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亭】现眼报(小说)
(一)
六月,多雨的季节。此时,天上依旧下着牛毛细雨。
靠山湾脚下,重叠着两垒新坟。坟一上一下,中间隔着一条三米多宽的机耕路。
一个银发的老男人,已经将近古稀。泪眼丰盈,靠在路上边的那所坟头前,伤心的落着泪水……
这坟里埋葬的是老男人的老伴,是前年夏季因为吃胡豆引发疾病,住院无效而死的。花甲之年老人丧失老伴,已经是可怜至极了。村里为了安慰老人,给了他一个“低保”的待遇。老男人也就化悲痛为希望,继续的活着。吃力的种着自己的五六亩土地,因为老男人还有一个儿子,虽然三十多岁了,却没有找到媳妇,但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后代,那是老男人的一线希望。“我老了,总还是算有个依靠……”老男人这样的鼓励自己天天下地劳动,尽力地活下去!
而此时,老男人对坟包里的老伴说:“你撒手先走了,倒落得清静,可是我又糟了大难,我没有心活下去了……我们的独生儿子也没了……我没有依靠和想法了……”“按说我也没有做个恶事,老天可怎么就容不得我呢?要给我现世报,立即报呢……呜呜,呜呜……”老男人几乎哭得晕死!
(二)
老男人名叫阮咸,六十七岁,满头白发。阮咸身材高大,虽然文化不高,浑身却有一把力气,三五百斤的担子挑起就走!年轻时当过生产队长,对生产队社员干活严厉,动不动就要扣工分。社员们畏惧他有力气,就都默默无言,但是心里都在诅咒:“看你狠得到一辈子不!”。实行生产责任制时,阮咸利用手里的权力,串通队里的家族,明分暗占,强行古要,捞的大片上等田土和山林。还把队里的池塘也强行划到自己的名下。社员们心里诅咒说:“有这点权就大占百姓的便宜,将来没得好下场!”
阮咸不在乎这些,瞪着如牛大眼对着所有人,心里说:“咋地,你就是赖我不活,好田好土好山,该我得了!先下手的就是大哥!反正我是靠劳力吃饭的。”
阮咸说话有底气,是因为他有四五个弟兄姊妹,个个膀大腰粗,有力气,加上四五个弟兄都一样横蛮不讲理,人们都不愿意和他理论。可是阮咸却以为自己力气大,别人都畏惧他。弟兄四个中有的成为村里闲汉,不劳而获,混吃低保。有的是一贯偷盗扒窃,到外地几十年。有的在城市里打工,做点投机生意捞个温饱。阮咸到了四十岁后开始变得更阴起来,成天都是板板脸。但是这时的人们,都是自己管自己的事,谁也不会理他,也互不干预。阮咸虽然占地多,可是做庄稼连过路的沟就不留宽一点,年年用锄头去掏相邻的土地,占着小便宜。相邻也不在乎他,只是心里记着:看你把胡子上的饭吃多久……。阮咸养的牛犊,放牧时经常进入人家的土地里损坏禾苗,人们也没有找他赔偿,阮咸也从不表示歉意……。阮咸真的没有大恶,就是这样占一些小便宜。
(三)
阮咸有个独生儿子取名阮化标,生下来就有点眼斜,一副调皮模样。读小学成绩就差。十八九岁就外出打工,根本不参与父母的地里劳动。打工也没有找到多少钱,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直到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对象。
阮咸希望儿子讨到媳妇,自己好当爷爷。就说:“儿子你出去多找点钱,我在地里也多为你攒积几个,说个媳妇也好,我们阮家不能断了香火!”
阮化标点头。但是就是不去地里劳动。今年春节,他计划开个流动超市。对阮咸说:“老汉,我今年一定赚大钱回来!你要多多在地里劳动,保证我回来有饭吃!”阮咸回答:“说话算数!”
阮化标开着卡车,办起流动超市,连月都在外面,几个月没有回家。阮咸天天下地,不怕风雨,把地里的洋芋、玉米、辣椒、白菜经营得一片旺象,他要等待儿子给他带给儿子媳妇回来,设想着自己当爷爷的欢乐情景……
就在六月上旬的一个夜晚,风雨密麻。村里一个电话打到村民小组,村干部电话里说:“城里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在城西流水河中发现一具男尸,已经被大水浸泡多日,面具全非,从捞起的身份证上看,死者叫阮化标,要死者家里去火速认领……”
阮咸得此噩耗,顿时晕死……“我的儿子啊,怎么会跑河里去淹死呢?”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就是阮化标泡尸在河里。
阮咸的几个自家兄弟侄子们给他料理着,送阮化标尸体去火葬场……
众人都搞不清楚阮化标是怎么死在河里的,有的纷纷猜测:也许是去干坏事被人发现,打死了扔到河里的……也许是去看姑娘搞对象斗殴打死的……也许是……反正都没有明确的定论,人死了,由它说去吧……
阮咸悲哀到极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很是伤惨!天啊,你为何要这样啊?……阮咸最后的一点梦也开始毁灭!
(四)
阮咸靠在路上边的老伴坟头,看着路下的儿子的新坟,泪眼扑簌!
“老伴你走了干净。儿子不明不白走了,我也无力诉说!你等着我吧,我会很快来找你的,我们一家就在这里团聚了。”阮咸流着眼泪。这时从上面山林里道上走来几个人,悄悄看看阮咸,看看小路上下的新坟,轻轻地说:“一生没有大恶,但是小恶不断,结果也落得一个现世报!”
说完这几个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此故事纯属虚构,若有类似,纯属巧合——作者申明
2023年8月9日静心草堂首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