心中的爱与疼痛,也是放不下的沉重。如果一个人的心中没有感情,便没有人生的出发点,也就没有文学的生命盎然。这篇散文用情至深,每一个字符都是通向心灵深处的密码,直抵肺腑,牵动情感的神经,禁不住与作者对话。作者热爱自己的村庄,却被误解。作者考上大学,走出乡村,捧到了摔不烂的“铁饭碗”。村民把他看成无所不能的神,希望通过他,改变他们孩子的命运,让孩子和他一样捧上摔不烂的铁饭碗。他尽心尽力却不达,村民逐渐疏远了他,而他却选择了理解和等待,等待沧桑岁月化解这一切,最终得以圆满。这篇散文意在表达乡愁,淡淡的愁绪间,弥漫着一丝伤感,一丝温暖,一丝豁达,一丝感慨。用村庄人的几个故事,加强了散文的厚重感,作者对这几件事的陈述和有见地的表达,让散文的情感更加丰沛,真实。在波澜不惊的叙述中,透过村庄,看到世间百态,人情冷暖,让读者陷入无限想象和思索中。一篇佳作,流年力荐阅读!【编辑:清鸟】【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30316000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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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鸟        2023-03-16 15:22:09
  这篇散文写得厚重深沉,处处情感饱满,给人一种交心之感。村庄,是许多人的牵挂,也是许多人想回去又回不去的地方。作者对村庄的爱,从未减少,即使在世俗的逼迫下,还是选择原谅与理解。这种深切的痛,被表达的淋漓尽致。很有共鸣感的一篇好文,欣赏了。
愿与你在茫茫人海中保留一份纯真与美好
2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3-03-16 23:01:36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3 楼        文友:周仓        2023-03-17 14:27:44
  故乡就是故乡,即使回不去。乡愁是每一个离家游子的精神所系。作者通过对家乡几件人与事的描写,表达了自己对家乡人的至深感情,虽然有些事自己帮不上忙,解决不了,但是从中可以看出家乡人对读书走出去的作者的一份敬意,其实这也是一种对知识的敬重。
4 楼        文友:素心如玉        2023-03-17 14:59:39
  背着故乡去远行,这个题目,道出了天下游子的心声。每一个在外奔波的人,心中都有着沉甸甸的牵挂。
   这篇文,厚重而沧桑,读出了不舍,读出了无奈,也为那些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却寄希望于有人能帮他们一把的村里人感到辛酸。
   老话说考上大学了有了工作就有出息了。可真正参加工作之后,才明白,自己其实没能力帮那些向自己求助的乡亲的。但这些,老家人不懂,他们想当然认为那人不肯帮忙,从而心中不满。
   这篇文,写出了世间人情冷暖,写出了村庄的痛。令人感动叹惋。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5 楼        文友:泽子        2023-03-18 06:58:33
  故乡是每个人一生的根,不管是苦难还是甜蜜,都是无法自拔的难忘故乡,对父老乡亲的情感,更是在外遇到世态炎凉时的温暖回味和思念!为家乡做事,为家乡争光是每一位有志青年的梦想和追求,看到如今许多富裕的农村让城里人都羡慕,而这里一定倾注了为家乡谋利益的政治家和企业家心血。
6 楼        文友:石语        2023-03-18 20:38:44
  这是今天读的第二篇关于故乡的文章,两篇文章标题对仗还算工整,意思完全相反,那篇的标题是《搭乘文字还乡》。本篇无论内容还是思想都是同类题材中的翘楚。一个“背”字,无比沉重。乡人淳朴,淳朴到把一个在异乡讨生活的人当成神灵。心灵又极度脆弱,一旦不能得偿所愿,便以为所托非人,那个“飞黄腾达”的人不过是个白眼狼。故乡养育了他,他却忘恩负义。唉,故乡啊,我所挚爱的故乡,我该如何爱你……
7 楼        文友:闲云落雪        2023-03-18 22:36:14
  在作者波澜不惊地讲述中,我读出了沉重、无奈和对故土深深的不舍。
   故乡的人故乡的事已经刻在我们的记忆里,那是我们生命的源头,即使疼痛甚至反感,但我们无法斩断这份乡土之情。村人的确淳朴,却也对在外打拼的人产生近于偏执的误解,城市和乡村,生活方式不同,观念也不同,两者无法理解彼此,也难以靠近,但又相互需要。这使我们的乡愁总带着难以弥合的疼痛和伤感。
   欣赏厚重佳作。
闲云落雪
8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3-04-21 08:22:22
  真情乃散文写作的灵魂,我认为优秀的散文必定具有高远的境界和思想的力度。作者浓缩对故乡故人的深情记忆,记录行走于各地的别样见闻,撷取对山河风物的细腻感怀,捕捉自日常生活的点滴思悟。朴实厚重的品质,渗透在字里行间,处处跳跃着乡愁主旋律的脉搏。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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