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闲话我的围棋生涯(随笔)
如果要找到一样东西可以伴随一生的,我马上会想到围棋。割舍不下的情怀,我还要传承下去,尽管我在围棋上并未达到理想的境界,但对围棋的好感,就像我的老友,每每想起,就有拥抱的感觉。
一
前几天,去油田通讯交了闭路费,特意开通了天元围棋频道。虽然好多年不摸围棋了,但是心中依然割舍不下。
第一次见到围棋是上高一的时候。班级有个何姓男同学从家带来一副玻璃围棋,晚自习时趁老师不在,偷摸和同学下。很多同学都挤挤插插围了上去一边观战。
我是一窍不通,又很好奇。恰好我的同桌志强会下,我没事就和他讨教,他也算是我的围棋启蒙老师了。赶到周六放假,志强邀请我们几个去他家下棋,临走还拿几本围棋入门的书籍,回到学校研究。
就这样,我开始了围棋之路。从眼位、气、叫吃等开始,一直到布局、定式、中盘和收官。随着棋书看得多了,加上实战,慢慢地棋力见长。
一次晚自习,两伙激战正酣的对弈突然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所有参与者被罚站,并没收了棋具。班级的下棋之风算是偃旗息鼓了,但是偶尔像抽大烟一样,棋瘾犯了怎么办?难不倒我们,当时晚自习经常停电,我们都要备蜡烛,什么红蜡白蜡的。一天,我灵机一动,在白纸上画个围棋盘,再嘀嗒一些白色和红色的蜡油子,这样,一副围棋就制造成功了。即使给老师没收也不心疼。热爱围棋,偷摸下棋的劲头像吹又生的野草一样生生不息。
当然,下棋的主战场还是在宿舍。几个棋迷集资买一副围棋,由老大保管,周六周天便硝烟四起,直到杀个天昏地暗,过足了瘾。
下围棋耗费时间精力,最耽误学习。喜欢围棋的人智商一般都不低,但是,玩物丧志,我们那届就有好几个贪恋围棋而没有考上好大学的,应该也有我一个。我觉得原因应该归于围棋。
爱好这个东西,在青少年期间是难以控制平衡的,如果沉迷,可能就误了前程。所以,我总是对我的儿子说,什么爱好在学习面前都的业余的,不能沉溺其中,要分得清主次。
二
甩开膀子开始下棋,是在大学时代。
寝室老大是个围棋业余四段。没事就带我们几个弟兄下,从让子棋开始,慢慢地不再让了。但是我们从来没赢过他。寝室二楼的阳台外面是两棵粗大的白杨树,每到夏天树荫笼罩过来,凉爽惬意。我们弟兄几个搬个小桌弄几把椅子就开始对弈,轮番上阵拼杀老大。其结果往往是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老大成了我们进步的动力,更是我们难以逾越的鸿沟。屡败屡战结果还是屡战屡败。
但是,我们也有十分开心的时候,那就是和老师们的比赛。我们有两大高手,一个是老大,人称刘高手,一个是二班的哈尔滨人段高手,他说话呼哧呼哧的听不清楚,围棋水平却很厉害,他和老大过招胜率接近三成。
记得那次比赛,由老大对阵校第一高手史老师,段高手对阵孙老师,我对阵郑老师。结果令人意外,学生组全胜教师组。我赢的那一盘棋至今记忆犹新,记得当我用武宫正树的招数围成了大模样之后,中腹一子定乾坤,当郑老师发觉想破我的大模样的时候,我已经对他打入的孤子开始围剿,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来个四角穿心,我还没让他的孤军小分队存活。最后他投子认负,弄得老师很没面子。赛后庆祝宴上,哥几个轮番敬我酒,结果不胜酒力的我酩酊大醉,从此我开始惧怕哈啤生啤。
毕业了,离开了哈尔滨,行李里除了书再就一副玻璃围棋,是老大临别送给我的。上班后,下棋的人少了,围棋也静静地呆在床底下。
直到儿子四岁的时候,给他报特长班,我给他选择了围棋,为的是开发他的智力,学点围棋以外的东西。儿子很聪明,更痴迷围棋。教他围棋的是徐南鸿老师,一般油田下围棋的都认识他。他教儿童下棋很有方法,生动有趣,又很严厉,学生犯错他还打手板。据说是一种吓唬,孩子们都怕他。儿子学围棋,我也跟着学,偶尔和徐老师下一盘,自然被杀得丢盔弃甲。但是,我的棋力也慢慢恢复了。
爱好是可以传承的,我希望儿子在围棋上得到发展,起码可以开发智力。我常想,这样做,我这个父亲才是合格的。
三
儿子下棋很有天赋,仅仅一年的时间,打谱一百手,复盘一步不差,徐老师说,你儿子是个苗子,好好培养吧。果真,在他组织一次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而粗心的记者把儿子报道称女孩组冠军,闹出乌龙笑话。
后来,爷爷奶奶妈妈都感觉儿子学棋太累,撺掇他不学了,为此我还和他们干了一仗,觉得儿子不学围棋有点可惜了。没办法,反对力量太强大。恰好徐老师举家搬迁上海,没有了老师更没有了动力。儿子最终以围棋业余一段的成绩结束了围棋生涯,记得那个证书上是黑龙江围棋协会陈兆峰签的字盖的章,这个证书也不知道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了。儿子不下我也消停了,正好同学家的孩子学围棋,我的围棋书籍一本不落地借给了她。
后来,有了网络围棋,我又经不起诱惑,在网上鏖战了两年,最好的成绩打到2D,怎么冲击3D都无功而返,看来我就是这个水平了,没有任何出息了,索性就不玩了,业余时间被麻将夺走了。
前年,同学到我办公室,把我的围棋书又完璧归赵地还给我,她的女儿没有坚持住,这个结果我早就和她说过,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
围棋书就放在我办公室的书柜里,偶尔中午睡觉之前没事就翻两页,当成了引睡媒介了。
最近网上没事总要看大庆三打一,时间久了也就烦了,想一想,有空还不如看看围棋呢。于是就花点钱开通了天元围棋频道,没事就看一看,也仅仅是看一看。有一天我在百度里搜索徐南鸿,竟然找到了,他还在上海继续他的围棋教育事业,只是照片上的他两鬓斑白了。徐老师以棋为生,我以棋为趣,都是棋缘未断,而我再次下棋的事或许要等退休以后吧!
我的围棋生涯还没有结束,退休之后,我可能也要招几个弟子,把希望寄托在孩子们的身上,延长我的围棋生涯,因为我知道,围棋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