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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柳岸·明】盛世咸阳秋正浓(散文)


作者:王小鱼 举人,3318.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236发表时间:2023-10-04 14:58:50

江南我没有去过,不晓得它的秋是什么样子?但从他们精彩的笔墨下得知,这秋好像并不在江南。郁达夫的秋在故都。老舍的秋在济南。杨朔的秋在香山。鲁迅的秋在北平。这样看来,他们的秋都在北国。是我生长的北国。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北国。也是广袤无垠的北国。如果真要我具体说出与他们不同的一个地方,那便是我日日夜夜生活在这里的,我的故土,我的家乡,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咸阳。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咸阳地处在黄土高原的南部末端。以渭河为界,黄土高原的消失,伴随着巍峨秦岭的隆起。假如可以高空俯瞰,就好像泾渭分明一样,分界线的清晰,足以一目了然。这是咸阳的特殊之处,它有北方黄土高原的苍凉,又有南方水秀江南的温润。就像玉面玲珑的菩萨,一面普渡众生,一面惩恶扬善。就像甜和辣,酸和咸,盛世咸阳有着不可多得的各种体会。
   再从节气上来说,咸阳四季分明。春的温暖,夏的炎热,秋的清凉,冬的严寒,每一个季节都有彻入肌肤的感触。拿一个人来做比喻。春天是单衣外套,夏天是光着膀子,秋天是保暖内衣,冬天是夹袄棉裤。如果这样还不够贴切的话,那就用颜色来做比喻。用绿红黄白来代表春夏秋冬。春天是绿芽绿草,绿茸茸一片。夏天是红花红日,红彤彤的火焰。秋天是黄风黄叶,黄灿灿的人间。冬天是白雪白雾,白茫茫的世界。一样的一目了然,一样的冷暖分明,在有着各种体会的咸阳城里,盛开着春日盎然,也演绎着秋意阑珊。
   这就是我深深感动着的,咸阳的春夏秋冬。它的四季分明,清楚得就像是白天和黑夜,月亮和星星。如果要落笔成文,细说个清楚,每一个季节都有它美妙绝伦之处。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是你闭上眼睛,传来悉悉索索之声。你也能知道,那是你的心上人在靠近了。
   假如春天需要踏青?那么秋天一定要登高望远。坐落于咸阳古渡口,便有一个登高望远的好去处。咸阳清渭楼,以中国四大名楼作为排行榜,清渭楼的名气并不逊色。
   《咸阳城东楼》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诗中所说的正是这清渭楼。然而,诗人许浑所看到的,却是大唐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日薄西山,危机四伏的时候。那是安史之乱过后给唐王朝留下的一片萧瑟之景。不同于他的满目疮痍,选一个秋高气爽的时日,在雄伟霸气的清渭楼上,你所看到的:远处连绵不绝的秦岭,巍峨的群山高耸,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气势磅礴。天,高而远;山,雄而壮。天下,江山,就这样动人心魄,热血沸腾。
   怀抱山河容宇宙,坐拥天府望神州。
   目光所及之处,是缓缓流淌的渭河,河水穿城而过,在“大江东去”的浪涛中,洗净一切浮华。
   这时眼底的咸阳湖正碧波荡漾,倒映着霞光流云,倒映着楼宇繁华的咸阳城。安静、肃穆、祥和、幸福,你能想到的词,都在那在水波荡漾之处,向你涌来。如果真要配以此情此景,那“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显得有些单薄,有些微弱,有些言之不尽。它的美,虚而不实,甚至还有一点苍凉。而你现在所看到的,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盛世咸阳。它没有浮华,更不会有落寞。就好像地地道道的八百里秦川。让你在瞭望之后,有一种踏实和浑厚,有一种骨子里的底气油然而生。你可以完全放心,把美中不足的虚空忘得一干二净。
