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护花使者】石头 十六 饕餮大餐(小说) ——石头的跌宕人生
血红的残阳带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酷暑,凉风肆无忌惮地扑面而来,无活一身轻的石头倍感凉爽惬意,想起灵梅上午的吃饭约定,他心里感到有点儿难为情,不去吧又不合适,思来想去,于情于理,还是得去,但不能空手去。
石头来到村庄下头的日用百货门市买了一桶老年高钙奶粉、一箱鸡蛋、一箱娃哈哈AD钙奶,小孩爱吃的零食糖、果瓜子若干装了满满的一大方便袋,正准备付钱,手机铃声响了:是灵梅打来的,问石头大约啥时候能到她家,并叮嘱石头一定要去。
灵梅的一番通话,让石头感到心里热乎乎的。小心地挂断电话,回到家里,他穿上了白体恤、黑裤子,银灰色的皮凉鞋,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就像新换了一个人。对着镜子刮了刮散乱的胡须,梳了梳略显蓬乱的头发,黄底透红的四方形脸庞显得格外安详沉稳和庄重,连石头自己也感到满意。
落日的余晖还缠绕在南山坳的上半腰,被阳光照耀的部分就像一个光芒四射、金光闪闪的元宝。看看手机,还不到七点半,这在平时,石头还没有赶羊下山,因为今天有约在先,石头在日落前提前赶羊入圈。在回家的途中,有几只调皮的公羊“咩咩”叫着,不时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石头,向他提出抗议,表示不满。因为它们在该吃草的时候怕烈日暴晒、蚊虫叮咬往树荫里钻,肚子还不够饱满。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灵梅家门前,石头的心跳明显感到如此强烈,微醺的夏日暖风中氤氲着鸡汤的香气,他在忐忑的期待中推开了半掩着的大楼门,这正是灵梅特意为石头留的。
“婶子,你的病好些了吗?”石头一进院就问起灵梅婆婆的病情。
“石头哥,你来了,快屋里坐,饭一会就好了”,阿梅围着围腰从厨房里钻出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和石头打着招呼,连忙把他让到屋里。
“孩子,你来就来了,拿那么多东西干嘛,”阿梅婆婆招呼着石头坐下,“我的腰疼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叔叔,你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在一边看《猫和老鼠》的小灵妞也顾不得看动画片,吵着嚷着,一双小手忙不迭地扒拉着装着糖、果、小吃的方便袋,石头看着天真可爱的灵妞儿,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了。
不一会儿功夫,大理石饭桌上摆满了飘着香气的菜肴,清炖母鸡汤、红烧鲤鱼、卤猪蹄、西红柿炒鸡蛋、青菜腐竹、凉拌洋葱木耳、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在灵梅婆婆的一再催促下石头不好意思地入坐,眼前一桌这么丰盛的晚餐,他显得有点儿难为情。
“费这么大事儿,真是破费了,菜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吃碗面条就行了!”,
“石头哥,别客气了,我做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尝”,灵梅微微一笑。
“孩子,吃菜呀,”坐在轮椅上的婆婆往石头碗里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
“婶子,您老多吃点儿,好好补补身子”,石头用勺子给婆婆舀了一碗肥美的老母鸡汤。
“妈妈,你们光顾着吃,没人管我了”,灵妞儿坐在小凳子上,撇着小嘴在一旁撒娇。
“噗哧”一声,灵梅笑了,“灵妞儿,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大花脸儿,都被油糊住了,你嘴边儿还长着胡子”。可不是,灵妞的嘴两边不知咋弄的,各粘上了一根黑黑的鱼尾。
石头不会喝酒,其乐融融中,一顿饭不久就吃完了,石头起身帮助灵梅收拾好碟盘碗筷,还自告奋勇下厨房刷洗,石头态度坚决,灵梅拗不过他,索性给他一个在婆婆面前表现的机会。
一番忙碌过后,石头把厨房的一切家当都收拾得停停当当,也该回家了,可灵妞儿还缠着石头再讲一遍大灰狼的故事,上次在医院她听得入了神,虽说石头上学不多,但讲起故事来还真是很有一套,绘声绘色。灵妞儿坐在石头的大腿上,一双小手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灵梅坐在缝纫机旁,在灯光下翻修着女儿的衣服。
月儿皎洁,雪白的月光透过淡白色的浮云洒向大地,照亮了这个北方山区农村的小院,院子四周已听不见蝉噪和犬吠,暑气渐消,辛劳了一天的人们结束了惬意的乘凉,一切都显得无比的静谧与和谐。
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前两天石头已接到通知,明天上午8点要在村部召开专项扶贫会议,届时县乡扶贫专干也要出席并同贫苦户一一见面,商谈、敲定房屋改造等重大问题。
石头告别了灵梅一家,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想到建新房他就心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回家的路也走得格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