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筐】一种欣慰和惊喜的感觉(随笔) ——读作家陈亚珍长篇小说《神灯》有感
那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陈亚珍送给我一本新出版的长篇小说《神灯》。当时,我感到很惊讶,陈亚珍在近四年里连续出版了三部长篇,这速度也可谓高产了。惊讶之余,便想翻翻书,看这位高产作家的大作是否超越了前两部长篇。
读《神灯》,我只用了二天时间,读后,我就由惊讶转变为惊喜了。我感到《神灯》无论结构还是语言或人物塑造与前两部都有所不同,而且越写越完美了。这种感觉不是我读后才产生的,是在阅读作品时就萌发了这个念头。
我似乎对《神灯》情有独钟,那是因为我在太行山区扶过贫的缘故。《神灯》写的也是太行山区一个交通闭塞、文化落后的贫困山村,一个年轻的村委主任带领人们脱贫致富的故事,书中的人和事、宗派之间的矛盾冲突、人与人之间的爱与恨、男女之间的悲欢离合,好像我都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过。所以,在我阅读作品时,才会产生强烈共鸣,才会产生出一种带有嫉妒但却不痛苦的折服。陈亚珍确实是成功了!放下书后,胸腔里突然感到有许多话要说,但我又不会写评论文章,于是,只好将自己读后的一点感觉写了出来,抒发一下我心中的感慨。
读《神灯》第一个惊喜的感觉是人物性格的塑造。作品中的几个主要人物万治穷、万元成、万有善、香姑等,我认为写得是很成功的。作者在每写一个人的命运时,准是用性格化的语言和细节把这些人物刻画得惟妙惟肖。万治穷,神灯沟唯一一个有文化的男人,自从他呱呱坠地后,他娘就离开了人世。他是喝着一村女人的奶水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于是他从小就有了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报答。神灯沟自古以来因土地稀少就很穷,穷得全村大部分人都出去要过饭,穷得跪在别人家门口等待施舍。解放后,神灯沟虽然在万有善的带领下造了一些土地,但仍然改变不了贫穷的面貌。万治穷从小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长大,改变家乡贫穷的面貌也就成了他一生中的梦想。他想方设法,历经磨难,引水终于成功了!他又想法子利用引来的水建鱼池,养鱼致富,却受到了重重阻力。首先冲他而来的是万元成的报复心态。万元成是香姑的儿子,香姑为报答救她命的男人,把身子给了那个男人,结果,就有了万元成。但村里却依照万恶的封建礼教把香姑定为一个不守规矩的败坏门风的女人,给香姑进行了严厉的惩罚。从此,香姑背上了不洁之名,香姑生下来的万元成也就成了孽种,成了全村唾弃的人物。万元成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长大,他的心态彻底扭曲了,扭曲了的心态,在他长大成人后就变成了疯狂的报复。万治穷就是他报复的最主要的对象。因为万治穷从小就是孩子王,而他在万治穷的眼里却是一个令人耻鼻的孽子!万元成出去挣了钱,他首先想到的是复仇。他要用钱来拉拢人,他要用钱把神灯沟全村人所敬奉的三皇姑庙重新修起,让全村人对他感恩戴德,让全村人跪拜在他的脚下。因此,也就有了拿修庙来对抗建鱼池的举措。贫穷惯了的神灯沟人,在万元成一袋白面的施舍下,都跟上万元成修庙去了,而万治穷养鱼致富的计划受到了冷落。但万治穷不甘心失败,一次次地劝说村民不要上当受骗,修庙是致不了富的。谁知,村民们却说他不该指责修庙,说他惹恼了三皇姑,三皇姑会给全村带来灾难。村民们让他给三皇姑下跪,万治穷不跪,他知道神灯沟的人外出乞讨跪得出了名,在今天,他是坚决不能下跪的。他厌恶这个跪,他悲哀这个跪,他一听跪就痛彻心肺。跪是什么概念?是乞讨的概念!跪是什么感觉?是卑微的感觉!他有生以来只跪过一次,那就是全村人供他上学,因交不够学费,他跪下让学校给减免学费。那次跪,他是为了全村人!这就是万冶穷,一个倔犟的山里汉子。这就是万元成,一个扭曲了心态的孽子。这就是香姑,为了爱,宁肯自己背上不洁之名,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也不愿将自己所爱的男人说了出来。这些人的性格,作者描述的是那么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使你读后回味无穷。
读《神灯》第二个颇深的感觉是小说语言的变化。小说语言从开始到结尾,都包容着极丰富的想象力,而且写得是那么的冷峻、精炼。作者无论是对环境的描述,还是刻画人物的性格以及叙述人物的心理活动,都可以说是应用得很准确。而在描写一些情节中,看似很简单的一个情节,但作者通过精细的雕刻,味道就变了。“男人正沉浸在非常时刻,思想着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面前的女人像一个巨大的磁场,一经融入,全身的灵性都鲜活起来,眼里飞出满世界的黑蝴蝶,条条筋骨都噼噼啪啪地炸响,他得到了一次真正的享受!”这是小说对性爱的一段描写,从这段描写中,作者用了非常含蓄而又极富有想象力的语言描述,写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效果。类似这样富有想象力的描述在作品中屡见不鲜,在此我也就不一一列举了。由此可见,作品最大的成功之处,首先是语言。是小说语言中那些优美、含蓄、凝炼、气势磅礴的词句把我带入作品之中,使我读后回味无穷,留连忘返。所以说,阅读和欣赏作品,同样需要一种与作者创作时良好的感觉。
读《神灯》第三个惊喜的感觉,是我读完小说之后,我的思绪还仍然停留在作品之中。看到那一行行的文字,我似乎能感到作者的心脏在作品中跳动,似乎能看到作者的感情在作品中汨汨流淌,又似乎能看到作者在创作这部小说时就带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读完全书,我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觉得作者写了20多万字仅仅是写了个开始,言有尽而意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