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护花使者】清明时节忆恩师(散文)
苦雨纷飞,愁风飘絮,持续已是数日,仍是势头未减。这绵长的雨季,总搅得人心头烦乱。
四季更替,时序变迁,转眼又快到清明时节。一样的落雨纷纷,一样的行人断魂,只是不见了行走山间的牧童,难找到孤处远方的杏花村。
多日雨水的浇灌,这藤蔓怕是要沿着山坡疯狂地攀援,探头往顶上飞奔了。早已泛绿的枝条,也会在不经意间触到眼前。而坟头不用说已是芳草萋萋,早早接续成一片,根往地心刺扎,直穿墓地深处。
那么多年过去了,每每临近清明时节,总会忆起。可每当下笔,总也控制不住情绪。往往情感遮蔽了一切,令我再难集中精神,面对的往往还是依旧空白的纸张。
快20年了,一晃儿,就这么过去了。似乎我也只能如此感慨一番,苦寻出诸如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言词。草长莺飞,杂花生树,自然界的物候变化,永远无法改变人世间的生老病死。
逝者已矣,可音容尚存。再翻看旧时的照片,依旧还能辨出依稀的笑容。还是略显瘦削的脸庞,还是高高凸出的颧骨,还是肃立激荡的头发,一副书生的气息,才高八斗,却命比纸薄。浅浅的微笑,忧伤的神情,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这么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
曾经跟同学约过,要到您的坟前点两根蜡烛,烧一柱香,带上那本《文化苦旅》,放一首曾经的班歌。可终究还是未能成行,徒留下一身遗憾。现如今,您是葬在何处,面向何方,我已是难以寻觅。
说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学生,当初从山村里第一次来到昭平县城,满眼都是惊诧。这城里的楼真高,马路真宽,店里的衣服真漂亮。
因了旧时家境的贫困,因了素日遭遇的冷眼,因了世间人情的冷暖,我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除了发愤读书,就只有无尽的沉默。
是您,让我渐渐解开了思想的包袱,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犹记得,在男生宿舍楼前,您停下脚步,注视着我那满盛米饭却仅有少许青菜的饭碗,发出的那一声长叹。那时家里穷,每月的伙食费并不多,就这样的饭菜也难以撑上几天了。过了几天,您找到了我,给我送来了50元钱。我一直推辞,可您还是硬塞到了我的手上,还叮嘱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吃好,不能饿坏了身子。
那时候,还是1997年,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也才是七八十元。50元已是不小的数目,我知道,您一个月的工资也才是几百。
物质上的匮乏并没有打垮我,可思想上的自卑还是无法祛除。还是您,第一次鼓励我走上讲台,大胆地说出艰辛的求学历程和不懈的奋斗之旅。犹记得,那是在育英园旁的阶梯教室,窗外开满了鲜花。走上讲台的那一刻,我一下面对黑压压的人群,竟然瑟瑟发抖,两腿战栗,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您的眼神很快捕捉到了这一幕,鼓励的眼神让我迅速镇定下来,渐渐找回了自信。
毕竟还是不安份的年龄,让我有一阵子迷失了方向。特别是一个时期,迷上了武侠小说,初始还是课后翻翻,后面竟发展到课堂上也照看不误。有一次,终于被您发现,而书也被你收走了。依旧是语重心长的谈话,照样是入情入理的分析,可我却充耳不闻,还是我行我素。不仅如此,我甚至还跟着同学翻爬围墙,旷课在宿舍睡觉,夜晚到街上闲逛,偷空到果园采摘。也许是逆反,或者是彷徨,总之您没有放弃我,一次次地思想工作,终究把我拉扯住,使我及时悬崖勒马。
您满腹才华,课堂上的诗朗诵记忆犹新;您苦口婆心,双眼里的泪水刻骨铭心;您激情满怀,姑婆山的旅程至今难忘;您胸怀激烈,五指山的日出跃然而出。
那时想着,工作后一定要请您好好吃顿饭,一定要回来好好探望,感谢您在我最困顿的时候给予的帮助。可永远地没有机会了,在我读大一的那一年,您就因身患癌症永远离开了这个令你有着诸多牵挂的世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虽不恰当,然而只为表达缅怀之情。因了种种原因,无法前去拜祭,仅以一瓣心香,遥寄哀悼之情。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初中班主任——李远松老师。天堂里不再有病痛,愿您在那个世界里福寿安康。
三生石上皆回头。
断得思念万般无,
总有一绺悠悠愁。
点赞作者,点赞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