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老虎机吞金兽及其他(随笔)
今早,一位学生家长带着儿子来到学校,给孩子缴费。儿子长得很高,高出他妈妈一头。
我向孩子打听中考分数。“331分”,孩子的妈妈说,“前几天带他去旅游了,所以过来晚了。”
孩子看上去很老实,妈妈倒是很爽快,应该孩子答的,结果都被他的妈妈抢着说了。
“这么大的个子,才考这么点,孩子你说,是不是短打啊?”我笑着看着高高的小伙儿,开着玩笑批评他。
“哎,都是我惯的。你知道吗,这孩子是我们家老二,光因为生他,就花了我和他爸四十多万,我们村的人都给他叫老虎机呢。”
“老虎机?为啥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呢?”我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孩子的妈妈说。
接着,这位妇女便跟我聊起来。以前,她与丈夫在外边做事,大儿子交给住在农村的奶奶带,然后不知如何如何却出了意外,结果大儿子没了。在她38岁时,两个人有的这个二儿子,然后又如何如何保胎,在此过程中全家不惜任何代价。结果,还就真的把孩子保下来了,接着便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把孩子当成宝贝一样。在管现金的老师没来之前,孩子的母亲对我讲了许多。
“是不是我太吓着了?”末了,孩子的母亲问我。
“呵呵,都这样。”我回应着。这位妇人说了半天,我应和着的同时,脑子一直在想刚才这位妈妈所提的的一个词——老虎机。
我觉得,这位妇人所在的村民把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比作老虎机,多少有点为孩子的父母打抱不平的意思。毕竟为了生养他,他的父母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然而,人们叫他老虎机,心疼孩子父母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希望他早点长大,然后再从嘴里吐出些钱币来回报他的父母呢?
看着眼前的小伙,我联想到了另外一类孩子。这类孩子,尚不能自食其力,便向他们的父母或是长辈伸手要这要那的,而且索要之物都是比较贵重奢侈的。前年二哥的孙女,学习不咋地,却借着上初二网课的名义,闹着想让她的奶奶买个苹果手机!苹果手机,哪个不得好几千?结果被她姑奶骂了一顿方才作罢。一个朋友的女儿,今年高考刚结束,才考了435分,也是哭闹着,让爹妈给她买了个八千多块的手机!这些孩子,他们买手机,很大程度不是为了学习,更多地是为了玩游戏。
其实,这类孩子,我觉得他们不仅仅像是老虎机,更像是一只只吞金的兽。之所以称之为兽,是因为这类孩子消费父母钱财的时候,缺少人性,就像花两方世人的钱一样,一点也不心疼父母体谅父母。人家老虎机吞进去的是钱币,吐出来的还是钱币。可这类孩子呢?吞进去的是钱,拉出来的却仍旧是屎!
还是一个刚刚参加过高考的孩子,就要父母买八千块的手机!真的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这类孩子,不是吞金兽又是什么呢?
但是,如果真的将这类孩子称之为吞金兽,我认为他们也只是小兽而已,因为他们“为害”的对象也仅仅限于他们的父母。其实,近些年,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都卧有一只只巨大吞金兽,一直在噬咬着我们,为害着我们,不知道你感觉到痛没有,还是即便感觉到了却也是束手无策。就像一只羚羊,被老虎逮住,麻木地,活生生地被老虎咬着啃食,却一点反抗也没有。
不是么,你看,城里的房子,随便指向一个地方,哪个能掉下来一百多万呢?而普通的老百姓,哪个又能买得起呢?眼见昌黎的房价,早已超过了市区。可是开发商,炒房客依然把房价挑得高高,他们不管你买起买不起,不掏空年轻人双方家长的口袋,是绝不会把房子交给你的。
昨天,我二十多年前的一位学生来到学校,在校园中碰到我,聊天中他对我说:他家孩子今年中考没有发挥好,才考了480分,现在要去本县一所很有名的民办高中去借读。我一问学费,竟是每学期1万多。我俩一算账,什么借读费加上吃喝、资料费、补课费等等,一年下来五万块钱挡不住。我的这位学生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托了关系能进去。我知道他有这个实力,自己开了间厂子,为人加工服装。
当时我就想,一年五万块对你不是问题,可是对于更多的普通人,这绝对不不是问题。那些种田的,拿着瓦刀扛着铁锹在建筑工地做工的,在超市站柜台的售货员,以及路边卖货的那些小摊贩,我想他们绝也付不起这一年的五万块学费给子女上学,毕竟他们累死累活忙活一年也赚不到五万块!
现在,一些无良的资本,无序地闯进关系到百姓民生的的住房和教育中间,肆意横行,搞乱了房地产,占用了优质的教育资源,抬高了房价,冲击着了公办教育,侵犯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高房价、高学费,像极了两只巨大的吞金兽,张开它血盆般的大口,贪婪地扑向它周围的每一个人。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看来,一百多年前,马克思就认识到资本的本质了。那么问题来了,对于那些无良无序的资本,既然人家早就提示了,而且还侵犯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防范这只巨大吞金兽呢?既然入侵了,那么,那些管理者又为何不扬眉剑出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