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进石米楼深处的地铁口
　　 出口所见的酥皮面包
　　 没有艳丽的科技、资本味道
　　 上班的女子，送孩子上学的电动车
　　 右拐的部队干休所前
　　 赶在城管上班前的地上晨早菜摊
　　 散发出一九九一年的光
　　
　　 左边这家大西豪快餐
　　 真像我，老实地现做像米饭的米饭
　　 以及像汤的汤
　　 老人与孩子在一起，吃饭，说话
　　 与珠江新城这些将老人略去的上好地方不同
　　
　　 对面的货仓商场很深
　　 靠里面整理水果的
　　 可能是从前文具店的打了粉的女孩
　　 她如今的腰身也结实正好
　　 不像东山口新开的酒巴前纹身、食烟
　　 在深夜当街散发极浓的法国工业味
　　
　　 铁中桥油了白
　　 可喜没有上进的官员来改造升级
　　 木栈道居然是粗实的真木
　　 也笨得像我的
　　 一九九一年
　　
　　
　　 ○恋歌
　　
　　 盲人没有夜晚
　　 烈士陵园旁的流浪汉
　　 于是把笙吹成白天野地
　　
　　 盲人还可能没有颜色
　　 笙歌里都是晃眼的新娘红
　　 欢快从胸腔发出
　　 脖子都伸向天了
　　
　　 十字街头
　　 灯火、车辆和行人一起喧哗
　　 被这流浪者整理成一个仪式
　　 带有强烈的北方味道
　　 仿若大地一望无际
　　
　　 偶有一啸唢呐
　　 随时切入抽出
　　 原来是流浪盲人的伴侣
　　 胖墩成笙歌里新媳妇的模样
　　
　　 这对人真狂
　　 席地在异乡雨夜作此恋歌
　　 饭盒里孤零的施舍
　　 杂乱而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