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人生之痒(随笔)
身体上的痒,挠挠就减轻了;精神的痒,没有这么容易就打发了。痒,有时候比痛还难受,痛可以下猛药,几副药可能就病祛疾除,而痒则是慢功夫骚扰,严重了,想起下猛药,可能为时已晚。
一
《七年之痒》是美国好莱坞的一部经典电影。一个在出版社工作的中年男人沙尔曼,与妻子结婚已有七年之久,这年夏天他把妻子和儿子送到外地度假避暑后,一人在家百无聊赖,因一个花盆事件结识了三楼的女邻居——一个性感漂亮的电视广告演员,并为之倾倒,想入非非,闹剧频出。此剧女主人公扮演者为梦露,那个在地铁口被风吹起裙子,而又迅速被梦露压下去的经典画面,即出自此剧。不过幸好女主并无勾引男主之意,而男主也算是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人,同时他亦担心妻子也有他这样意欲出轨的想法,最后抛弃幻想,请假去接回自己的妻子儿子。
但两个人的确是“痒”是一阵子,或许,只是给人生留下了不痛不痒的一幕,总算控制住了痒,对多少人有着正面的启迪,甚至是榜样的力量。
影片并没有讲述男主与妻子之间的一些矛盾和不和谐,而从侧面反映夫妻在经历从激情到平淡之后,围城里的男人女人都会倦怠,甚至为追求新鲜感而出轨。因为这部电影,“七年之痒”成了一个有特定含义的固定词组,即一对夫妻在结婚七年之后,必定会出现一些问题,产生危机。巧的是《克莱默夫妇》里的女主角离开男主角的时间也刚好是婚姻的第七年。
不过现在也有研究表明,夫妻之间重要关口是在婚姻的第十四年,但无论是第几年,绝大多数夫妻在他们的婚姻经历中都会有一段危机,这是不容置疑的。如果说在婚姻的头一两年如车辆的磨合期,那么七年之痒的时期便属于车辆的易损件需要更换的年限了,这两个时期如不按规程操作和好好保养,车辆容易损坏,而婚姻中则便可能出现危机。
这种痒,可能下猛药是不好用的,世界上还真没有治疗这种痒的有效药,最好的办法只能依赖当事人内心的意志,用意志来止痒,可能是唯一的选择,这属于硬功夫,修养和阅历,担当和责任,可能是这种功夫里的最重要的成分。
二
人生的痒,不局限于婚姻,有可能是工作中的,有可能是生活中的,也有可能是家庭里的,集中体现在一种不得劲:无聊、单调、乏味,看对方和他人不顺眼,总觉得不如意,想追求一种刺激和新鲜感。
人之痒,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总是有原因的,绝对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要么是外因,要么是内因。生理的痒,比如被蚊虫叮咬,细菌感染,湿疹,受到外界气候的变化,接触到过敏源等等,是属于外界的,但是有些人天生怕痒,对一些中医说的发物过敏,还有的患有荨麻疹,这是属于内因。心理上痒的来源,则可能是由于对于人或事物缺乏激情的倦怠,重复所带来的厌烦,他人的行为或语言给自己带来的不快等等。
生理上的痒是一种明显区别于疼的不舒服感觉,三岁的孩子也已经能准确说出自己是疼还是痒。但是对于心理上的痒,我们却不一定能说得清,有时候我们会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时常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不经意的我们便感到生活似乎总是对自己不公,甚至在某一瞬间我们会失去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而变得沮丧不已……这时候我们的情绪上会表现出无奈、失意、易怒,想发泄。
人生,总是面临着一些负面的情绪的干扰,否则就不叫人生,叫塑像。我们可以理解这些负面的东西的干扰侵蚀,但不能熟视无睹,有一部分可能会发生剧变。
对于疼痛,我们一般都比较重视,疼痛时间长了我们都会去看医生,我们会用药物对症治疗,不论怎么样,即便是我们采取“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方式,总之我们也一定会去治疗。但是对于痒,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会过分关注,痒得不舒服时,无非就是挠,轻痒轻挠,重痒重挠。从前的农村人如果痒得厉害,就吐点口水在痒处,然后擦一擦,不会去做特别的处理。这又何其像极了我们生活中心理上的疼与痒,生活中心理上受到伤害而感到疼痛时,我们会自我舔舐以疗伤,或者采取其他的方式来减轻心理上的疼痛感;但是对于心理上的痒呢,我们大多数时候都会采取隐忍的态度。当然,有些让人不快的人或事如果能很快消失,那么我们不适感可能会很快就没有了,但是如果事实相反,我们的不快也会加重。
我比较提倡隐忍的态度,当然不排斥宣泄。柳宗元独钓寒江雪,我觉得他选择那种清幽寒冷的所在,完全不是去垂钓,他应该是用这样的方式排遣那些负面的东西,这是一种隐忍的态度,隐忍不是忍受,是独自解决。臻于人生大境的人,得了禅意的人,可能都会自我排遣。柳宗元最终还是要回到的位置,隐忍着仕途的不顺。
三
我们不太关注的痒究竟有多难受,古代的一种刑法叫笑刑,可以作出证明。古代的笑刑是将犯人捆绑固定在某个地方,在他的脚底涂摸蜂蜜,然后牵来山羊舔舐其脚底,因脚底神经敏感,犯人会因此大笑不止,直至最后缺氧气绝身亡。挠痒痒会死人,这绝不是天方夜谭,可见得痒的危害和厉害性。患过严重荨麻疹的人对于痒的厉害,应该是有切身体会了。人的疼痛说可以分为十级,至于痒可以分几级,我专门在网上查了一下,根据痒的程序也是可以分为十级:一二级为轻微度痒、三至五级为轻度痒、五至七级为中度痒、七至九级为重度痒,而九十至级为严重度瘙痒,应该说轻微度和轻度“痒”大部分人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到了重度和严重度瘙痒之后,应该说绝大部分人都是不能忍受的。2007年我在武警西安工程学院学习时曾患过一段时间的荨麻疹,个中滋味我是有亲身体会的,难受到生无可恋。
真的到最严重度的痒,可能需要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走向了,是继续维持现状,还是走一条别的路,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所以对于痒,我们应该要重视起来。因为当一个人痒的时候,他的症状基本不会持续在同一水平,就是说他的痒要么会变得更严重,要么会症状减轻,或者是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地反反复复。如果自身的免疫能力强,那么痒会自己慢慢减轻,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免疫能力差,而自己又不作对症治疗,那么痒可能会越来越重。这也说明,当我们心理强大时,一些“痒”其实并不会对我们的生活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反之,我们可能为一点小事就会感受到生活的不幸与悲催。
感人的爱情很多,完美的婚姻却很少,爱情如烟火,只需要一刹那的烟花般的灿烂便让人难以忘记。而好的婚姻如走在崎岖山路上的车,至车辆报废零件仍然损伤不大咬合得很紧。所以婚姻跟车一样,那些质量好的车一定是配件质量好,零件之间契合度非常高,无论跑多远多烂的路,都不会有大的损伤;好的婚姻既在于男女之间的契合度高,而双方又必须是高品质的人。
痒与痛一样,是一种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我们对于疼痛关注得很多,但是对于痒却关注得较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生的痛与痒,除非他人与你有过类似的病,否则很难以与你感同身爱,唯有自己能体味。
保持平和的人生轨迹,不想太崎岖蜿蜒,那就应该认识自我止痒的意义,挠挠痒,或者忘掉哪块肌肤很痒,可能就过去了。最好不犯严重度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