   《登清渭楼》
   横亘天地一高楼,登楼远望天地悠。
   天地只管无穷尽,唯有此楼驻春秋。
   春来花醉楼上客,秋去叶落水中游。
   水中日影烧红晕,红晕当中映此楼。
   风吹楼动水长流,光照霞飞天正秋。
   秋风秋雨秋颜色,秋月秋云秋无忧。
   无忧随我登高楼,楼高可问天上月。
   光华流转人间客,月影摇曳天上楼。
   等目空一切之后,你再去风雨廊桥上走一走。这是新修的一座廊桥,凌驾于渭河之上,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夹在他们当中,在轻快、随意、休闲、浪漫的气氛里,慢慢地挪着。耳之能及,是宁静的空气。目之能及是水天一色的长空。湖水潋滟,流水微波,有清凉的水汽触之肌肤,沁人心脾。这时候,你会忘了季节,忘了时日,甚至忘了喧嚣繁杂的尘世。扶着栏杆站在那里,有一种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的感觉。站在桥上,就好像是站在空中,展翅就能高飞,振臂就能翱翔。你忘乎所以,恍惚到了天堂。阳光从廊上慢慢地落下来,把分明的光辉印在你的身上。照着的肌肤有一点点热,除去有光的一面,又有一点点凉。风从宽阔的河面吹来,有切入肌肤的清爽,让你又有了一点寒意,有了一点秋的感觉。可是你内心的火热还在继续,是那燃烧着的不曾熄灭的夏季之火。现在,这四种感觉突然集于你的一身。你看一看吧,被阳光照着的是春。背阴的地方是冬。迎面吹来的是秋。裹在心里的是夏。这一刻的你,体会到的是春夏秋冬四季。这一刻的你,体会到的不同于别的地方。你只有站在这里,在这个四季分明之地。在不同于他们所描写的世界里。在我的咸阳城。在这个风雨廊桥的绝妙之地。在这一个地方,在这一个季节,你只有站在这里才能体会到别人花去一年的时光才能体会到的,你在这一顺间便完成了的一年四季。
   美的一塌糊涂。美的让人觉得并不是只活了这一世,而是得到了永生。就那样一直站着,直到夕光散尽,夜幕降临,月华跌落在湖水中。冷的空气降落。清凉的秋风吹尽。廊上的灯光现着缥缈的影。奚落的人群传来空灵的声。你才醒了。从天堂醒来,看见了人世。在桥下恍惚波动的水波中,看到这个城市万家灯火,流光溢彩,霓虹闪烁,繁华又出现在这人间仙境。你又该糊涂了。明明已经回来,却又坠入另一个时空。是那夜幕下的咸阳城,又给了你美不胜收的奇景。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到的,想到的,又是另一个仙界的去处。那就动动你的脚步走一走。沿着渭河,在秋夜的星空下,在一簇一簇灯光的照射之中。秋天所有的幻想,迎面而来,全落在你的心中。
   但这些能够吗?你还没有去咸阳原上走一走,看一看?那原上的秋天,更浓烈,更灿烂,更辉煌,更壮观。一望无际的玉米正在秋收。成片成片的苹果正在通红。黄灿灿的酥梨早已熟透。灯笼似的柿子挂满了枝头。这些诱惑的美味,把你带到一个更甜的世界里去。让你忘了秋风正在吹起,秋叶正在凋落。让你忘了早晨的白霜,夜晚的寒露。一个哆嗦赶来,又让你忘了,应该再添一件衣裳,挡一挡这秋天的凉。但饱满的精神却让你情不自禁,你要到更深的秋天里去。那里有你的丰收,有你的硕果累累。饱满,成熟,富足,珍贵,这就是我的家乡,是你在别处不能看到的最美的景。
   “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不同于李白的是,这汉家陵阙现在并不被西风残照。相反,它有更为精彩的盛况。如果要选一个去处,汉阳陵便是最美的所在。你要欣赏秋天的黄,在那种灿如金色的世界里,去感受一个绝美的秋天。那就让汉阳陵的银杏为你表演吧!
