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着的眼睛嗅到了太阳
　　 从地面上刮起的一群群小鸟卷走了
　　 白花花的时光
　　 宇宙沉默成了我的脸庞
　　 我的五官被流放
　　 流放到何方？
　　 啊，想要飞出天外的雄鹰
　　 嘴爪共舞
　　 将苍穹
　　 撕出了三个窟窿
　　 三个窟窿喷出了天水
　　 天水飞流直下
　　 于是地球上就有了
　　 长江黄河
　　 及海洋
　　 山脉从人们的脊背上长出
　　 白云从我说话的耳朵里飘起
　　 是谁那天际一样的嘴唇上升起了
　　 升起了
　　
　　 白昼及与日同辉的月亮
　　 条条大路条条大路
　　 是足迹那震耳欲聋的光芒
　　
　　 我呼吸着的眼睛嗅到了太阳
　　 一群群小鸟飞起
　　 飞出了一个个都市
　　 一群群小鸟飞起
　　 飞出了一个个村庄
　　 我的心脏在城市的灶火里欢快地燃烧
　　 我的灵魂在乡村的烟囱里兴奋地升起
　　 听，我生来就有一对翅膀
　　 一个是大陆
　　 一个是海洋
　　 它们在腾飞
　　 它们在歌唱
　　 啊，我的头颅被流放
　　 流放到何方？
　　 风是我的眉发
　　 吹过了一座座山
　　 吹过了一条条江
　　 在我的笔下
　　 天涯就是一张白纸
　　 我在上面涂抹着色彩
　　 画出了田野
　　 画出了时光
　　 画出了飞禽
　　 画出了我的肖像
　　 风吹起了人类
　　 是那满天的篝火
　　 风吹起了渔火
　　 是那满天的星光
　　
　　 我呼吸着的眼睛嗅到了太阳
　　 我给昼安上了门
　　 我给夜装上了窗
　　 是谁在欢呼
　　 是谁在眺望
　　 啊，
　　 我抱着地球死亡的声音
　　 是太阳无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