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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燕双飞话心期 ————古典诗词里的美丽与哀愁(2)
小院黄昏寂寞时。倚阑无限意,更迷离。
几多心事怕春知。西风里,钗燕一双归。
仍傍旧梁飞。见人羞不语,两依依。
空阶檐下话心期。徘徊久,湿泪染花枝。
——《小重山》【大森】
注:这首“小重山”是思人之作。是大森在09年5月创作的。为与心爱之人即将相逢前而写的词。
初见这首词一如象在暮春时喝下了一杯毒,而这杯毒名叫婉约,名叫相思,让人无法抗拒;又如初夏出水芙蓉一样一见清新,再见倾心!它即有“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清丽,也有“泪眼问花花不语”的感伤,更多的还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凄美!
说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想到了宋代词人晏小山。小山也是我喜欢的词人,喜欢他的《鹧鸪天》,“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记得年少时刚读到这首词时,似杨柳拂春风的心动神摇的美好感觉,那爱的刻骨相思,是相逢后的无限喜悦,那极致的思念,侵蚀到梦中,超越了一般的男欢女爱,让人动容。更喜欢他的《临江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要走了,小苹,她送他到楼下,他回头,见她在紫藤花下,幽幽人影,落花满地,梁间燕子不解人愁,依旧双飞,让他非常伤感,再见还有时么?于是从他的温唇中轻轻吐出这样凄美的句子。这个高贵而又敏感的男子,多年后还在怀念他的小苹,对她如此深情,念念不忘。他的诗词里多“梦”,他时时刻刻都在伤感怀念旧日的生活,是个始终活在回忆里的人。那个歌妓,那个小苹,她终究是幸福的吧,让小山在多年后为她写下这样的千古名句。爱极了这样的句子!
在大森的《小重山》里我亦读出了“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感觉。所不同的是大森的词里,尽管有寂寥,有哀愁,但更多的是等待,以及他盼望重逢时的喜悦,与“钗燕一双飞”的美好向往。而小山他将永远活在回忆里思念他的心上人,更多的是感伤!
这首《小重山》的题材虽常见,但结构有韵味。词人久久徘徊在檐下,看到了词中描写的这些景致,而所有的情感在最后一句迸发,升华。词人用了见物起兴和拟人的写作手法。整首词清丽出尘,流畅隽永,意境幽绝,语言清新自然,情味隽永,描写景象生动传神,情与景浑然天成,颇有生活气息。
起句依然先点名时间和地点:黄昏,小院。在这寂寞的黄昏小院里,春意阑珊,春花烂漫,一切是那样的迷离和有生机,而此时的词人,他却心事重重,相思浓浓。他是那样的寂寥和孤独。以至于他倚着阑干,看着眼前热闹的春景,都无法有兴致。偏偏春风里,一双燕子归来,停落在旧梁里飞来飞去,爱语呢喃,两情相依。词人是在怨它们是那样的不解人愁吗?表面是这样的,这燕子不懂风情,这看似无理的埋怨,恰恰是词人内心的渴盼,他盼望他的心上人快快归来,能象燕子一样两厢依偎,情意绵绵。这是他内心的一种强烈美好愿望吧?!这里的燕子双飞,人独徘徊,反衬词人的愁,更引起他的春恨,更增他的伤感,也更增他的相思。此处的“钗”字更赋予燕子以生命,很有动感美。更有力地表现了词人望眼欲穿的焦急心情,他盼望心上人归来的心情是那样的急切啊!
到了词的结句,这种情感得以迸发和深化,喷薄出词人无限的相思情怀。一个“染”字让他的情感得以渲泻,这里正有力地说明了词人思念之深之刻骨,把他的情感推向了高潮,是结句的点睛之笔。到了这里,我们仿佛也看到了词人的久久徘徊,泪湿衣衫,泪染花枝的场景……
爱情,在等待中绵远深长,流光溢彩。他的痴,他的盛满泪水的相思,他的焦虑的期盼,如涓涓潺潺,缓缓流出……
词人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性情,让人怜惜疼爱,他对她的爱是发自内心的,纯洁而不染烟尘的。
他的这阕清词,既是撩人的红,一如浓春的嫣红与明丽,让人温暖滑腻;也是午夜一杯醉人的酒,那撩人的醇香,是朦胧微薰时的酥麻入心,共他浅酌低吟;更如那初见时的那抹悠然婉转里的惊艳,让人无法抗拒!
一首好词,凝聚了词人的智慧和才华,而这种才华与诗词里的婉约,相信一定能折服很多人,继而爱他的才!
如果说小山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是撕心裂肺的凄美和绝望,是深切的回忆和永无止境的思念的煎熬和痛苦!那么大森的“钗燕双归话心期”是希望和等待,是相逢终有时的美好盼望,他始终还有人可等可盼……
钗燕双归话心期——对你的思念,象碧绿的春水涨满了爱人的心房,波心盈盈和婉转;又如梅子花开清雅幽绝,让人砰然心动,最后让自己心甘情愿在爱里沉沦,爱他词里丁香般的忧伤!让我在遇见你的时候,心轻轻的颤抖的喜悦;在想起你的时候,是如此的柔情万种……
钗燕双归话心期——有人可等的爱情,终究是美丽的,幸福的!
而对一个人的坚定,对一份感情的坚定,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充满希望!那手指间的温柔,眉宇间的忧伤,在等待时更加动人和从容,从此化作一句句深情又缠绵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