   如果说世界上最能代表黄色的东西,一定非银杏的落叶莫属了。那是最强烈的黄。那种黄,犹如燃烧的烈火,铺天盖地涌来,满世界都是黄色的火焰。有万马奔腾的不可一世。有雷霆万钧的嚣张跋扈。有光怪陆离的与世独尊。有排山倒海的英雄气势。当你置身在那一片望不到头的银杏丛林里,仿佛置身在一片黄色的烈焰之中。被黄色的火焰炙烤。被黄色的海浪包围。踩着厚厚的落叶,就像踩在黄色的海浪上,身体发肤,也随着波涛汹涌了。
   这时候,周围的绿是那样的憔悴凄楚,发黄的叶子是那样的干涩可怜。也许你刚刚还在为这原上的秋景而赞叹,为丰收的喜悦而高兴。突然又因为秋霜覆盖在叶面上,而觉得这秋的凋残又有多了一份凄凉。你开始忧心忡忡,秋天这样隆重,生命这样脆弱,只一秋的光阴,就要永别于世。你乐极生悲,突然有了伤感。这草木的生命,不就是你自己的命?光阴流转中,谁又能让自己过多地停留?把失去的抓住,把错过的追回,让光阴反复在自己的随心所欲中得到满足。可是,做不到的永远也做不到。那叶子在秋风中只能瑟瑟发抖。让绿色变得暗淡。让生命停止蔓延。让黄色代表遗憾。让凋零变成永远。结束了,连一声叹息也不曾出现。在风霜刀剑的威逼下,在冷酷无情的绝望里,把掉落变成永逝。
   这就走了,走了就两手空空?不!也许还有一粒果实,正怀抱着不朽的希望。一颗通红的苹果,把阳光的温暖埋藏在心中。一串紫色的葡萄,把日月的精华正在呵护。一树玛瑙似的枣子,像群星一样璀璨。一颗炸开的石榴,露出精彩夺目的笑容。是啊!你并不是两手空空。春的生机被你掌握。夏的峥嵘被你拥有。你发芽了,开花了,走过了生命的红火。现在,终于到了秋天,有所收获。但这些还不够。在你孕育的果实里,甜的酸的,就像埋藏在地下的根,带给你的只能是默默无闻。你还没有表现,还有没有把自己轰轰烈烈地献出去?于是,这黄色正好给了你宣泄。给了你一个足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你要用这一个颜色代表永远。黄和皇,皇家的皇。那就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于是,这银杏便独树一帜,自成一统。不同于菊花的黄,盛气凌人之下,还有一点弱不禁风。而它却完全的威武了。把生命最后的气势完全地抛洒在这里。让人看了在震撼中称奇。在绝望中苏醒。在沉默中爆发。在枯萎中重生。让一个跌落的生命把宣泄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想,银杏就是代表我,代表你,代表芸芸众生。代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生生不息的激情。如果真的在肃杀的秋风中结束自己,那就让这一地的金黄,黄的铺天盖地,黄的争艳斗奇。在永恒消失的一刹那,让生命爆发出他的艳丽。在烈焰一般的熊熊燃烧中,释放出光和热。在激情四射的光阴里,释放出最美,最亮,最灿烂的颜色。
   光阴飞溅了,季节消失了,人也走了,茶也凉了。但你还没有爱够,还没有活够,还没有把自己交给天地日月,在物换星移之中,变成永久。那就来吧,感受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体会一个金色之秋的胜景,就在这咸阳城。没有哪一个地方会让人如此爱恋不舍?没有哪一个地方会让人如此拍手称奇?看过它的繁华,也经过它的落寞,相伴一生,志同道合。就像我们天天朝来夕往,感受到的风雨霜露,光影声色一样。我对于这片土地有着血溶于水的感情。它的一草一木,它的一朝一夕,早已进入到我的生命里,与我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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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从未到过江南,不知道那里秋天是什么样子,因一些名人作品里对秋天的描写,得出秋天在北方。受地理、气候等因素影响,家乡咸阳既有北方黄土高原的苍凉,又有南方水秀江南的温润,一年四季季节分明。秋高气爽之际,登上清渭楼欣赏美景,远处秦岭绵延,眼底咸阳湖碧波荡漾,美而不媚,虚而不实。走在风雨廊桥,看水天一色,恍若天堂。感受咸阳原上的秋则更浓烈、灿烂、辉煌,可以让人忘却一些虚无,也可以收获一些硕果。银杏这个秋天的精灵,把秋天打扮的漂漂亮亮,也引起人们许许多多遐想……散文以对故乡秋天景色的描写,抒发了心中对家乡热爱与期盼之情,一边写景,一边抒情,画面感强,感情真挚,让读者在作者的文字之间感受到一个美丽的秋天。欣赏,问候作者!【编辑:林火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310040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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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林火杉        2023-10-04 14:59:21
  读佳作,品秋景!
时光煮酒但求微醺,文字烹茶半苦半香。律己守正于先,雅俗皆品各半。一诗如梦,已忘却花香隔年。
2 楼        文友:林火杉        2023-10-04 14:59:37
  祝老师写作快乐!秋安!
时光煮酒但求微醺,文字烹茶半苦半香。律己守正于先,雅俗皆品各半。一诗如梦,已忘却花香隔年。
3 楼        文友:林火杉        2023-10-04 14:59:53
  感谢赐稿柳岸,这里因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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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老百        2023-10-04 16:13:58
   佳作欣赏推荐,已向江山精品审核组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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